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玉之剑。
辰妤扭头一看,地上果然有把剑,于是她将剑捡起来,然后开始与狼周旋。
他们三头狼站成了三角形状,领头当然是那只毛色非常漂亮的白色的狼王,它的身后跟着刚刚那两只狼。
她脚尖点地,蓄力之后,把自己的匕首捡了回来,然后再用这把匕首,正中前面两头狼中,那只毛色纯灰色的狼的肚子。
它顾影自怜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接着吃痛地逃走了,然后又回过头来不舍的望了望,最终,还是走向了狼窝。
阿卡尔站在围栏外,兴高采烈地朝她喊:“干得漂亮!干得漂亮!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如此直接的与狼正面交锋!”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里又冷又饿不说,要是让他站在这一群狼面前,他还不吓得屁滚尿流?想来,这个方法肯定是他用来整蛊别人的,他自己一定没来过吧?
解决完第一只狼后,还剩下这两只了。
现在,她已经成功引起了这两只狼的仇恨,因为,她看到它们流的口水,正垂涎三尺的往地上落。
她玩笑道:“这些狼好恶心啊!我要赶紧解决战斗!阿卡尔,你看够了没有?你这冰玉剑和某人的冰玉箭齐名,但是,我不会用啊!”
“看着,我只示范一遍,剩下的,只能用你自己练习的剑法了,我不会偷看的,放心吧!”
阿卡尔拿起了冰玉剑,然后让一旁站着的那个额头略宽的阿宽,给他拿着狐裘,接着,就迎着风雪舞起了剑。
这把剑通体雪亮,在阿卡尔的手里,宛若一把闪闪发亮的银蛇,一会儿向前俯冲,一会儿又向下蜿蜒。
不过,这把剑的缺点,就是必须要蘸着雪,才能有它的剑气,只要有雪,它的剑气的威力,就十分的巨大。
给她示范完毕,阿卡尔就把这把冰玉剑扔给了她,她刚刚接过,就感觉到这把剑有一种寒凉之气,从她的手腕经过,直逼她的五脏六腑。
阿卡尔仿佛看出她的质疑,向她解释:“你感受到它的剑气了吗?这把剑,除了需要饱蘸白雪,用法还和其他的剑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剑法需要学习,唯一的缺点,就是它的寒气,会一直伴随着使用者,但是优点呢,确实十分之多!”
“这也太冷了,我这体质太寒,承受不了这样的冷气吧?长期下去,我的健康,肯定被这把剑耗光了!”辰妤觉得这把剑确实威力无比。
但阿卡尔听到这话后,竟然白了她一眼:“我还没打算将这剑赠与你呢,你着什么急,狼你都没战胜呢,而且,我还没有娶你!”
辰妤只能罢休,将矛头直指这两只狼。
不过,辰妤意外的发现,刚刚那只一直和她拼命地狼,应该是一头母狼。
它一直往洞内看,想必,洞内一定有它的孩子吧?师父常说,做人要有慈悲之心,给别人留一条后路,就是给自己留一条生路。
而现在的这两只狼,杀与不杀,全在一念之间。
她不忍下手,因为,她觉得这两只狼其中,定有一只是洞内那几只幼狼的父亲。
她年少便失去了父亲,然后山河破碎,母亲也在战争中消失,最后她是由凤羽曦把她带到了丞相府,而她的丞相爹爹一直抚养她长大。
她体会过没有父亲的感觉,所以,她决定仁慈的不杀这两只狼,因为,她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义气和爱。
于是,她乞求阿卡尔:“能不能,不杀它们?”
“你不杀它们,它们下一秒就要吃掉你!”
阿卡尔一头雾水,因为,他搞不懂这个人。
她跪下,然后扯着阿卡尔的袍子:“求你了,求你了好吗?我同意嫁给你,我同意了,好不好!”
“就因为那两只狼?”
阿卡尔觉得辰妤这个人,也太善良了吧?
辰妤拼命地摇头,但是又点头。
她的眼中满是泪水,阿卡尔实在不忍这冰天雪地的,还让她跪在这,于是,答应了不杀这两只狼,然后,带着她回到了营帐里。
殷切关怀。
“喝点儿冰玉酒暖暖身子吧,我刚刚叫阿弥温好的,喝吧,小心烫着。”
她感激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悄悄地打量着他。
他这个人,看起来也是普普通通蛮族人,没有什么三头六臂,可是,他通情达理,虽然有时候也很残忍,但是,大部分时候,他还都是很温和的。
阿卡尔发现她在盯着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挠头:“你这么看着我,我还真不好意思了呢,怎么,是不是同意做本王的王妃了?”
“我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因为我要救他,东炎国才有希望。”
辰妤还是将自己的想法乖乖的告诉了他。
阿卡尔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的想法我都明白,自从他继位,我和你一样看到了东炎国的希望,不过,这个天下注定不会属于他,我都明白这个道理,你如此聪慧过人,又怎么能不明白呢?”
