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湾干咳了一声说，“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如果这是你的第二个问题的话，那我问完之后，等你回答让我满意了，我再回答你。”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在季柳欢的面前耍起嘴皮子，也许是惯性吧。
在大学谈恋爱的时候，他们两个就经常斗嘴，袁湾也感觉到跟季柳欢斗嘴的时候，自己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开心，轻松和亲切。只不过越到后来，两个人的关系越变了味儿，这样俏皮的耍嘴才变得越来越少。
季柳欢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袁湾发现这次见面季柳欢的笑容特别多，而且她的笑声中透出的是毫无防备的开朗和爽快，这完全不像是上一次所见到的季柳欢。
“噢，上一次的我是什么样子？在你的眼中，上一次的我一点都不开心是吗？”季柳欢没有放过袁湾，在听到袁湾无意识说出口的话之后，季柳欢立刻抓住话的尾巴访问。
袁湾暗骂自己怎么心里想的事情也说出来了，而且还让她听到了，要知道她的耳力可是超级厉害的，自己哪怕只发出一点点的声音也瞒不过她的耳朵。
没奈何，这时候只能承认，这也没什么丢人的，上一次袁湾确实有这样的感觉，只是以两个人的关系也没有必要再问出口。
季柳欢这回不笑了，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呀，当时我确实不太开心，不是因为超能力的事情，那时候的我还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如果是的话可能我就能够高兴一些。”
“那时候我正在跟那个人谈恋爱，但是我并不喜欢他，可是没办法，为了借助他的权势，我只能当他的女朋友。”季柳欢平静的诉说着，那样的事情，听起来让人无法分辨到底是不是她那时候真实的想法。“我想摆脱他，可是又没有那么的容易，所以我才会觉得有点烦躁不安，如果说那时候我就知道有超能力存在的话，我想我早就有办法对付他了。”
袁湾觉得浑身有点冰冷，他实在不愿做出这样的联想，“所以一有机会的时候，你就把他杀掉了，正好解决掉自己的烦恼，对吗？”“对，在我心里面他死了才好，我对他没有什么感情。”
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对谁才会有感情，这次袁湾忍住了，这句话只在心里面说，一点都没有从嘴里漏出来。不过袁湾怀疑，他脸上的表情太明显，被季柳欢看到了之后，这句话也已经像说出来那样明白。
“我不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我也会对人有感情，但不是他，我只对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爱的人有感情。”季柳欢郑重其事的说，说完了之后车里的空气一时之间都沉默了下来，袁湾不知道该怎么样接。
还是季柳欢打破了沉默，就好像以前他们两个谈话陷入僵局的时候，往往也是季柳欢能够更聪明的找到其他的话题，把话题转到轻松的方向去。“该你提问题了，你要是没有提的话，我就当做你刚才问的就算这次的问题了，可以吗？”
袁湾无声的点点头，他也记得自己刚才问过了些什么，而且季柳欢回答他之后，说要把这个当成第二轮的问题，记得这么清楚。他刚才问的是季柳欢带他去龙空的公司，有什么目的。
“很简单，我想跟你合作，你要去找你的小女朋友，我要去找龙空，所以说我要跟你一起去，到时候我会帮你的，你救出她之后也最好能帮帮我，我要进行的研究对每个人都有好处。”季柳欢简单直接的回答了袁湾，她的眼神中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
袁湾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要问她到底进行什么样的研究，她不见得会说，而且那已经是下一个问题了，但是他忽然又发觉季柳欢其实没有回答他的话。
季柳欢感觉出袁湾对自己的回答仍然有疑惑，笑了笑继续补充道，“你肯定想知道，我要进行什么样的研究，本来这应该是下一个问题才告诉你的，但你这么急的话算了，现在就先让你知道吧。”
以前他们两个人玩这样的游戏的时候，确实是会故意吊对方的胃口，经常跟对方说这已经是你的下一个问题了，你要先回答我，我才能在下一次回答中告诉你，没想到现在又被季柳欢把这一茬给搬了出来。
袁湾有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默默的听着季柳欢继续往下说。“很简单，我想研究的就是怎么样能够抵抗超能力。龙空他得到了这样的办法，你也看到了他手下的人，包括刚才那些流氓，只是简单的贴一个纹身贴纸，就能够抵抗别人的超能力。”
