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非命,指的是在意外的灾祸中丧生。
“说明不是自杀。”宋飞拿出手机,“我这就向龙少汇报。”“我觉得,他的死跟离开公司没有太多联系。”总不能说我觉得他的死跟他身上的超能力关系更大吧?袁湾挑了个合适的说法。
宋飞不置可否,开始摁号码。劳芳琳在这样的场合里,又变回了工作严谨认真的劳部长,她一边询问事项,一边在随身小本子上记录。袁湾不声不响的探到另一边,他想侦查的内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案发的场所不是王部长的卧室,而是两个客厅中较小的那间。上吊的绳子早就被警察拿走,但绳子挂着的东西是拿不走的,那是吊灯的横杆。
袁湾用扫把试着去够吊灯横栏,被一个警察阻止,“干什么干什么?别捣乱。”“警官,您不觉得,死者的体重吊在上面,那杆子有点撑不住吗?”袁湾感觉得到,那横杆并没有那么结实。
警察没有和他探讨案情的闲情逸致,像赶流氓一样把袁湾驱走。袁湾转悠了一圈,发现一个小男孩没人管,正不知所措的坐在沙发边的小凳子上。
控火能力派上用场了。袁湾以魔术师的身份给他变了两个戏法,成功获得他的信任和崇拜。“爷爷是今天早上爬上去的吗?”袁湾已经从小男孩嘴里知道,他是王部长的孙子。“恩恩,爷爷今早还去跑步。”小男孩天真无邪的回答。
诱导这样的孩子,很难没有罪恶感,但是,为了探查案情,不得不这样做。我找出凶手,把他送上刑场,也是为你爷爷报仇了。袁湾狠下心,继续和颜悦色的问他,“后来是什么时候爬上吊灯玩的呢?”
小男孩纯净的眼睛一眨一眨,“不知道。后来有个叔叔敲门,爷爷去开门,后来他们就走进里面了。后来妈妈叫,我出去看见爷爷爬上吊灯去玩。”
果然!凶手是大摇大摆走进来,光天化日下行凶杀人的。袁湾已经可以想象,事情发生的大致经过:凶手摸清王部长的住处,盯梢观察,清早看到他晨跑后回家,就尾随来敲门。王部长开门后,凶手一定是用金钱或者类似的诱饵,让被赶出寿天的王部长动了心。凶手也许提出不可能实现的承诺,引诱王部长带他进门详谈。
早上,每个人都赶着上班,凶手就这样在小客厅里杀害了王部长,把他挂在吊灯横杆上。只需要几分钟,凶手就可以完成自己想做的事,大摇大摆的离开。袁湾想着都觉得毛骨悚然,太残忍了。
吊灯的横杆当然不牢固,如果是自行上吊,临死前的挣扎,很有可能会让横杆断掉。单凭这一点,就可以确定这不是自杀,而是一起谋杀案。更让人恐惧的是,凶手能简单的踩着沙发就把王部长轻巧而又平稳的挂上去,充分说明他要么力气很大,要么,就是也有超能力。
“叔叔,你知道爷爷去哪了吗?”小男孩冷不防问道,“这些警察叔叔来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爷爷。”袁湾呼吸一窒,费力的编者回答,“叔叔也不知道,好像听警察叔叔说,爷爷要去帮他们抓坏人。”
小男孩笑了,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他今后一段时间里最后的笑容。“现在爷爷每天都在家陪我玩,他还会抓坏人呀。”“会的。你爷爷很有本领。”袁湾说的是真话,“他会做的事,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十几分钟后,袁湾他们几个离开王部长家,不,准确来说是被警察委婉的赶走。“真想不到,不久前还天天一起上班的王部长,今天就……”邝美美唏嘘不已。
劳芳琳默默的走在袁湾身边,离开王部长家之后,她一直没说话。“别害怕,只是意外。”袁湾违心的安慰她。“真的吗?那你刚才一直在找什么?”想不到劳芳琳把自己的一举一动看得这么清楚,袁湾干咳一声,“我,喜欢看侦探小说,不知道吧?难得遇到真实案件,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劳芳琳终于忍俊不禁,“就吹吧你。”“不完全是开玩笑。”袁湾趁机和她说重点,“芳琳,你看,生活中随时可能会有意外发生,以后你也要小心点。像昨天晚上那样的事,最好让你朋友少喝点。”
“劳部长和你……”回到寿天,往采购部走的时候,袁湾身边只剩邝美美,这女人八怪之魂开始燃烧,“她对你很特别。”“你对她很了解吗?乱说。”“哼哼,寿天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劳芳琳小姐是公司著名的工作狂老处女?”
