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什么气?你都已经放走了,我能有什么办法,那个……你叫辰妤?你确定你不是慕容月歌那个祸国殃民的女人?”
心墨真人说这话的语气里充满了质疑,看来,她和那个慕容月歌还有点儿小关系。
辰妤听她这么说,立即否认:“不不不,她是我姐姐,平日里确实有些嚣张跋扈,不过,心墨师父,您是怎么知道她的?”
“还不是从心毓那个讨人烦的家伙嘴里听到的,听说她小时候总欺负你,看来一定受过很多苦,能活到现在真不容易啊!我在你小时候还在相府门口出现过,但是,却被心毓挡住,我无法进门去看你。”
哦?这心墨真人,到底和她什么关系?还这么关心她?不对不对,她说的是自己。
于是她问:“那你是如何得知我在那里的?”
“那还不简单,拿这个玉笛吹一吹,你手上戴着的镯子就会亮,我自然就能找到你。”
说着,心墨真人把一支和辰妤玉镯颜色相匹配的玉笛递给她。
辰妤好奇:“这玉笛,倒也平淡无奇啊,你是如何知道我在什么地方?”
心墨拉过她的手腕,然后指着玉镯里的一丝纹路,对她说:“这里,被我几十年前种了一只特殊的萤火,无论你在哪里,我总会找到你。”
辰妤凑近一看:“这萤火亦是普通的萤火啊,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它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它的身体里面有我的血液。只要遇到血液味道相似之人,它就会亮。”
心墨的解释,让辰妤瞬间了解了西炎国最原始的“以萤寻亲”的文化。
辰妤恍然大悟:“难道,您是我娘亲?”
她有点儿不敢相信,她眼前的这个人,是她在北疆失散多年的娘亲。
心墨十分惭愧,但是又不敢承认。
只能抱着辰妤流泪:“目前看来,确实如此,不过还要回皇宫找方昔宴,让他以医术再次确认,雨儿,你受苦了。”
“不,你不是我娘亲,我娘亲,在我小的时候,早都被东炎国的火炮烧成灰烬了,我的父皇,早都被蛮族王阿卡骏用绳结勒死了,我不要相信。”
辰妤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她不想接受这样的现实,她不敢接受自己的娘亲,竟然是如此冰冷无情的一个人。
忽然,她脚下一软,跌入身后的万丈深渊。
就在这一刻,她觉得她离死亡是如此之近。
风声在她耳边呼啸,雨点也开始砸向她的衣裙。
她从没想过,她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
她听到那把古剑比她更早坠下,她看到手腕上的镯子发出的光越来越弱,她闻到熟悉的鸢尾花的味道。
她的身体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下坠。
听说人死之前,会回忆起生前所有让她记忆深刻的画面。
此刻的她,已经开始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师父心毓秀若飞瀑的黑发,御医方昔宴的音容笑貌,小皇帝欧阳子初的无情,还有……
还有她最伤心的时候,师父欺骗了她,方昔宴背叛了她,小皇帝不要她,只有记忆中那个记忆模糊的人,他站在她的梦境里,一身龙袍,对她温暖的笑着,然后缓慢的伸出手。
她想要去接住,然而全身都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