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辰妤就这么被拦在了东炎关外面。
都城第一名捕方悦音此时恰好路过,因为她要去郊外为皇上采解药,而且那解药只有向北山才有,她刚好看到辰妤,又发现方悦歌在这拦着她,于是便下马。
“哎?这不是辰妃么,怎么,被我哥哥给为难了?”方悦音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自然能看得出来这辰妤是第二次从这里经过的,一般情况下刚进城的人没有什么疑点,方悦歌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辰妤看到救星来了,于是急忙喊道:“可不是嘛!令兄也真是刻意为难我啊!早上我师父刚从这儿办完事情准备回山里,谁知他截下了师父的玉佩,而现在师父想进城见我,却被他给抓了,我要帮师父取回玉佩,我要救师父!”
方悦音一听是心毓真人师父,惊讶道:“我现在要去调查上官府的凶案呢,不过不是你们知道的那个都城首富,是另有其人!你说的师父,是心毓真人吗?我还正想去拜访他呢!听说他的轻功是整个东炎国最好的,我想去领教领教!你要说的玉佩什么的我查清楚事情,就会问哥哥给你要来!放心吧!”
方悦音说完,就直接策马离开了,辰妤看着她眼睁睁的离开,拦都拦不住,于是心想:唉!希望破灭!说是帮她,估计师父在牢内会受非人折磨的,不过,她还是会救师父出去的!师父,你等着我!
方悦歌依然不依不饶的拦在城门口,看来智取不成,那么,她就只有潜入大牢内了,师父的玉佩没了不要紧,但是师父的人不能受到任何伤害!
于是,辰妤用五虎散毒毒晕了大牢内的侍卫,然后捏着鼻子找遍了整个大牢,让她意外的是,方昔宴竟然在这里!她也不过就一周没有回东炎国,怎么一切就成这样了?
当方昔宴告诉她,是他自己坚持要在大牢内时,辰妤对方昔宴的智商开始保持了怀疑:“你这人,竟然主动请缨来到大牢,你说说,有没有看到师父啊?”
当务之急当然是找到师父在哪里了,师父没有了玉佩,即使回到了嫣然帮,他们也不会认师父的身份,所以一定要问出师父的行踪才行!
这方昔宴一直在大牢内,他应该知道,可是,他给她说了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譬如皇宫近日在流行将纱裙改短,将短裙加宽,还有就是龙涎香已经被小皇帝批准,每年上交一次,就可以日后不用再往朝廷跑之类的,听得辰妤实在是头疼。
辰妤终于受不了,于是拽了他的耳朵喊:“我要你说主要的,你不要给我卖关子啊!你没有要紧的事情不要紧,你可以在大牢内想待多久待多久,你是谏议大夫你有你的自由,可是师父有紧要的事情,师父要找嫣然镯啊!”
方昔宴皱了皱眉头,一听到嫣然镯这几个字,立马眼睛发亮:“你是说师父准备找嫣然镯了?咦,那我在潋滟帮可以找几个美女陪我去参加武林大会了!哈哈哈!”
“不正经!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辰妤拽着方昔宴的衣领,用恶狠狠地眼神瞪着他。
方昔宴在她的眼神里,读懂了许多他以前从未看到过的情感,譬如奋不顾身,譬如心高气傲,譬如刻意隐藏,以前的单纯,好像在这凶狠的眼神中没了踪影……
她改变了这么多,也不由得她,太子欧阳子庭一步步将她逼上绝路,她却总能找到办法化解,虽然太子用了很多见不得光的办法,可是,方昔宴知道,太子是爱她的,因为从在向北山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太子对她的情感很不一般,所以他很着急,那时候就刻意的将她总是留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方昔宴不知道,太子对她的感情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他却能够感觉得到,她总是把他对自己的感情觉得是理所当然,殊不知师父也在默默地喜欢她,已经为她流逝掉了近五成的内力!
以前他总是对她百依百顺,她想要什么他总是奋不顾身的就去找,即使是排着很长的队只为了买她喜欢吃的包子,他也心甘情愿,可是日子久了,心毓总劝他要放弃,适可而止,以前他不明白,但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无论心毓怎么对她,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比如说整顿整个江湖的风气,则是为了提高他在江湖的地位!而不是真心的为辰妤铺好路!
