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妤看她十分惊喜,遂问道:“怎的,我嫁人,你竟这么兴奋啊?莫非你这妮子,心仪之人在宫中?”
烟潼摇了摇头,神秘地告诉她,说方御医希望能见她一面,因为前几日,师父已经有了密令传来,说是希望她能尽快回帮内。
“回帮内?你的意思是说,我能见到小师弟了?”
辰妤知道,师父让她回去是要继承她的向北山分会,向北山是属于嫣然帮的,师父虽然名义上是嫣然帮的副帮主,但是实际上却是受北疆王之托,继承副帮主之位的,她要肩负复仇大计,所以,继位之事一拖再拖。
而现在,小皇帝终于死了,她们的大仇得报,所以,她也该回去了。
烟潼听她这么说,急忙摇摇头:“不是不是,他已经随着心毓师父销声匿迹了,师父前几日传信时你不在,我只能将这事情告诉你。”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害我苦苦地在这里傻傻等待。什么破皇后,我才不稀罕呢,我的大仇得报,我要离开这里了!你别挡着我!”
怎么不早说呢,这师父,一天神出鬼没的,唉,看来,现在她只能靠自己了。
她迅速卸掉这些繁琐的凤冠,脱掉身上的锦袍,换上男装,骑着“万里飞”,朝着东边的向北山东坡去了。
烟潼看着她走觉着很无奈,因为本来她是按照欧阳子庭的命令,接辰妤回皇宫的,但是半路杀出个方昔宴,她竟没辙了。
这太子爷哦不,这皇上也真是的,知道小主是这样的脾性,为何不亲自来接呢,日理万机至少也要找个机会陪她啊,真是榆木脑袋,难道他不知道,觊觎辰妤的人,不止他一个吗?
辰妤收到的暗杀令,是真的,它是用青铜浇铸的,令牌中央镶嵌着一颗小拇指大小的美玉,这美玉不知道用什么工艺做的,看起来竟然还闪闪发光。
看来,只有蓝田山的美玉,是这样的,这个暗杀令,背后也无任何文字,难道使者传错了?
已经到向北山东坡了,师父种的杜鹃花已经开始烂漫的开遍整个山坡,花海美不胜收,同样美不胜收的,还有花海中站着的那个人。
那人将头发高高束起,眼神微眯,身穿一身紫袍,腰间系着一个龙纹玉佩,手执一把蔷薇入夏扇,背着她站着。
“来者何人?”方昔宴偷笑。
辰妤老实回答:“嫣然帮向北山分会会长心毓真人首席弟子凤辰妤。”
“完了?”他故意戏谑问她。
她竟白他一眼,嘴角撅起,赌气不愿说了,谁让他这么无聊。
方昔宴拿她没办法,但依然不放弃继续捉弄她:“你不是要入宫当皇后么?辰妤娘娘?怎么,你皇帝夫君对你不好,想起我这个穷酸御医的好了?”
辰妤依然不说话,一阵风拂过,她的灰白色衣袍被风吹起,从侧面看去,竟然显得她比自己还要俊朗。
自己是男子好不好?竟然被一个女子比下去了,他不甘心!
看他有些走神,辰妤清咳了两下:“咳咳,方昔宴,你不要欺人太甚啊!在本公主面前你都敢走神,好大的胆子,我要让我的哥哥凤雨墨杀了你!”
方昔宴仍旧捂嘴偷笑,可辰妤注意到,扇子的背面,似乎被石蜡封住了,但是隐隐约约能看到有写字洇过水的痕迹。
辰妤变得严肃起来,眉头紧锁。
她在猜这次她需要暗杀的人,会是谁呢?是驻守东炎城门的方悦歌?还是慎刑司的贪官污吏?是幻音坊新来的乐伶乐渔,还是皇宫内潜伏的看不见的暗卫?
实在是想都不敢想,因为距离上次完成暗杀任务,都是在入宫之前了。
那次她在炎黄岭,用暗杀令背后的一句武诀,成功将幻音坊的张妙妙打得奄奄一息,但是,还是被对方的毒针所刺中要害,所谓要害,正是她一直以来经常受伤的左臂。
她忍着痛,将张妙妙追了五十里,但还是被对方以轻功逃脱了,她想使出轻功追,但是却晕倒了。
后来她被要去皇宫的欧阳子庭救下,才得以保全性命,可她还是一直防着他,因为她知道,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如果有,那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是他每次都能在她受伤时出现,让她觉得这一切有些蹊跷,但是又好像发生的十分合理。
这次,她又接暗杀令,是她觉得此次已经时隔一年,因为她的武功,已经到了飞天境。
虽然说飞天境是极其低微的,但是对于抗毒的她来说,达到这个程度,却是很高的了。
你要问她为什么中了张妙妙的毒针奄奄一息?那是因为,她是从那次之后,发现了自己有抗毒的体质。
所以,这次接暗杀令,她是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只差命令的内容和令主通知了。
方昔宴看她依然是冷冷的,冷不丁的突然冒出这么几句:“这个暗杀令,可是与你的封后大典有关,你要是耽误了封后大典,他会怀疑你的。”
“难道是让我刺杀他?天呐,我怎么能又与他纠缠上?”辰妤有些垂头丧气了。
方昔宴摇了摇头。
“那是让我刺杀那些嫔妃?她们有什么用?我不是很明白。”
辰妤丝毫不知道帮内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些嫔妃手无缚鸡之力,又都不会武功,她去杀,岂不是小菜一碟?
这也太小看她了吧?不行不行,她不能去!坚决不能去!
方昔宴看她依然这么迷茫,于是指点她:“我是让你去杀幻音坊的坊主,亦就是心字帮的帮主,祁如愿!”
辰妤一听是祁如愿的名字,瞪大了眼。
“你让我去杀那个诡计多端的女人?我不干我不干,我坚决不干,她太恶毒了,表面上看起来温和,心里不知道藏了多少恶毒的想法!你还是换个人去吧!咦?我觉得凤雨曦就特别合适,她是师父的好友,而且武功高强,她绝对没问题!”
辰妤啊,一遇到难对付的人,就想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