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疼痛,痛得几次晕厥过去,她的视线也慢慢浑浊不清,她想起四年前的那一天,披上婚纱的自己,清冷从容却又忐忑不安,待嫁的心情还是让她无所适从,她看着那个人一步步气势迫人地走近她,嘴角扬着逼人的优雅笑意,剑眉星目,器宇轩昂,她分不清心中那时回荡的百般滋味。
她嫁给了他,在这之前,她看待他,很平静,很心安,无异样心情。
即使,在他们真正相识前,那个不经意脱轨的夜晚,她看待着他,也是分外沉静淡然。
可那天,她在婚礼上将自己的手放进那人宽厚的手掌,厚厚的有着粗糙的老茧,竟温热得让她想流泪,她看着他,凝望着那个将要和自己共度一生的男人,心里有忐忑,不安,却也蓦然有了一种新的唤不出名字的滋味,很多日子以后,她明白了那叫爱情。
行云!尉……尉行云!
她和她的孩子,还有他们共同还未出世的女儿……
“行……云……”干涩苍白的唇瓣呢喃着,她猛然睁开了眼睛,用指尖死死掐着自己正在颤抖着的大腿。
努力地保持着清醒,全身发抖地在满地的鲜血上爬着,她好不容易接近了自己无意扔在了地下的包,手颤抖着找着手机,这个时候的手机体积不小,冉苏很快就在包里找到了,拿起来的霎时血染上了手机的界面,她艰难地拨着电话,忍着剧痛,心里有一个鼓一下一下地重锤着她的心。
行云……救我……救救我们的女儿……
行云……就当给我们一次机会……
尉行云……你在哪里?!
无论你在哪里,快回来,求求你……快回来……
只要你回来,只要你这一刻出现在我面前,我什么都不怪你,我可以什么都不坚持,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我可以懦弱到全部都选择忘了,只要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
求你……
“尉行云……你在不在啊?!”
失声呐喊,冉苏用尽了全部的吼得破了音,那是最后一声的祈求与期盼。
不求你回头,只要你回来,回来救救我们的孩子。
突然,像是回应冉苏,电话那头一声尖锐的声音划过刺得她耳鸣怔忡。
那头像是坏了一样,无人接听,甚至再也打不进去。
她呆愣了两秒,疼痛的感觉并没有麻痹,她一刹那像是被撕了翅膀蝴蝶跌倒在了那里,一动都动不了了。
尉行云,你不在,不在就不在了,这一辈子我都会当你不在。
一个人,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她呆呆失了焦距的眼睛露出了冰冷绝望的笑意,她嘴角咬出了的血丝渗着她嘴的弧度滑下。
触目惊心,但无人触目。
唇齿交缠,四肢纠缠,室内旖旎。
他从一进门,俞向依就迫不及待地扑进了尉行云的怀中,娇羞迷人地在他的怀中寻找着安全感。
面对浓烈的热情,尉行云拿着公事包的手不曾放下,眼神微眯,轻啄着他性感薄唇的俞向依像是没有察觉到他微微的冷淡,依旧动作风情诱人。
她穿着一件薄薄的纱裙,贴着他西装革履,柔柔地似乎能瘫痪成秋水。
她将他的扣子解开,却没有错过他一闪而过的闪躲与避让。
她心底悲凉地一软,泫然欲泣地停下动作,就那样痴痴地看着他,仿佛控诉他的冷薄。
“你急着叫我来不是说有急事吗?说吧。”他整了整衣服,放下公事包,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黑眸淡淡地看着她,没有涟漪。
他也分不清,何时,他对着她没了那份刚开始的悸动。
爱情,是不长久的吗?
他开始怀疑爱情的期限性。
她狠了狠心,咬了咬唇,面脸脆弱无奈,拉着他的手说:“云……我怀孕了。”
下意识地抽回了手,尉行云冷冷地扬了扬眉,幽深不可测的眼眸闪了闪。
半晌,薄唇终于轻启:“不可能。”
冷淡得不像一个要当父亲的人该有的反应。
她这回是真的眼中有了泪,俞向依甚至虚软地跪倒在了他面前,眼神哀伤,娇俏的脸上楚楚可怜。
“是真的,你相信我是真的,我好怕,未婚生子真的好怕,但是我还是想要你的孩子,所以,云……那是我们的孩子啊!”
未婚生子……
他依旧倨傲地坐着,却没有忽略刚听见时自己内心一闪而过的心慌意乱。
不是开心,而是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这个答案连他自己都敢面对。
俞向依说,未婚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