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暗示自己,溪鸢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的一颗心猛地沉了下去,自己左瞒右瞒,终于还是没能瞒过她。心口一阵翻江倒海,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喉结在上下的滚动着。心中就像是蚂蚁在不停的攀爬着,让他忐忑不安,手心在开始冒汗,周围的空气都在凝固着,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溪鸢如今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自己又该如何做?依照她的性子,她这样不哭不闹才是让他最为忧心。一时间,他也没有了对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杜衡,这些日子,好好的看着她,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来。”自己不能去见她,只能依靠着杜衡好生的照顾着她。
杜衡忙应下,也不再多说什么,更没有将溪鸢想要离开的事情告诉萧琰,这是何必呢!如此一来只会增加萧琰的负担,自己好生的看着溪鸢便是了。
南越是一片的喜庆,但对于京都的百姓而言,整个天空都是一片昏暗,就在不久前,楚谨瑜发来了战术,扬言自己定要在五日之内攻破京都,向楚陵阙下了挑战。
闻得消息,楚陵阙立即做好了准备,清点了所有的丞楚国的士兵,将驻守在边疆的士兵调回了一部分,又提前将后宫中的妃子遣送离开,免得伤及无辜。
蒋颜玉却执意不肯离开这里,她将文山与太子送往了蒋府,并不担心这两个孩子会有什么危险,这毕竟是楚谨瑜的侄子,相信他不会对他们做些什么的。更何况,蒋府还有蒋国公在坐阵,即便是不看在楚陵阙的面子上,楚谨瑜也会看在蒋国公的面子上,不会对那两个孩子做些什么的。
为了以防万一,楚陵阙提前将做好了准备,未雨绸缪,将宫中的人尽数遣散。若是自己能够赢了,那些人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若是自己输了,也可以保住他们的性命。
将两个孩子送往蒋府归来,她缓缓的推开了楚陵阙的宫门,只见楚陵阙还在那里想着日后的那场仗。抬起头来,蒋颜玉正站在宫门口,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他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你怎的还在这里?不是让你回蒋府吗?”神情有些严肃。
蒋颜玉只当做是自己没有看见他脸上的不悦,缓缓的朝着他走去,门外还能依稀的听见宫人加快脚步走路的声音,她缓缓道:“臣妾已经将他们送往了蒋府,有父亲在,他们不会有任何的危险的。”
“那你呢?朕不是让你离开的吗,为什么你还会来这里?不知道这里十分的危险吗?”说着说着,他的语调不自觉的变高了些,听起来有些严肃。
蒋颜玉并不害怕,笑意盈盈的在他的身边停下,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满目柔情,“我若是离开了,皇上又该如何?正是因为这里危险,我才要在这里继续待着。皇上在哪里,臣妾就在哪里,有您的地方才不会觉得危险。”
楚陵阙的心猛地抽动了几下,他没有想到蒋颜玉竟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没想到到最后,陪在自己的身边人竟然会是蒋颜玉。其实自己也是孤独的,除了楚忧之外,自己也是孤身一人,原本将蒋颜玉母子三人送往蒋府是想保住他们的性命,但蒋颜玉如今来了,他半是惊喜半是感动。
对着蒋颜玉招招手,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他紧紧的抱住她,轻声问道:“跟着我在一起,很有可能会丢失自己的性命,即便是这样你也不会觉得害怕吗?”
蒋颜玉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意,其实她何尝不怕,只是她不能让楚陵阙一个人去面对着这些。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她只能陪在他的身边,让他知道,当年她娶了自己是正确的选择,她当真是法子内心的爱他。
“皇上,您在哪,臣妾便在哪,有您在的地方我也不会觉得害怕,即便是一起去死又如何?只要有您在,死有何惧?”说着,她尝试着将自己的脑袋放在他的肩头,像是小孩子向大人撒娇一样。
楚陵阙心中满是感动,忽然觉得自己愧对了她,这么些年来,虽然与她育有一双儿女,但是他对蒋颜玉却一直没有爱情的存在。二人一直是举案齐眉,如今蒋颜玉竟然能在生死关头陪同在自己的身侧,当真是让他十分的感动。
他轻柔的捧起她的脸说道:“颜玉,这些年来,是我对不起你!”
蒋颜玉将心中的苦涩压在了心里,脸上洋溢着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是有些欢喜,不让他担心。“皇上,您千万不要这样说,其实臣妾从很小的时候便一直爱慕于您,能够有幸嫁给您,当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能没想到会得到您的青睐。臣妾能有今日,蒋府能有今日,皆是皇上您啊!”
“从小爱慕于我?”他忍不住挑眉问道,忽然来了兴致,“何时?朕怎么不知道?”
闻言,蒋颜玉的脸上飞上了几抹红晕,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同楚陵阙这样交心的谈话,许是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样安详的日子或许是过不长久了。
“皇上可还曾记得当年您还是三皇子的时候?那时候的您年仅十几岁便已经是京都的风云人物了,几乎是整个京都少女爱慕的对象,臣妾也不例外。”
“父亲是朝中的官员,每每回家都会对您赞不绝口,在我们面前说起您的事迹,哥哥也会将外面对您的传闻传入府中,日久天长,臣妾便萌生了想要见您的冲动。”
“可是您那时是风云人物,岂是我一个女子想见便能见的?只能将心中的这份爱慕放在心中。臣妾一直觉得,像您这样的人物,整个京都没有人能配得上您。从来都没有想到,有一天先皇会为我们赐婚,还记得那时臣妾当真是要欢喜过去,真是不知道该用何种的语言来形容。”
如今想起自己那时的心情,蒋颜玉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知道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喜不自胜,就差宣告全世界了,只能一个人坐在那里傻傻的笑,生怕自己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