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清了清嗓子,面无表情:“戎……戎律师,对吧?你只是一个辩护律师,而不是一个警察或是侦探,你可以问我,但你没有资格推理我案发当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关于你那种妄自菲薄的推断,我完全否认,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去问周贺龙。”
戎启平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对张扬解释:他们接案子要考虑到很多情况,比如说某个被害人被凶手胁迫,所以没有胆量说出真相,而且在他们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戎启平根本无法对张扬进行保释。
任何一个有关此案的参与者忽然翻供,都会导致案件重头调查,所以他们想要保释张扬离开这个鬼地方,就必须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否则他们不会浪费这个精力,如张扬所说,戎启平身为一个律师,的确没有资格推理。但戎启平搞不懂,这种情况下推理和询问有什么区别?至于玻璃心么?……
但是出于戎启平的专业素帐,如果张扬不肯配合戎启平工作的话,戎启平也不会立即保释张扬。戎启平会继续通过他的渠道调查这宗案子,然后再决定从那个方向下手,把张扬从这里弄出去。这个过程具体要花费多长时间,他们也不确定,反正有人出钱,他们就会一直办事。
戎启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说道:“张先生,我还是劝您尽快配合我们工作,否则这件事情,对我们对你对委托人都不好。”
张扬从自己身前的桌子上端起来了一杯水,轻抿了一口说道:“我还是那一句话,我否认你们所有妄自菲薄的推断,真相就是我跟我的两个朋友打算吃饭,沈惜今忽然冲到了我们事先开好的房间里面,开枪打死了我的两个朋友。
“万幸的是,沈惜今当时拿在手里的是一把单管猎枪,一次只能装填两发子弹,否则就算是警察刚好冲到房间的门口,也没有任何救下我的可能性,对于你说的,周贺龙一事,我个人认为完全是栽赃嫁祸。就算是我真的做出了你说的那件事,我也绝对不会把凶器留在原地。”
张扬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脑袋,面色阴沉的说道:“你说你是个一个律师,从进来开始,你就一直抱着一副提审的姿态跟我讲话,这是习惯很难改掉的,不是吗?警察先生!还有你现在也没有掏出任何一份能证明你是律师的资格证书。”
戎启平摘掉了脸上的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气质陡然一变,仿佛变成了一只妖孽般,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邪性,半响之后,戎启平咧开嘴角说道:“张扬,如你所说,我的确不是一个律师,但是我也不是一个警察,我是你新的联络人。”
张扬饶有兴致的勾起了嘴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光了纸杯里的水,说道:“什么,什么联络人?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如果你既不是警察,又不是我的律师,麻烦你现在立刻离开这里,我怀疑你会对我的人身安全构成威胁!”
戎启平耸了耸肩膀,嘴角微微勾起,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邪性的笑容,说道:“你信不信我是你新的联络人都没关系,我只想跟你说,小张扬,你自由了,很快你就可以离开这里,而且明天沈惜今就会联系你,到时候,我们再正式的做个自我介绍。”
话音落下,戎启平重新戴上了金丝眼镜,恢复成了之前的模样,转身离开了张扬的监牢。
戎启平离开了这间历史被征召出来的小型监狱,打开等在门口的一台白色陆地巡洋舰的车门坐了进去,解下了自己脖颈上的领带,摘下了金丝眼镜,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面,忽然“呵呵呵”的怪笑了起来。
开车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岁不到的男人,身材偏胖,但是却看不到多少肥肉,整个人看起来给人一种壮壮的感觉,打扮跟戎启平差不多,只是他脸上没有眼镜而已,身上也不像戎启平一样散发着邪气,看起来非常的憨厚老实。
男人缓缓启动了汽车,扭头看了一眼身边一直在笑的戎启平,神态轻松的说道:“那个小子看起来很有意思啊,你现在这个状态,我起码有两三年都没见过了,怎么,这小子在你眼里算是什么级别的人物?”
戎启平笑了两声,然后止住了自己奇怪的笑声,寒声道:“这小子有脑子有胆子,如果运用到位的话,最少能够接替三君其中一个的位子,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我完全都看不透他,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路数。
“不过我越是看不透,我就越感觉这个小子有意思,如果他像是沈惜今颜晨那种级别的货色,我现在根本就不会管他!有意思,真的太有意思了,不管蜀江市的事情跟这小子有没有关系,我都要保他,我要他留在我身边!”
张扬现在就是一头未被驯服的猛兽,只要戎启平能够找到可以让他听话的东西,他就会是戎启平手中最锋利的刀!
戎启平会让自己的父亲看看,就算他儿子真的是个疯子,也是一个有脑袋的疯子!
开车的男人沉默了一阵,忽然开口说道:“对了,我接到消息,当初被我们放到缅甸的那个魏锦阳,最近好像在计划着回国,黄正伟给他搭的桥,我们要不要联系一下黄正伟?我感觉这个魏锦阳,好像对我们组织有很深的敌意。”
“联系黄正伟?为什么要联系他?难道说你怕那个毛头小子?”
戎启平一连问出了三个问题,冷笑道:“朱瑾,当初你没跟在我身边的时候,他们都说你是最有机会坐上武安君这个位置的人。可是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在我身边呆的时间太长了,安逸的生活让你失去以前的勇气跟血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