“从获得超能力之后，我一直在想这玩意的本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龙空既然能够研究出抵抗超能力的物质，那么他多半也已经掌握了所谓的超能力是什么。”季柳欢眼睛都不眨，非常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野心，“就是我想知道的，我想知道这超能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够回到过去的生活中。”
袁湾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问她，“回到过去的生活中，你是真的这样想的吗？可是我怎么感觉你对超能力是很积极的，那次玩游戏的时候，你摆明了就是想尽快的获得超能力，而且你有了掠夺的能力，然后就会去杀人，把别人的超能力夺为己有，不是吗？”
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乐在其中的人，而不像是一个想摆脱超能力的世界，恢复正常生活的人。
季柳欢第二次转头看向袁湾，没有看着马路，“那是因为我不能这么简单的就死掉，如果想在超能力的世界里活下来，你必须要依靠它，所以我才会这么决绝，但是我始终是想要摆脱这一切的。这一切太复杂，太奇怪了。”
难道你所希望的不就是这样复杂而又奇怪的局势吗？就像你跟我分手的时候，去向的就是更广阔的空间，参与的就是更复杂更奇怪的各种瓜葛，你不就是想要这样子吗？
袁湾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伤心事，那时候的他没有钱，而季柳欢很明确的告诉他，她需要钱，她需要身份和地位，她需要更为优渥的生活，那些全都意味着是要进入更广阔的资本世界中。
这回季柳欢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恐怕只有袁湾自己慢慢的思考才能够理解清楚，没有人能够帮他。心是最难研究琢磨透的，而且人心是处在不断变化的过程中，每个阶段人所想的和所相信的东西都不一样。
“就算我相信你吧，但我们具体要怎么做，就这样去到别人的公司，你要怎么样才能拿到他的研究成果，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只想救出珊珊，别的我一概不管，但如果你能帮我的话，我在适当的时候也可以帮你。”袁湾最终也只能够这样回复季柳欢。
季柳欢笑得心满意足，看样子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去该是她问袁湾的问题，可是她没有急着问出来，反而还轻声哼起了歌，袁湾听得出来，这首歌是以前大学时代比较流行的一首歌曲，但现在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放出来了。
“到你了，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快点吧，我还有别的问题要问你呢。”袁湾不得不提醒季柳欢，这可不是悠哉的时候。季柳欢的车速开得一点都不慢，现在也已经走过了到龙空公司一半的路程，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开车技术这么的娴熟，这样下去的话用不了几分钟就会到达目的地了。
“是不是觉得我开车太快了，想要慢一点呢？可以啊，我就开慢一点吧，这样时间也会更长一些。”季柳欢说到做到，腿轻轻的一移动，车速还真的慢了下来，袁湾心里干着急，又不知道怎么向她说才好，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穿着高跟鞋开车，踩油门的时候确实脚有点累呢，我踩的也很久了，该放松一下，车开慢点是应该的。”季柳欢又开始说着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可是不着边际又好像围绕着同一个中心思想，让人怎么听都觉得有其他的含义。
袁湾感觉自己在和她言语交谈的过程中，逐渐处在了下风，被她掌握了谈话的节奏，现在自己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等待季柳欢非常悠闲的问出她的问题。
“为什么呢？其实刚才你能那样回答我，我就已经很满意了，接下来我还真不知道该问你些什么了。嗯，就问问别的吧，你近来过得好吗？我们上次分开之后，你是不是还那么顺利？”季柳欢竟然开启了闲谈的节奏，她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准备去到龙空公司，进行潜入未知历险的人，倒像是之前跟袁湾还在谈恋爱的时候，两个人到郊外游玩的时候。
袁湾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上，喷不出来，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要说跟季柳欢生气吧，好像又没有什么道理，现在确实是她问问题的时间，而提问者有权利问任何的问题，自己只能回答。
可是不管怎么回答，似乎都不太对，因为他自己没有这样的心境，没有办法跟季柳欢保持共鸣，而现在整个环境整个节奏，包括他们两个身处的空间，似乎又无处不在进行共鸣，这种感觉非常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