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心毓可真是可怜,他喜欢辰妤,可是辰妤却并不知道,但是他却把他对辰妤的感情,看得一清二楚。
这一天晚上,为了抚慰他的情绪,齐挽澜只好放弃了回向北山,然后细心的照顾着依然是半醉不醒的他。
齐挽澜倚在窗边,知道他心里难受,似是对他自己,又像是对心毓说:“这有的人呐,为了逃避现实,就躲在这风起云涌的泼墨岭,殊不知这只会逃得越来越远,你是怕忆起现实,发觉物是人非后会痛心不已,他是怕看清感情,明白直面真心后会后悔不已。”
他又端起精致的酒杯,继续说道:“你们俩看似不在同一个帮派,但是心里所想的,却是一样的人,只不过,你们都不愿意去打扰别人的幸福,都不敢相信自己。”
“他是不愿意去,你是不愿意等。”
齐挽澜的声音,像根根针一样,深深地扎入心毓真人的心脏。
心毓听后,突然有些清醒,但是也有些疑问。
“等?何谓等?”心毓不解。
齐挽澜一语道破:“你等就是了,你我年纪相仿,都是快近而立之年,你若再不安定,那么那个你命中注定会遇见的女子,就会伤心而去的!”
“可我不忍心,总是有人以爱她的名义伤害她,我不甘心!”心毓在面对感情问题上总是脆弱的像个孩子。
齐挽澜拿他没办法,于是只能随他:“好好好,我依你。现在吧,可是连我这个盟主都拿你没有办法了,不知道未来你的那位会如何调教你呢?”
心毓听到后,立刻把剑鞘毫不犹豫的扔过去:“去你的!怎么说话呢?”
“哈哈,好啦不开玩笑了,后天,心字帮的那位帮主绪嗔要过来,你可得设宴款待好哦,莫要惹得美人生气!”
齐挽澜说完后,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不过,心毓倒是忙着换衣服了,没有顾得上那个微笑,不过他刚刚的话,却是点醒了他:绪嗔?那不是三百年前在风桥镇捉过一只桃妖的人吗?听说她还是那个传说中写诗了得的张继的师父呢,她徒弟的诗既然写得那么好,那么她的诗肯定也写得很好喽?
不过,那些也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了,过了这么多年,她肯定都忘了张继是谁。
上次他见到绪嗔,还是很小的时候。
那时凤雨曦带着他还有年仅五岁的辰妤,一起去心字帮,那个时候心字帮的帮主,还是方昔宴的父亲方昔棠。
方昔棠对自己的儿子要求倒不是很高,每日呢,只让方昔宴把《心字诀》每日写三遍,然后练练武功就可以了,但是他对绪嗔,却是十分严格。
那是心毓真人第一次见到绪嗔。
绪嗔穿着一身粉色的小衣裙,面容上的特征,当然既有女子的清秀也有男子的冷俊,但更多的,则是看起来因为年龄尚小,怎么也藏不住的可爱。
心毓觉得这小丫头,看着挺可爱,于是便起了坏心眼,不停地在她练剑的时候捣乱。
刚开始绪嗔倒满不在意,以为是风儿将桃花瓣吹得飞起,于是继续按照师父所讲的,用剑斩断一片片随风飞舞的桃花瓣,可心毓却故意让桃花瓣越飞越远。
方昔棠当然看到是心毓在捣乱,于是变本加厉地让绪嗔继续练剑,从正午一直练到北斗七星出现,还不让她入睡。
星星点亮夜空的时候,方昔棠便约了心毓在海棠树下喝茶。
心毓是第一次来这儿,他听师傅说过,这方昔棠可是很严厉的一个人,他这次给他的徒弟故意捣乱,肯定死定了。
而且,方昔棠竟然约他喝茶,肯定是训他的,可他也没理由拒绝,于是只好老老实实的去赴约了。
方昔棠不但没有训他,反而夸他捣乱得十分精彩,他听得一头雾水,于是连连赔笑,然后又随便应付了他的几句话,赶紧拔腿跑了。
再后来,绪嗔就好像失去了消息,江湖上的人都说她去了蓬莱仙岛,因为她的老相好在那儿,可后来,自从听到心字帮的帮主是她时,齐挽澜就一直谋划着该怎么把绪嗔介绍给心毓。
可是,自从他因为江湖太乱,而让心毓去了向北山发展后,他就很少回帮里了。
传言里说,心毓喜欢他的一个女徒弟,齐挽澜汗颜,觉得这么多年心毓的口味还没有变。
可是,把他交给别的女人,他当然是不放心的,毕竟,他从心毓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受他父亲的嘱托,要照顾他的一生的。
所以,现在他可是要抓住机会,让他们俩遇见,因为,他觉得这两人遇到一起,绝对会是天作之合,一个是武功高超的帮主,一个是清丽脱俗的美人,要是早日琴瑟和鸣,那可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了。
可是,当中元节到来的时候,绪嗔却爽约了。
心毓在帮里等了很久,直到夜晚,大家最后一次去了英雄冢已经回来的时候,绪嗔都不见出现,于是他终于发怒了。
虽然她不爱自己,但是也不用这样放自己鸽子啊,这对他也太不公平了吧,明天肯定整个江湖的人都知道,他约绪嗔,被绪嗔放鸽子的事情。
唉,罢了罢了,平时被齐挽澜坑他也习惯了,现在又被素未谋面的某个帮主坑,简直是生无可恋喽。
于是他吹灭油灯,关上窗户,刚刚脱了外衫准备入睡,就在这个时候,窗外忽然有人敲窗。
他以为辰妤来了,遂开窗,还没看清来人他就喊道:“玉儿,来啦?这次又有什么想求我呢?”
谁知劈头盖脸的,他就承受了绪嗔很多拳头。
“老娘不是你的小玉儿,老娘是绪嗔!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清丽脱俗的大美人,绪嗔!睁大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了,心毓小子!追老娘的人,都可以从泼墨岭上排到泼墨岭下,你竟然这样对待老娘!看拳!”
说完,又一顿拳打脚踢。
心毓竟然老老实实的挨打了,竟然没有还手!
这绪嗔,真的是好暴力啊,不就是叫错了名字吗,至于吗?
虽然很疼,但他还是开了窗让他进来,因为他可不想被她打成猪头,第二天受到全帮人的非议!
绪嗔脱掉夜行衣放在一旁的木桌上,然后将他书桌上的笔墨纸砚通通取掉,铺上她自己准备的宣纸,拿出随身携带的湖笔,潇洒自如的字便跃然纸上。
不过,她写的,却不是字,而是一整个东炎国皇宫的兵马分布说明图。
心毓瞬间明白了,原来这绪嗔,是要他上她的贼船,然后去盗取嫣然镯啊!好说嘛,直接告诉他就是了,用不着这么拳打脚踢,多暴力啊!
于是,他坦然说道:“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去?”
绪嗔用湖笔敲了一下他的头:“当然是你骑马,我坐马车去啊!”
心毓真人只好不说话,默默地等她把话说完。
“我坐马车到丞相府后院接应你,你先去丞相府前门,我再在月阁易容成欧阳子初的样子,把慕容月歌那个女人给迷晕,然后我易容成慕容月歌的样子,去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