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虽然一起长大,但性子却是截然不同,林踏雪听话乖巧,又很聪明,在私塾的课业很好,先生很喜欢他,让他下一年去考秀才。反观宋冬至,小时候野长大更野,经常逃课,让林踏雪给他抄作业,和同私塾的朋友一起去逛青楼楚馆,赌场酒楼,虽说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儿,只是凑着玩一下,但是花钱也是大手大脚,毫无节制。宋老爷整日忙于生意,没空管他,宋老夫人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私心又宠着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只要不太过就行,使得宋冬至年纪轻轻就是个纨绔子弟的形象。即使两人性子是相反的,但是关系还是很好,不出去浪的时候宋冬至会和林踏雪一起说话逗乐,在外面有什么好东西也会想着他,经常一起吃饭睡觉,情同手足。
林踏雪做完先生布置的课业,洗漱妥当后准备睡下。天气寒冷,适合早睡。刚躺下没多久,自己的房门“咯吱”一下,被拉开一条缝,接着一具浑身沾满寒气身体上了床钻进被窝。
林踏雪侧身,用完好的右耳来听话,“冬至,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宋冬至懒洋洋道:“今天童瀚拉我去春风楼喝酒了,不小心玩过头,这才回来晚了。”
林踏雪往他身上嗅了嗅,“你又喝了多少酒?奶奶不是不让你喝酒吗?。”
宋冬至眯着眼睛道:“我就是跟童瀚他们喝了两杯,又不闯祸,没事的。”
林踏雪安静了一会儿,“冬至,下次童瀚找你出去玩的时候能带上我吗?你这段时间都没有带我出去玩的,总是让我一个人待在家里。”
宋冬至笑出声,拿手撑着额头看他,窗外清冷的月光照进屋里,使得室内一片明晃晃的亮,但也看不清模样,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你要出去玩可以一个人去啊,为什么要我带你去?家里没有人会限制你的,只要跟奶奶打声招呼就可以了。再说我和童瀚去的地方你不合适,你课业好,性子又好,绵软听话,那种地方你去了要受欺负的,还是少去为妙。”
“为什么?”林踏雪看着他轻声道,“一直以来都是你带我出去玩,我也喜欢和你一起出去,不是和你一起我不愿意出去。你下次出去玩带我一起行吗?冬至,带我一起吧。”
宋冬至犹豫了一下,笑道:“好,下次带你出去。”
在被童瀚邀请叫出去玩的时候,宋冬至叫了林踏雪。童瀚家是盐商,是当地很富有的兴隆盐店,经常和官府打交道,有权有优势,宋老爷和童家也有一定的交情。宋冬至和童瀚是在酒楼里认识的,两人一见如故,就经常一起玩,一来二去就熟识了。
那天林踏雪披着一件绣玄色暗纹的白色大氅,整个身子都笼在大氅了,露出一张俏生生的小脸,眉眼清丽,嘴唇和鼻尖冻得有点红,看起来既可怜又可爱。
宋冬至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哪,没想到林兄年长大后长得这样好看,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我看了一眼林踏雪,确实好看。“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他吗?从那段记忆看来,你和他关系很好,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没理由不记得他,除非你是被抹去了记忆。”
宋冬至仔细想了一会儿大惊失色,“好像是真的单单不记得林兄。童瀚我记得,我小时候经常和他玩,自从我爹过世后我和他的关系就淡了,那九年的记忆的我凡我记得的都相差无二,但就是没有林兄,难道我真的失去了某些记忆?可我觉得我没有啊。”
我摸着下巴道:“看到最后或许你就知道了原因。”
宋冬至抹了把脸,“我记得待会儿我和童瀚会去春风楼喝花酒,事后被我爹知道了狠狠打了我一顿,并把我关进宗祠半个月,我不知事情是不是这样发展。”
我好奇,“为什么揍你?”
他摇摇头,“不记得了。”
我答道:“看看也许就知道了。”
童瀚在见到林踏雪的时候眼睛都直了,直勾勾的看着他,“宋公子,你从哪找来的小绾,长得可真是好看,什么时候借我玩两天?”
林踏雪虽然不懂小绾是什么意思,但知道“玩两天”不是好话,气得眼睛都红了,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背对着他。
宋冬至也不大高兴,皱着眉把林踏雪护在身后,“童瀚你那张狗嘴瞎说什么呢?这是我,我弟,不是小绾,收起你那色眯眯的眼神。”
林踏雪一听叫他弟,有点不甘心的扯着他背后的衣服小声道:“明明我比你大,你怎么着也应该叫我哥哥。”
宋冬至偏过头压低声音道:“说一说而已,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童瀚尴尬的笑了笑,“对不住对不住,你看我这眼神。我叫童瀚,不知小公子叫什么名字?”
宋冬至脸色这才好看点,“他叫林踏雪。”
童瀚一愣,“你们不同姓啊?”
宋冬至眼睛一横,“他是我表弟,当然不同姓了。”
童瀚赶紧摆了个笑脸,殷勤的拉着宋冬至的手往马车走。“宋兄,我跟你说,最近春风楼新来了个花魁叫倾城,那长的真叫一个倾城倾国,不仅人长得美,曲儿也唱得好,我们去看看。”
到了马车下,宋冬至牵着林踏雪的手缓声道:“踏雪,你先上去。”
童瀚在一旁和道:“对对对,表弟先上去。”
宋冬至斜了他一眼,扶着林踏雪上去了。而后是他,最后是童瀚。
这个马车蛮大的,三个人坐绰绰有余,但是童瀚的眼睛老是往林踏雪身上瞄,十分露骨。宋冬至看得很是恼火,但又管不住他的眼,只好尽量用身子把那眼神挡住。林踏雪也不喜欢童瀚的眼神,配合着宋冬至躲在他身后。
一路上就这样到了春风楼,这是林踏雪第一次来青楼。童瀚熟练的跟老鸨打招呼带着宋冬至和林踏雪去了一间厢房,里头暖融融的,装饰简单大方,很是清雅,炉子里不知燃着什么香,弥漫着整个屋子,很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