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挽笑笑，不想说话，但是看着顾清晏那张脸，又觉得自己有点过分。这个时候，棠挽心里感慨，果然长得好看就是犯规。
“对了，”棠挽不经意地问道，“我和熙宁的关系以前很好吗？”
顾清晏皱皱眉，见棠挽好奇，又极快地伸展开眉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还好棠挽看得清楚，才没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还行。”
这个答案棠挽有点不满意，因为，听起来就很敷衍。不过，就是因为顾清晏的回答和动作，棠挽觉得自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肯定，楚棠和熙宁之间肯定有猫腻。
起码，不会像其他人口里的那么好，尤其是真心这两个字。之前她就怀疑过，为什么楚棠唯独对熙宁有几分人情呢。可现在看来，楚棠未必不是另有所图。至于熙宁对楚棠是什么样的，起码棠挽清楚地知道，最后，熙宁还是背叛了楚棠。
如果是因为许二爷的事情，楚棠觉得倒是情有可原。但是，如果是因为顾庭闲的事情，棠挽就只能无话可说了。不过，想想也不是，起码，棠挽觉得，许二爷就算死在楚棠手里，楚棠也会推卸掉。可是，顾庭闲就不一样了，哪怕熙宁没有亲眼看着，却知道，楚棠是有杀心的。
果然，这事情越来越乱。或许，熙宁也没有她一开始想象地那么好。毕竟，太善良的人往往活得不是很好。
“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棠挽问。
顾清晏见棠挽不相信自己，一脸伤心道，“媳妇儿，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不会骗你的。”
骗，倒不至于，这是，棠挽觉得顾清晏没说在点子上而已。起码是没有说出自己想要知道的部分，棠挽在想，自己是直接问好，还是迂回一下比较好。
因为，这件事她在脑子里过了几遍发现，楚棠做得事情，好像都是背着宣文帝在搞事情啊。而顾清晏就是宣文帝，自己也被认定在楚棠，如果她说了，会不会秋后算账啊。
这个，棠挽拿不准顾清晏的态度。棠挽偷偷瞥了顾清晏几眼，当然，被顾清晏看在眼里。
“媳妇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真的想知道？”
顾清晏点点头。
“你知不知道，我，咳咳，不是，是楚棠，她背着你做了什么事？”
“媳妇儿，你就是楚棠啊。”顾清晏道。
棠挽摇摇头，“我不是说楚棠说习惯了吗？改不过来了。你说这样的。”
顾清晏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棠挽：惊讶！
顾清晏笑笑，倒是不惊讶不意外，摸摸棠挽头上翘起来的头发，“我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楚棠背着他做了很多事情。有良善的事情，也有残害忠良的事情。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对宣文帝来说，天下于他，不如她于他重要。只是可惜了，到最后，她也没相信他。
“比如说？”这个答案出乎意料，不过，棠挽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顾清晏活了这么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怀疑一下以前的事情，然后想起了什么。她要平常心，平常心对待。
顾清晏不知道棠挽想起了多少，但是，看到棠挽眼中一闪而过恰似楚棠的狡黠时，心头还是忍不住晃了晃神。他这辈子，是逃不过这样一个姑娘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楚棠在暗地里的小动作，怎么会不知道楚棠背着他做了多少事。但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他都可以装作不在意。毕竟，那是他一辈子想捧在手心里的人，是他想要白头偕老的人。他怎么舍得去苛责于她，所以说，他只能做个昏君。
他装作不知，帮她掩护下不知多少次。那些死在地牢里的人，有的是世人眼中的忠臣，甚至大部分都是忠臣，却一个个惨死。但是，他知道，那些人有的确实是该死。
为官者，大多有所求，清官求名，贪官求财，说到底都是差不多的。那些人，看上去为官清廉，但有的却为夫为父不仁。有抛妻弃子求荣华者，有为名利抹杀儿女者，更甚者，为了一点点小利对父母都不孝。
但是，这些世人不懂。
“比如说，”顾清晏看着棠挽，眉眼有点笑意，他随不知棠挽想起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有些事她总会想起来的，“媳妇儿，你想杀我。”
肯定的语气，吓得棠挽掉了手里的筷子，目瞪口呆。她没想到，这个顾清晏真的知道。毕竟，那时候，她见顾清晏眼里一直是笑得宠溺。不想，顾清晏知道楚棠的想法。
顾清晏大概是喜欢极了楚棠吧，不然，怎么会这样轻易地交上了性命。如果不是楚棠没下手，后果，棠挽真的不敢想象。甚至，棠挽不知道，楚棠有多少次是想杀顾清晏的，而顾清晏知道多少次。
如果是每一次都知道，那么，就太可怕了。
“梦到了还是想起来了？”
棠挽摇摇头，“我以前梦到过，我还以为是假的。”
顾清晏摸摸棠挽的头，温声道，“不怕，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可是，我真的是喜欢你。”最后一句，顾清晏的声音仿佛可以腻出水来的温柔。可是，棠挽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在这声音里迷失自己，反而很清醒。
“怎么怕了？”棠挽看看顾清晏，她觉得她真的不应该开始这个错误的话题，因为，她觉得顾清晏现在这个样子有点不正常，仿佛走火入魔一样。
可是，面对顾清晏眼里她读不懂的情绪，直觉告诉棠挽，这个时候，她不能说她怕了。毕竟，她看看角落里还在睡觉的小白蛇，和正在吃东西的大白，她们三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
“不怕，”棠挽握住顾清晏的手，“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会怕呢？”
顾清晏冷冷地抽出手，“你不记得了。”
他对她的好，她都不记得了。就算记得又怎么样，棠挽觉得，楚棠可能从来就没有动心过。不是不动心，而是，没有这种感情。
不知道为什么，棠挽心里猛地一疼，对上顾清晏的眉眼，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