他的语气中似有敬佩,又有无奈,甚至,还有一些惋惜。
“不属于我的夫君吗?此话怎讲?”辰妤不明白。
他摇了摇头,心中有千丝万缕的感情在缠绕着,因为她的眼睛若一汪清泉一样,单纯无暇,让他轻易间就陷入了。
“你不明白,对于他们的万顷江山来说,你永远只是一枚棋子,他们永远都不懂得欣赏你的美丽,我多想拥有你,然而,你的美丽,却让我望而却步。”
阿卡尔深情的看着她,眼中柔情似水。
辰妤躲过了他眼中的这种感情,她知道他喜欢自己,但是,她没有预料到他还会给自己提建议。
本以为自己心中不愿,他会强求自己做他的王妃,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善良,若她拒绝的话,反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辰妤姑娘,你是我见过的眼神最纯净的人,你让我想起了我逝去的姐姐,她也曾经和你一样,有如花般的年华,但是,她最终长眠在了昆仑山的雪崩里,她走的时候,对我说,若此生有幸,遇到一个和她一般美丽的姑娘,不要强求。”
阿卡尔的眼泪就这样簌簌落下,然而她却始终站在原地。
恍然大悟。
辰妤想安慰他要想开点,但是内心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要去管他,她有她的欧阳子庭。
所以,此刻的辰妤只能无动于衷。
“呵呵,你果然如此温柔,温柔的让任何人都可以被你为之倾倒,这一生,能欣赏到你这样的佳人,真的是我的福气。”
她竟然能听得出来,这蛮族王阿卡尔的语气里淡淡的忧伤。
她现在明白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对他们感情的考验,跟着欧阳子庭,这一生,必将会命途多舛吧?
于是,她坚定了她的心,索性也豁出去了:“你快告诉我,我的夫君,他到底在哪里呢,你们到底把他究竟救活了没有?你们需要多少钱,我可以给!”
“哈哈,看来你们的感情果然情比金坚,总算经受得住我的考验了,辰妤姑娘,你受苦了!”
阿卡尔哈哈大笑的样子,让辰妤更摸不着头脑了。
辰妤纳闷:“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为什么一点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了,我带你去见你夫君。”
阿卡尔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不过,他的诚意,却十分的认真。
欧阳子庭现在正笑容满面的站在他的面前。
他身上穿着蛮族王室特有的服装,额头间贴着一个狼的图腾,双眼被上了特制的妆,看起来十分妖冶。
“慕容辰妤,你可否愿意做我的王妃?”
欧阳子庭,就这么真实的站在她的面前,可是,她却始终觉得他这个人有些虚幻。
由于他的个头比较高,于是,她踮起脚尖,想亲吻一下他,然后才能确定现实还是虚幻。
可她却有些羞怯,又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现实。
她生平最讨厌背叛国家的人了,欧阳子初在这里成为了将军明庭,她的亲哥哥凤羽墨在这里成为了将军苏烈,而他,更是成为了蛮族的王室成员!
这些人,曾经都是她最亲切的人,但是,现在却纷纷背叛了自己的国家,转而投靠别人!
她大喊:“我不愿意,我不愿意,你们这些人骗我!你们骗我!”
于是,她情绪失控地走出了温暖的营帐。
帐外寒风凛冽,她站在大营中央,任大风大雪摧残,任自己的身体变冷。
“快穿上这件狐裘,别着凉了,辰妤!”
欧阳子庭追了出来,然后关切的递给她一件狐裘,但是她没有接,狐裘便掉了地上。
欧阳子庭并没有生气,他将狐裘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泥和雪,然后再在自己的棉袍上蹭了蹭,最后披在她的身上。
辰妤还在生气,不过,还是乖乖的穿上了狐裘。
“当时,我看东炎国大势已去,所以,之前我没有等你的同意,秘密策划一场逃离,不过,兵力我都留给了他,人我只带来了你的哥哥凤羽墨,其他人都是他的!”
欧阳子庭知道,现在辰妤已经没有能力去拒绝接受这样的现实了,现在,除了他,她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
心毓师父武功全废,心墨真人已经回去了义字帮,凤羽曦追封为太后,而红嫣和爹爹许红禾,已经正式归属东炎国,然后,祁如愿被打入冷宫,而她的姐姐慕容月歌,还在执掌着后宫。
这样的东炎国,他是不想再回去了,因为,他明白欧阳子初平静的表面下暗藏的野心,不过,总有一天,他会用属于自己的方式,把它夺过来!
辰妤愣了愣,突然醒悟了过来!
大家都在夺取属于自己的领地,而她,却始终没有重振复国的希望,那么,还要不要复国呢?
她不明白,当时是凤羽曦组织的,她将自己送进丞相府,刚开始是想让她查一些事情来着,怎奈姐姐慕容月歌三番两次的捣乱,她只能罢休;
后来,她再去查,相府的书房已经被慕容月歌一把火烧的只剩灰烬了,至于相府公墓,她是断然不敢去的,因为,她答应了丞相爹爹,不会窥探他们的隐私。
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一切都好像缺了些什么,丞相爹爹越不让她去看,她就越想去探个究竟。
从她刚进丞相府,她就隐约的感觉到一种肃杀之气,她以为是之前有人经常暗杀丞相爹爹造成的,可现在她明白了,这是相府安静外表下,隐藏的不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