赵刚很狼狈,他摇晃着站起来,紧张而沮丧地道:“欧阳,我看不见了,别抛下我,司马非手段歹毒,他用白灰攻击我,我的眼睛睁不开了,火辣辣的难受,我可能会变成瞎子!”
“放心好了,你的眼睛会没事的,我不会离开你,我们都会安全地离开这里。”欧阳远安慰着赵刚,然后问司马非,“我们要原路返回吗?”
“没错,准儿在亨特手里,他肯定会开启机关,他没有发现这个贱人,一定会来找她的,或者,他正等着我们自投落网!”
“好吧。”欧阳牵着赵刚的手,“我们回去。”
他们步行缓慢,穿过一条黑暗的密道,前面是那间曾经囚禁他们的密室,现在却灯火通明,封闭的暗门重新升起,地面落满了尘埃,但是里面没人,他们走进密室听见下面的客厅里响起一股悲壮的音乐,那是贝多芬的命运啊交响曲,不过弹琴的人技巧生疏,除了用力按键之外,节奏的美感被破坏得体无完肤,只有一种愤懑与悲伤的情绪在木屋里荡漾。
“是谁在弹琴?”赵刚说,“是亨特吗?”他的眼睛还无法睁开,只能用手扶着欧阳的肩头,他很怕摔在地上,脚步缓慢,随着欧阳的指点,慢慢走下楼梯、
壁炉里的火依旧旺盛,司马准做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因为亨特正拿着一把猎枪,顶着司马准的脑袋,虽然如此,司马准的手还是没有离开那只木箱,好像那只木箱才是他的生命!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弹琴的不是亨特,而是哑伯,他瘦小的身躯坐在一张木椅上,欧阳早就留意到,木屋的角落里有架落满灰尘的旧钢琴,现在哑伯的手里弹得尘土飞扬,好像满屋子都弥漫着浓浓的杀气!
司马非特别小心谨慎,他走在最后面,等到欧阳和赵刚进到屋子里面的时候,他在楼梯前停下脚步,他的刀锋架在秋艳的咽喉上,低声道:“亨特,放下枪!”
亨特没动,枪口顶在司马准的小脑上,“我知道是你,司马准,你这个混蛋!”
“她在我手上,放下枪,亨特!”司马非阴森地说。
亨特还没说话,他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司马非的刀,“放下刀,否则叫你儿子的脑袋开花!”
司马非没动,刀锋紧抵在秋艳的咽喉下面,只要他的手一动,秋艳必然香消玉殒!
“大家都不要紧张。”欧阳轻声说,“你们彼此都有人质在手,我们可以谈谈,司马老先生说了,只要放过他儿子,他可以保证秋艳的安全!”
“司马非的话可以信吗?”小木屋里的钢琴声突然静止了,哑伯停止弹奏,他突然开口说话,欧阳和赵刚都吓了一跳,赵刚侧着脑袋问,“谁,是谁说话,我的眼睛看不见,我需要油,我要洗洗眼睛,我的眼睛很痛!”
没人理会他说些什么,小屋里的杀气好像要爆炸似的!
欧阳淡淡地道:“哑伯,原来你不是哑巴!”
“不说话,并不一定是哑巴。”哑伯在木椅上转过身来,“司马非,还认得我吗?”
司马非嘿嘿笑道:“即使你再乔装,我也能认出你是当年的老管家,我说的没错吧,你的主人死了之后,你成了小主人的狗,小主人失踪之后,你成了流浪狗,不过,我现在不应该这样说,应该说你的小主人卧薪尝胆之后,你成了一条隐姓埋名的狗,你们想在二十年后报仇,做梦去吧,我们司马家族从来没有败过!”
“你今天的荣华富贵都是出卖主人得到的,我的确是一条狗,但是我是衷心的狗,不像你,忘恩负义,司马非,今天你得死在这里!”
“可惜,我早已认出你,你的小主人现在我的手里!”司马非冷冷地说,“你要杀我,你的小主人就会陪葬,还有,她的身体里已经有了司马家的骨肉,嘿嘿,你们没想到吧!”
木屋里和死一样沉默,哑伯好像真变成了哑巴,他用恶毒的目光逼视着秋艳,而秋艳则不敢正视,亨特有些恼火,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他的枪口却没有一丝松弛。
“我有一个很好的建议。”欧阳说,“你们之间好像没有化解的可能,干脆相互释放人质,然后在这里进行决斗,让一切恩怨就此化解,生生死死各安天命!”
没人说话,小木屋里沉默得像一间坟墓!
“我要油,我的眼睛痛得更厉害了,我要去找油,我的眼睛不能再等了,请原谅我,我不能再等了。”说完,赵刚像个瞎子似的,双手摸索着向厨房的角落靠近,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我和诸位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我和这件事件没关,请你们不要对我动手啊。”
没等靠近厨房,他一脚踢到地板上的杂物,身子一歪,摔在地上,不过欧阳没管他,他站在沙发前面,沉声说道:“如果你们同意我说的话,谁都不要动手,因为你们都有人质,我觉得你们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好了各位,我们要先告辞一步,不知道诸位以为如何?”
欧阳试探着挪动一下脚步,没人说话,好像此时此刻,他们只将仇人放在眼里!
赵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可是他没有弄对方向,而是朝着楼梯摸去,但是他还没靠近司马非的身体,司马非冷冷地道:“够了,小说家先生,你的戏该收场了,你的眼睛根本没瞎,你想要偷袭我,你真是错了,如果你想要保证秋艳的生命安全,你要帮我把那个大家伙拿下,我保证她的安全!”
赵刚顿住脚步,叹息一声,伸手摸去脸上的白灰,睁开双眼,在他双眼睁开的一瞬,他认真地说道:“虽然你是罪犯,但我不是警察,我无法抓你归案,更不想让你伤害到她。”
“嘿嘿。”司马准干笑两声,“罪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罪,你以为他们是清白的吗,你或许还不知道,那些乔装成铁路工人的杀手是他们雇佣的,大卫还要杀死你们,而且,如果我死了,他们会做掉你们,因为他们是不可能投案自首的,杀了我和准儿,他们也成了罪犯,侦探大先生,你说我分析的有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