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聂无虚拱手,“臣根据史料以及我水楚国襄城的战事,进行了战局预测,并初步草拟了平定襄城之乱的方针。”
“说出来,让大家伙听听,大家都好好的议一议。”水楚国国君大笑道。
“襄城之乱的根源,在于土地兼并。最近几十年来,雍王和定襄王勾结地方豪强,巧取豪夺,占领平米百姓赖以生存的土地。他们用这些土地修建园林,大肆享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雍王和定襄王的所拥有的土地,已经远远超过了朝廷赏赐给他们的封地的大小。
要平定襄城之乱,就必须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也就是说,要把雍王和定襄王通过巧取豪夺,非法占有来的土地,收归国有,并重新分给平民百姓,让他们有生存和生活下去的必要条件。
这是臣平叛之策的根本基石,所以,臣冒死谏言,恳请陛下下一道诏书,收回雍王和定襄王非法占有的土地,还田于民。如果做不到这一点,臣的平叛之策,决没有成功的可能。”
聂无虚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金銮殿中人声鼎沸,混乱不堪,如同一个菜市场。
“安静。”水楚国国君高喊道,“继续说下去。”
“刚才,臣说过,要想彻底解决襄城之乱,就需要区别对待流民和那些囚徒、强盗、流寇以及亡命之徒。
所以,臣斗胆建议,在平定襄城之乱时,陛下下一道诏书,赦免那些流民,并给他们发放农具、耕牛和稻种,并补偿给他们一部分银两,让这些人能够生存下去。
襄城的山匪犯上作乱,一个月内连下十二座县城,自立为王,并号称坐拥雄兵百万。
如果陛下第二道诏书一下,赦免那些在大山中生活了数十年、上百年的流民,再加上我水楚国十万甲士勇不可挡,他们必然不敢与我水楚国的虎狼之师正面作战。
到那时候,襄城以西六十余里连绵群山中的流民,一方面可以沐浴陛下您的浩荡皇恩,一方面又迫于我水楚国十万大军的军事压力,必然会放下武器,走出连绵大山,由流民摇身一变,重新变成普通百姓。
变成普通百姓之后,他们会耕地从事生产,为我水楚国缴纳赋税,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从长远来看,对于稳定我水楚国的江山社稷有着极大的帮助。
如此一来,山匪的所说的百万雄兵,将在一夜之间自行溃败,山匪定然会被镇压下去,襄城之乱必然能够平定。”
“很好。”水楚国国君龙颜大悦,“还有吗?你的平叛之策说完了吗?”
“回皇上。”聂无虚拱手再拜,“有了上面这两条,襄城之乱必然平息,山匪授首,指日可待。”
聂无虚继续说道,“然而,襄城以西六十余里的流民毕竟在那里生活了数十年,他们当中难免会有奸猾狡诈之徒,这些人,过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未必愿意出来种地。如果这一部分人懒惰、狡诈好逸恶劳,用不了多久,必然又会逃回山里,恐怕又会有小股山匪侵扰百姓。襄城之乱还是不能彻底根除。”
“这样的情况?又该如何处理?”水楚国国君问道。
“对于那些流民,一定要将他们迁往别的地方。如果在襄城附近就近安置,那些刁钻奸滑之徒熟悉附近的地形局势,难免会继续祸乱一方。如果把他们迁往别的地方安置,在新的地方,他们不熟悉情况,自然成不了地头蛇,纵然想返回连绵群山,也不太可能,再加上他们会得到土地,仔细考虑之后,他们必然愿意听从朝廷的安排,接受朝廷的安置。所以,臣建议,彻查那些出山流民的户籍,如果能查到,就将他们迁回原籍。”
“嗯,有道理。”水楚国国君点头称赞,“可是那些流民,有的在山中生活了上百年了,对于这部分流民,又该如何安置?”
“回皇上,五百年前,襄城附近五十里没有居民,所以那里的官员很少,很多地方管理都有漏洞。现在,已经过了五百年了,襄城附近的吏治仍旧没有得到改变,臣建议,在那个地方设置新的机构,并派兵镇守,全面管理襄城那个地方。
四不管的局面,应该得到改善,那个地方朝廷应该接手管辖,好好治理一番。襄城是我水楚国东部的交通枢纽,水路运输极为便利,如果朝廷肯接手治理,襄城定然能像龙渊城那样,成为一个商贸繁荣之地,到时候,襄城将会为朝廷缴纳巨额的税收,极大的缓解我水楚国的财政压力。”
“很好,你继续说下去。”
“所以,没有户籍的,应该就近安置在襄城附近。”聂无虚说道,“流民迁徙的过程中,难免会有狡诈叼猾之徒。如果流民愿意服从朝廷安排,那最好,如果不愿意,则朝廷应该动用铁血手段,将那些奸猾之徒充军、戍边,如此一来,襄城之乱必然可以彻底根除,永绝后患。”
“众爱卿以为如何?”水楚国国君问满朝文武。
满朝文武,所有的公卿大臣都一片哗然,最后又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启奏陛下。”一个老臣站出来,“黄口小儿之言,不可轻信啊。此人之言,虽然看似有道理,但执行起来,极为困难。”
“好,你说说,这个方针,到底有哪些地方不可行?”水楚国国君看着那名老臣。
“回禀皇上,雍王、定襄王品行淑俊、才能贤德四海称赞,黎民百姓无不感念雍王和定襄王的恩泽。此子在朝堂之上,在金銮大殿之中,公然诋毁二王,离间陛下骨肉至亲,其心可诛,应当拉出去,腰斩于市。”
“他的罪过我自然会追究。”水楚国国君看着那名老臣,说道,“你就说说他献言的这条平叛方针,到底可行不可行,没让你说他的罪过。”
“回禀皇上。”那名老臣踌躇半晌,还是说道,“臣窃以为,他所说的平叛方针不可行。他的平叛之策,最根本的条件是要将雍王和定襄王的土地收归国有,并还田于民,将田地重新分发给那些山匪。
如果陛下您,轻信了此人之言,贸然收回雍王和定襄王的土地,不仅雍王和定襄王不服,其他郡王恐怕也会不服,天下人更是不服,如此一来,民心不服,我水楚国岂不危矣?
雍王是陛下您的儿子,定襄王是陛下您的叔叔,二王皆是有功之人。把有功之人的土地,赏赐给那些犯上作乱的山匪,如此一来,岂不显得朝廷软弱可欺?犯上作乱者,可以获得土地,而有功之人,则被削去封地。这样一来,岂不是人人都想着犯上作乱,我水楚国又如何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刁钻奸滑之徒?
此人狼子野心,忠奸不分,在上圣面前公然诽谤雍王和定襄王,对那些犯上作乱的山匪妥协,分明是蔑视皇上?
此人大逆不道,居然妄图误导陛下,以陛下的圣明,怎能容忍此等忤逆之徒?此子不除,不足以震慑宵小之辈,不足以平息雍王、定襄王以及天下人的怒火。”
“你们都是这样想的吗?”水楚国国君看着满朝文武。
“回禀陛下,此人恣意狂悖,看似满腹经纶,实则误国误民,他的平叛之策,绝不可行。国库空虚,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来实施这条方针。”又一个老臣说道。
“赵爱卿、陈爱卿,你们老了,朕也老了。你们为我水楚国辛劳多年,如今,也是时候颐养天年了。”水楚国国君看着这两个老臣,“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回家颐养天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