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无疑是苏念之的,可此时,双手都被他用力用绳子钳制在身后,嘴里说不出话来,她此刻想开口解释,她什么都不曾做,可她如今,什么都说不出来,泪水绵延不断,拼命摇着头,她只求苏念之此刻能有一丝良心,看在这孩子也是他的亲生骨肉的份上。
可她错了,当苏念之拿着药包,硬将里面的药粉倒进她嘴里的时候,她此刻,无声胜有声,心里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那如穿心的药粉进嘴便逐渐化开,苏念之又将一杯清水灌入她口中,齐茹汐心跳不已,她担心着她的孩子,逐渐一阵阵疼痛自腹中传来,更是让齐茹汐手足无措,瞳孔透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苏念之修长有力的手抬起她的下颚,被她滑下的泪水瞬间染湿,苏念之却也是不为所动,冷声道:“齐茹汐,自此没了这个孩子,要休了你,是不是要容易许多?哑穴一个时辰之后便会自行解开,到时,恐怕孩子也是流干净了吧。”话语一落,便转身洒脱的出了门,仿佛是甩掉了难缠的东西一般。
齐茹汐此时双腿一软,整个倒在地上,额间的冷汗,绵绵不绝的泪,交织一起浸染在青丝间,腹部的疼痛逐渐明显,她想保住孩子,想孩子能平安出生,而她如今,这般无能为力,正当齐茹汐绝望之际,不知是谁推门而入。
“少奶奶!”杏云惊呼一声,借着手里的灯笼,看见了倒地的齐茹汐,那颤抖的身躯,苍白的面孔,杏云急忙上前解开了她手腕上的绳子。
齐茹汐见着她,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般,开口却是说不出一个字,被杏云缓缓搀起,齐茹汐连忙往案桌走去,腹部的疼痛随她一动便是牵扯出更加刺骨的痛,可她却也不肯停下半分
,紧咬薄唇,心里只有一种期盼:“孩子,你一定要撑下去,娘亲会救你,你一定要撑下去……”找到了一个栗色锦盒,打开后齐茹汐就迫不及待的将里面一颗药丸放入嘴里,咽下,随后将锦盒底下一层打开,里面是细细的银针,齐茹汐不细想什么,取出银针便往自己身上扎去,杏云心疼担心的看着她,不敢出声打扰,只见齐茹汐两颊边的青丝湿答答的贴在苍白脸上,冷汗不断冒着,杏云的双手不经紧张的握紧。
忽而一声暗音,齐茹汐的嘴里呕出血来,殷红的吓人,杏云立马上前搀着,拿了帕子替齐茹汐擦了嘴,泪眼朦胧,哭道:“少奶奶,少奶奶你别吓杏云啊,呜呜……怎会突然如此啊……”
齐茹汐此时越发无力,却似是松了口气,摇了摇头,拿了一旁的毛笔在纸上颤颤写到:“请大夫。”
杏云见此,擦了擦泪道:“杏云这就去,这就去。”杏云将齐茹汐扶上一旁的软塌,便急忙转身跑了出去。
齐茹汐逐渐失去意识,眼前渐渐暗去。
“什么!竟有此事!”天一亮,李妈便在老夫人耳边细语道了几句,却引得老夫人大惊。
“伊娴阁的丫环前来禀报的。”
“那茹汐现在如何了,孩子呢?”
“少奶奶自是懂些医术,救的即时,胎儿算是保住了,大夫来就诊,开了些药便走了。”
老夫人听了此话,方才送了口气,随即生气道:“念之真是胆大包天,竟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去把他给我叫过来!”
李妈应着,转身离去。
片刻后,苏念之来到静安斋,一进门,便迎来了老夫人的一耳光,随后呵斥道:“你给我跪下!”
苏念之似是不为所动,乖乖的跪下身来,不发一语。
“你做出这等事来,可怎么对得起我与苏家的列祖列宗!你简直是要气死我才甘心,那是你的亲骨肉!你如何下得了手!”
“奶奶,她如此害灼琳,我岂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亲骨肉?我本不想让她的孩子叫我父亲,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指不定孩子日后,也会如她一般,现在没了,也好。”苏念之冷冷的回道,更是让老夫人气结。
“哼!你倒是那么想,仅凭了一个耳坠,你就这般肯定,你是太相信那柳灼琳了,幸得茹汐懂得自救,否则,孩子是真会流掉不可。”
“什么?孩子没流掉?”苏念之一脸不敢置信,厌恶之意立马涌上眼帘。
“念之我告诉你,此次你确实过分!你若是日后,再敢对齐茹汐的孩子不利,你就必须给我休了柳灼琳!”
“奶奶!”
“好了!你给我去祠堂好好反省三天三夜!期间不许踏出来半步!”老夫人怒吼道。
苏念之眉头紧缩,不再多加说什么,起身甩袖而去。
“杏云,你那晚怎会突然来我房里?”齐茹汐看着喂自己喝粥的杏云。
“我本来照看着翠儿,却还是不放心少奶奶一人回来,所以便提了灯笼前来,路上远远看着大少爷从少奶奶房里离开,这才觉着不妙,赶紧的来看看,谁想,就见着少奶奶那般模样,当时真是吓坏杏云了。”
齐茹汐微勾了嘴角:“幸得你来的即时,否则,我的孩子铁定保不住了。”
“是少奶奶福大命大,好人自有好报,听闻,大少爷也因此事,被罚至祠堂了。”
齐茹汐一听这话,眼眸一暗,不做回答。
夜里,齐茹汐缓步来到祠堂,看着眼前跪在垫上的苏念之,双手紧握,细长的身影被拉长,苏念之转身看去。
“你来做什么?”冷冷的话语,冷冷的模样,却也早已引不起齐茹汐的任何情绪。
“我原以为你只是厌恨我嫁你为妻,却没想你如此心狠手辣,我腹中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竟然一丝怜悯之意也无,是我小看你,苏念之,你说我心肠狠毒,可如今看来,却比不得你半分,你为何不问我有没有设计害柳灼琳滑胎,你就自下断言,凭了一支耳坠就要加害我的孩子,我告诉你,我没有加害过她,从来没有,你们两怎么样相爱我不管,我也不爱管,我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可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柳灼琳。”齐茹汐镇定自若的冷言说出这番话,却没谁看得到那袖下因愤怒握紧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