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牢里,血迹斑斑,五花八门的刑具上都是层层的血,染了原本的颜色,显得乌黑。地牢里的犯人,不多,但每一个都是奄奄一息的模样,尽管他们有的看上去身上没有受刑的痕迹。
当然,也不排除有的人身上那衣服都是血淋淋的样子,仿佛拧一拧,会出现一盆子血。但是,不管这里的犯人怎么样,都会被‘仁慈’地掉着最后一口气。
尽管,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仁慈,而是残忍。一击致命比着仁慈多了,但是,楚棠怎么会成全他们。
若是他们有心寻死,楚棠并不怕,是一个人受刑好,还是一家子人陪葬好,楚棠相信这里的人没有蠢的。
至于,他们到底有没有罪,有多大的罪,楚棠也不关心。
楚棠坐在老红木椅上,颇为慵懒的状态,身边是泡好的龙井茶。整个地牢,唯有一次格格不入。
楚棠吟一口茶,手指扣着茶盏,吩咐道,“今日,带许二爷出来溜溜。”
这话一落,不少人松了一口气,唯有被楚棠点名的‘许二爷’瞪大一双眼睛,似乎是在想要措辞骂楚棠。但是,他来的太久,能说的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
狱卒把许二爷拖出来,一条血痕在地面划过,仔细一看,他的那双腿已经断了,根本就用不上力。
“楚棠,你”
“本宫怎么了?许二爷若是识时务,就应该知道本宫要的是什么?”
许二爷脸颊颤动几下,咬紧牙关,不说话。楚棠也不意外,若是这么简单就让他开口,他也不会这副样子了。
“熙宁可是对二爷您挂念得紧啊。”
“你,卑鄙!”三个月前,他奉旨去江东巡查,不想临行前夕,落入楚棠手里。直到那时,他才知晓,一切都是楚棠的蓄谋,可是为时已晚。
“卑鄙?”楚棠一笑,也不生气,“若是卑鄙能让本宫活得好,为什么不卑鄙?许二爷光明磊落,可是您瞧瞧你如今的境地,还不是落在本宫手里了?”
许二爷不说话,可是,楚棠并不想放过他,“本宫劝您还是早点说了好,不然啊。”楚棠看着手里火红的烙铁,在许二爷身上打量了一番,似乎在找落下的地方。
“你残害朝廷命官,论罪当斩。”这话,楚棠不是第一次听许二爷说了,读书人,往往说不出厉害的话。笔杆子的本事再大,可是写不了字就没用了。
“本宫不说,谁知道?前几日陛下还称赞了二爷呢,说二爷身先士卒,为百官表率。谁能想到,您现在还在这里呢?”
“妖女!”
“想想熙宁,她可是您唯一的女儿啊,别嘴硬了。”
楚棠说得没错,一提起熙宁,许二爷心里就难安,那是他唯一的女儿,原配早逝,就留下那么一个孩子与他相依为命。
可以说,熙宁是许二爷百分之百的软肋。许二爷一脸恨意地看着楚棠,似乎想把楚棠碎尸万段。但是……
棠挽睁眼,看着窗外微凉的天色,她终于醒了,可喜可贺。她不敢想象,如果她再不醒,会是什么样的。
她记得,楚棠最后的那个笑,妖异得不得了,她不敢想象那个被称做‘许二爷’的人会是什么结局。
想想,棠挽拿起手机,想百度一下许二爷的结局。她有点好奇,可是,好像心里也明白什么,但是,她不知道许二爷性命,只能从熙宁入手。
可是,百度上,熙宁父母的那一栏上,是不详。熙宁本来就言语寥寥,棠挽没想到,其父母竟然一字都没有。这看上去,根本就不可能。
熙宁既然是郡主,那么若父母真的只是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受封。毕竟,许家家大业大,哪里容得下一个孤女享那么高的荣誉。
棠挽又开始查了一下许家的记载,发现,那一代的记载里,许家那个应该被称作二爷的人,在历史上是早夭的结局。
早夭,年幼而亡,可是梦里的许二爷可算不上年幼两个字。那么,应该也是被抹了痕迹。
棠挽懒得想太多,肚子发出一声声抗议,棠挽摸摸肚子,看看天色,准备起床。
等棠挽下去的时候,顾清晏已经做好了早饭,在等棠挽出来。棠挽不禁觉得,顾清晏知道是一个居家的男人。
“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棠挽看看墙上已经快8点的钟,再看看顾清晏的脸,她不知道这句话是打趣她还是顾清晏真心实意说的。
“不早了。”其实,她以前在洛渊那里,基本上都是七点左右就起来,今天就是被那个梦惊了一下,查手机费了一点时间而已。
顾清晏看看还不到八点的时间,觉得确实是有点早,他觉得以前楚棠总是懒得起,基本上都要日上三竿才动。
用楚棠的话来说,就是一天之计在于晨,清晨这么美好的时候,就应该浪费在她最喜欢的床上。虽然有点强词夺理,但是,他喜欢刚醒的楚棠,呆萌呆萌的,有点小迷糊,对人不设防。当然,那也就一会儿的时间,她就又变成那个世人眼中的楚棠了。
“我做了早饭,看看吃哪一样。”顾清晏端出几样做饭,生煎包子、虾饺、皮蛋瘦肉粥、叉烧包、荷包蛋,看着很丰富。
“这么多啊!”棠挽感叹道,洛渊每次做早饭都是马马虎虎的凑合,可没顾清晏这样的闲情逸致。
棠挽吃了一个荷包蛋,发现还是糖心的,很好吃,火候恰到好处,“我们两个人,吃的完吗?”棠挽觉得如果吃不完,就太浪费了。可是,她觉得这些东西,两个人有点难。
顾清晏看看棠挽的模样,不由心里觉得有点心酸,“没事。”以前的楚棠,锦衣玉食,哪怕是早饭,也都是二十多道,什么时候怕过浪费。
而现在,才多少东西,就这么担心。顾清晏唯一想到的就是,是不是洛渊克扣了棠挽的伙食,还给棠挽灌输了不好的思想。同时,顾清晏心里也有自责,如果不是他,棠挽也不会如此。
“你怎么了,怎么不吃?”看着顾清晏的脸色不好,棠挽手里动作一顿,问道。
“没事,我看着媳妇儿你吃就可以了。”
“秀色可餐?”
顾清晏一笑,点点头,附和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