看来,能对她真心好的,就只有他了!自从她嫁进太子府的第一天起,他就默默地在潋滟帮那边建造宫殿,虽然说她现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为她建一座宫殿倒是不在话下的!
虽然刚刚是辰妤在逼着他,但是他知道,辰妤不好对他发火,只有他是最了解她的脾性的:“我是只有清晨才会过来的,所以我没看到师父究竟是何时被关进来的,不过呢,我知道这大牢内有一个秘密通道,这是上次我被关在这里的时候发现的,师父是江湖上比较重要的人物,所以他们不会委屈师父的!万一师父在那里呢!嘿嘿,辰妤,看我聪明吧?”
“聪明个头!”辰妤用落尘剑调皮的敲了下他的额头,竟把他敲得生疼。
辰妤按着方昔宴给的地图,绕着大牢走了一圈又一圈,也没看到任何秘密通道。
眼看着这五虎散毒的功效就快要到了,辰妤急得都快要哭了,而也只有她快要哭的样子,才是最惹人心疼的。虽然,这种想法在辰妤觉得有些欠揍。
就在辰妤在大牢门口站着的那一刻,小皇帝竟然强撑着过来了:“辰妤姐姐,我知道你要回来了,所以刚醒来就过来找你,没想到你果然在这里!”
“可不是嘛,关键时刻,你来的正好!我有话要问你,你知道师父被关在哪里吗?”他当然知道,可是关师父的人不是他,是方悦歌!
方悦歌在他中毒期间,竟然将左军和右军集结在了一起,如今他掌握着朝廷将近百分之八十的军队,最近他应该是得到了欧阳子庭的支持,所以,气焰颇有些嚣张!
虽然他日日缠绵床榻,但是他总是通过身边的人查探消息,宋羡最近总是消失,那个笨笨的宋慕虽然看起来有些愚钝,但是好歹他有一身武艺,不然他可就真的是笨得无可救药了!
通过宋慕他知道了如今朝廷中,欧阳子庭结交的势力在逐渐的扩大,所以他必须出马来抗争,来围剿他!
他年纪小小就登上了皇位,如今却因为被陷害而日日都要在床榻上待五个时辰,虽然说这毒非同小可,但是他还是能够正常的批阅奏折的。
他是一个心系天下的皇帝,现在他年纪不小了,那么他一定会夺回属于他的一切!不过,不知道辰妤的心,他还能夺回来不?
“我知道,可是事出有因,我并不知道师父现在情况如何,我没有办法救他,我连自己都没办法救,辰妤,我是不是很无能?”他双手掩面,痛苦地哭着不让任何人看见。
也只有在大牢这样漆黑的地方,也只有在辰妤的身边,他才能安安心心的哭一场。
然而辰妤却并不理解他:“你是皇帝,你怎么可以受制于人?你忘了师父曾经以为我们丢失了,找遍了整个向北山吗?后来,你成了皇帝,便很少去找师父,欧阳子初,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他欲哭无泪,听到辰妤这么说话,他觉得往昔那个单纯可爱的辰妤不见了,而现在,留下的只有这个陌生的辰妤。
“辰妤,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他不敢相信他周围的一切,都在迅速的变得面目全非:雪妃联合慕容月歌,往他的桂花粥碗里偷偷地放断肠草,还告诉专门检验食物的人,这粥是她亲自熬的一定没毒,他知道后暴跳如雷,把后宫所有的妃子都遣散了。
他一直以为他是皇帝,能独当一面,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人人都想要害他,就连手足都想要致他身边的人于死地,而他却无能为力。
辰妤看着他一脸的茫然,狠心道:“罢了,你不告诉我,我自己找去!欧阳子初,你这个混蛋!你和欧阳子庭一样,都让人憎恨!”
身边的宋慕想要骂她几句,但都被他拦下了:“她要骂,便让她骂吧,我现在已经是二十岁,我也能够和她慢慢的维持关系,我不着急!”
宋慕看着皇帝,突然间觉得他的行为让人有些不能理解:这兵马明明是欧阳家的,是先皇给他的,而且这些士兵们都是很忠心的,但是,也不排除会收受别人恩惠的可能!
辰妤伤心的从大牢跑开了,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而她却无处可去,于是,她失魂落魄的来到了丞相府。
也许只有这里,才是最让人安心的地方吧!
但是,当她走进了正厅之后,她竟然听到了父亲与一个人的对话,这让她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