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耐心问她,可她死活不说真话,唯有对她施了些惩罚。”苏念之话还未说完,齐茹汐咬紧薄唇,纤手一挥,却被苏念之一把抓住细腕,而那细腕却是冰冷沁人,苏念之微一愣,随即冷笑道:“齐茹汐,你还想打我?”
齐茹汐忍着泪,启唇:“放开我!苏念之,我知道你厌烦我,我又何尝不是,你想休了我?好啊,正合我意,从此,我们互不相干!”
苏念之此时与她时分近,那含泪的眸,那倔强的眼神,更是清楚的映在他眼里,她在颤抖,苏念之忽而怀疑,是否真不是她所为,正值此时,老夫人拍桌而起。
“好了!念之!快些放手,李妈,快去搀了少奶奶坐下,念之,你可敢休了茹汐,就别认我这个奶奶,哼!这茹汐可是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岂容你如此随意言休,更何况,她肚子里可有你的骨肉,那柳灼琳滑胎是她自个儿活该,怨不得谁,再者,就一只耳坠,岂能证明什么!”
“奶奶,这女人!”
“好了好了!莫要再说,你出去吧,此事若是再提,别怪我家法伺候。”老夫人打断苏念之的话,大声道。
苏念之见此,自是不再说什么,冷眼看了眼齐茹汐,甩袖而去。
老夫人见苏念之走了,平了平怒气,走至齐茹汐身前,握住她的手,暖声道:“茹汐啊,可别气了,这念儿就这样,他是被那柳灼琳迷昏了头,回头我会好好教训他,你可千万多保重身体。”
齐茹汐垂下眼睑,启唇:“奶奶,我想回去歇了。”
“好,那李妈,你先送少奶奶回去,再顺道去厨房吩咐丫头们做些膳粥给少奶奶。”
“是,老夫人。”
目送了齐茹汐离开,老夫人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
一路上,齐茹汐也是一句话不说,眼神空洞,任由冷风吹来,几缕凌乱的发丝不安分的搭在苍白的侧脸上,平添几分惆怅哀伤,李妈将失神的齐茹汐送回伊娴阁后,便前往了厨房。
“你们谁负责少奶奶的粥?”李妈四处环顾的一番。
此时在一灶台前站起来一人,正是朱纱,她微颔首:“是奴婢负责。”
“嗯,那待会儿煮些药膳粥端过去。”
“是。”目送了李妈离开,朱纱的眼眸微动,深邃难懂。
静安斋。
“老夫人。”
“李妈,差人去叫二姨太,说我要见她。”
“是,老夫人。”
颜秀阁里,柳灼琳还正暗自欣喜,想着齐茹汐那狼狈的模样就更觉着开心,“珠儿,扶我起来。”
“二姨太,你还是多躺着休息为好,这若是让少爷或是其他人见着可就麻烦了。”
“苏念之早就气得夺门而出,恐怕这一时半会儿,也是回不来,其他人更别说了,能有谁不经允许就敢进来,扶我起来,我这躺了这么些天,小病都能憋出大病来。”
珠儿无奈,唯有应着扶了她起床,“二姨太,可小心些,你这脚可也伤得不轻。”这珠儿刚扶了柳灼琳去梳妆台前,便听了敲门声。
“什么事?”柳灼琳冷冷问着,伸手理着些许凌乱的青丝。
“二姨太,老夫人差人请二姨太去静安斋一趟。”
柳灼琳微愣,纤长的手停在发丝间,随即恢复常态:“好了,我知道了,我梳洗下便过去。”
感觉门外的人已走远,珠儿方才小声开口:“二姨太,老夫人怎么这时候见你,莫不是知道咱们假怀孕的事儿?”
柳灼琳的心头莫名沉重,媚眼微动,“这怎么可能,咱们做的如此谨慎,她若真有证据,早已上门来兴师问罪了,算了,去看看便知了,快帮我梳洗。”柳灼琳的手不觉紧握。
“孙媳见过奶奶。”柳灼琳着了一袭鹅黄棉袄,绣着淡雅兰花,锦缎裙着地,发髻挽起,斜插着一支双花簪,脸色略显苍白。
“起来吧,坐。”老夫人冷言开口,伸手示意她坐下。“今日之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是,孙媳听珠儿说了,这件事其实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怪不得谁,等念之回来,我会好好跟他解释,至于姐姐那边,我也会去赔个不是,让姐姐消气。”
“你进门这些时日,我还从未单独见过你,今儿个,我就跟你说清楚,就算你如今进了苏家,做了二姨太,可也要记清楚自己的身份,别总惦记不是你该拥有的东西,你的肚子不争气,留不住孩子,可别让我再失去另一个,你只要乖乖的做这个二姨太,我也定不会亏待你,别看我老了,这什么事儿我没经历过。”
柳灼琳听言,心里微颤,“奶奶,你这么说是何意?难不成奶奶怀疑,是我做的?您怎么。”柳灼琳正想要解释,却被老夫人冷言打断。
“这次的事,我不想再提,其实在这苏家里,最好学会安分守己,才是安然之道。”老夫人缓缓抿了口茶,眼眸微垂,“好了,你的身子也还未好,回去歇着吧。”
柳灼琳见此自是怨恨不已,但却也不能做些什么,慢慢缓下情绪,微颔首,启唇:“那孙媳就先回了。”
目送柳灼琳离开,老夫人站起身道:“李妈,随我出去走走,这心里闷得慌。”
“哎。”
“哼!那死老太婆都这般了还护着那齐茹汐,安分守己?若如此我怎甘心!”柳灼琳凌厉细长的眉眼微缩,透着沁人的寒意。
夜里,浸人的寒风呼啸不断,带着白雪点点,齐茹汐刚自翠儿房里回来,正欲往梳妆台走去,却忽然一道身影一闪而过,房里的烛火瞬间熄灭,齐茹汐正想出声叫人,却一下被人从背后捂住嘴,那人伸手连点,齐茹汐的喉间便说不出话来,恐惧的思绪涌上心头。
只听黑暗里的那人冰冷的声音从她耳后传来,犹如地狱的使者,寒冷的声音直入骨髓:“齐茹汐,我一再忍让你,本来你怀了身孕,也想放你一把,不与你追究,各自井水不犯河水,可你竟然得寸进尺,害了灼琳与我的孩子,哼!你以为,你的孩子,还能保得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