“别胡说。”袁湾听着不顺耳,“她不是你们心中想的那样的形象。”“哎哟哟,你好像和她很熟悉。”邝美美坏笑,“还说不特别。”“邝副部长,你好像很闲,东想西想的,小心再被谁抓包。”袁湾只能把能拿出来威胁她的事用上。
邝美美马上变得了,“不要叫我邝副部长,都说多少次了。叫我May就好了。”这态度还差不多,袁湾暂时能静下心来思考。
杀死王部长的人,很有可能也就是杀死有射击能力那家伙的人。他的目的是什么?跟超能力者有仇吗?或者是,自身作为超能力者,想把其他的超能力者除掉,减少竞争?
竞争,竞争什么?竞争开更多里的手机奖励吗?袁湾想想感觉不对。竞争手机里的彩票奖励,有的是别的方法,不至于通过杀人这种极端手段实现。
“May,如果一个人身上有几种超能力,你是不是都能看到?”袁湾向身边的人发问。“几种超能力?”邝美美大惊失色,“还有人能同时有几种超能力啊?”
这反应出乎意料,但袁湾并不表现出来,“我只是好奇。”“该不会,你除了烧火能力之外,还有别的本事吧?”邝美美退开两步,一下子就离袁湾远了,“你都不坦诚点告诉我!”
原来她只能看到每个人拥有的第一种能力。袁湾得到这个意外信息收获,笑了笑,“你自己才能看得到,我都看不到别人身上的超能力,还反过来说我。”
“那你突然这样问,是干什么?”邝美美不停地观察袁湾,想从他身上看出别的东西。但很明显是徒劳,她皱着眉头,轻拍自己太阳穴。“别拍了,再拍脸上的粉都要掉了。”袁湾笑她。
就算是拥有看破别人超能力的邝美美,也只能看到其他人身上的第一种能力。这说明,超能力在每个拥有者的身上,是可以堆叠的。通俗点说,就是纵向排列,不是横向排列,像羊肉串一样一种种累加起来,不是像烤肉一样一片片摊开。
正说明,那个杀害王部长(很有可能也杀害了原本拥有射击能力的仓管员)的人,目的说不定是,掠夺。
对,他的超能力,或许就是,能把别人的超能力抢到自己身上。而实现这种掠夺的方法,就是杀人。袁湾心里有寒气冒出,太可怕了,手机彩票里带来的奖励,不光是好东西,还有危险而不可控制的玩意。
“咦,小项哥去哪了?”邝美美推开门,很惊讶,“只有他一个人在,不应该出去呀?”“打他手机。”袁湾有不详的预感。他已经掏出手机拨了陆芝的电话,没有能打通。
项流的手机同样没有人接听,邝美美询问的看着袁湾。“你留在这里,如果他回来马上告诉我。”袁湾来不及细说,赶着往外走,“项流的能力是金钟罩,没错吧?”“嗯,大概就是身体能承受伤害吧。”邝美美回忆,“看得不是很明白。”
我却是已经很明白了。袁湾快步往外走,想法越来越清晰。如果关于掠夺者的假设是真的,那么比起手机,他一定对其他超能力者更感兴趣。
通过消息知道寿天曾经发生射击事件后,他知道是超能力造成的,所以积极地寻找那个从寿天逃走的仓库保管员,最终抢在警察的前面杀掉了他,掠夺到射击能力。第二次出现的类似孔洞,不是什么射击者复活,而是他,新的射击者出现。
不,他不只是射击者,他身上一定有不少能力。袁湾一阵反胃,这个人视人命如草介,杀起人来快准狠,不知道他手上已经有多少命案,也不知道他身上到底有多少种能力。王部长退出寿天公司,也算一件不小的事,他知道后,又下手了。
这个疯子血红的眼睛,只会盯着每一个显露出有超能力迹象的人。袁湾越跑越快,如果说项流的能力是身体抗伤害强悍不易受伤的话,那么就算在平常的生活中,要发现也很容易。跌倒没有受伤,刀割没有流血,很多小事都有可能显露出来。而那个疯子主要盯着的场所,就是寿天!
寿天,有着自己、陆芝、项流和邝美美几个超能力者的寿天。袁湾没法不慌,陆芝在和百康公司的谈判事件中也是大出风头,她也很危险!新任总经理私人秘书,就马上上手,为公司立下大功,这样的人不被注意才怪。
袁湾跑到大门时想叫保安,可一时之间没人。他再也等不及,拉着每一个人询问是否看到陆芝或是项流,有人告诉他项流几分钟前刚刚出去。
飞奔,袁湾朝寿天公司后面的那片空地跑。他曾经在那里练习爆炸丸,知道那附近来往的人不多。如果要作案,选在那个场所,再理想不过了。远远的,他看到了项流。他也注意到,在项流的旁边,还有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