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密室探险。
再往前走,就是一张石碑了,石碑后面是一个写满蛮族文字的墙,他看不懂。
不过,他很好奇,明明到这里就是这个密室的尽头了,但是,为何一直不见辰妤出现呢,这就是他一直走着所思考的问题。
辰妤到底去哪儿了呢,她又在这个密室里,到底找到了什么秘密呢,一连串的疑问,开始在欧阳子庭的脑海里盘旋。
可是,当他突然间踩到脚下一块石板的时候,他的身体,开始极速下坠,看来,他猜的没错,这里果然如同刚刚看到的无底洞一般,没有尽头。
不过,这儿的路一直是曲折的,怎么可能谈得上从上面看,能看得到呢?
他不由得开始注意这个密室里周围的墙壁,他才发现,原来,这个墙壁之所以到处都装着烛火,就是因为要用它们来照亮墙壁上贴着的钢化玻璃,不过,这些钢化玻璃可真顽强,无论他扔什么,什么都是刀枪不入。
然后,镜子对烛火的倒影,就容易让人产生错觉,而且最底部,可能就是有一面更大的镜子,而且,这片大镜子,极有可能都是黑色。
他闭着眼,任由自己下坠,但是,奇迹的是,这里果然和他看到的一样,都是镜子和烛火。
不过,他还是没看到辰妤。
他知道,辰妤一个人在这里,她最害怕黑暗了,所以,她肯定在等着自己救她。
可他还在极速的下坠,风声越来越大,离洞口也越来越远,而洞底,却始终如同深渊一样,深不可测。
“子庭,欧阳子庭,你到底在哪儿?”
是辰妤的声音!不过,她的声音,为何是从洞口传来的呢?她不是掉入这个洞了吗?
他越往下坠,辰妤的声音,回声就越来越广。
嗯,看来,这里应该是被称为“回音壁”了,这个密室的主人,可真是了不起!
欧阳子庭还在下坠,可是,现在他已经觉得,自己的生死,已经没有多重要了,因为,辰妤已经上去了,所以,他就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了。
毕竟这个天下,已经没有他能够掌控的权力了,而辰妤想要的,只是她的北疆而已,他始终没办法帮她争取。
终于,他掉入这个洞的最底了。
他竟然看到他的面前有一扇门,推开后,这扇门上面提的这两首诗词,让他这个擅长诗词的人,都有些特别敬佩不已。
只见这扇门上写道——
“归墟处
作者:…
枫桥岸,泪阑珊。
人生已分散,往事只剩阁楼渡船。
姑苏远,梦境险。
逆光伤渐暖,浅夏只需月洛婵娟。”
好词,好词,只是这首词的风格呢,颇有些像师父的风范,韵味十足。
不过,姑苏?姑苏在哪里?
蛮族?不可能,蛮族的地域,红嫣曾给他看过蛮族疆域的地图,那张地图上地方虽然大,但是地名却只有寥寥几个,包括小村庄的名字,加起来也不过十几个而已,所以他容易都铭记在心。
苗疆?倒是有这个可能,不过,苗疆是红嫣的故乡,红嫣可从未听说过这个地方,苗疆的地名,大都韵味比较粗犷,皆是以山坡命名的,不过,也不排除存在的可能。
西炎?西炎到处都是荒漠,那里到处都是扬沙,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温柔的地名,不对不对。
不过,他来过这里吗?
他平日里虽然云游四海,但可是很少在这些不属于东炎国的疆域活动,因为他最讨厌这些国家之间的纷争,所以,他不太有可能来过这里。
可是,这是绪嗔师父写给心毓师父的吗?
那绪嗔师父,可真是对心毓师父情深意切啊!。
枫桥岸边。
刚刚他只是站在那个门的前面,等到他再准备走上前去推开门时,脚下的石砖却突然开始松动,瞬间他的身体,随着这个石砖,被移动到与那个门相反的方向。
这个门,竟然是金色的,他伸手去摸,可是,他的衣袖竟然很快的被门上面的门环给黏住了,于是他拼命地扯,衣袖越黏面积越大,他索性直接把衣袖丢在这里了。
门上,赫然写着四个金丝绣线绣着的大字:“枫桥岸边”,不过,这边这个门,看起来似乎是新做的,毕竟它的年头看起来比对面那个要近些。
可是,这个门竟然将他的衣袖给“夺走”了,所以,他不敢从这个门过,而且,这个门封的严严实实的。
他无意中剁了一下脚,脚下的石砖便似乎像是被施了魔咒似的,如他所愿直接前往了对面的那个门。
“阑珊之境,名字倒是新鲜,比枫桥岸边听起来,颇有韵味一些,枫桥岸边太吓人了,还是选择阑珊之境吧!”他自言自语道。
然后,他便轻轻的推开这道门。
门口,似乎像是辰妤的衣服被蹭掉的线,嗯,是紫色的,西域的紫罗兰花那种浅紫色,看来,真的是辰妤!
那么,她一定是从这里出去的!
他的心中满是惊喜,可瞬间,他感觉到这扇门的空气,愈发的稀疏,然后他呼吸困难,晕了过去。
然后,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这个梦的场景非常美丽,只是,只是它是凄美的。
他梦到他坐上了一艘大船,这个船的名字,是“归墟处”。
归墟处?那不是刚刚看到的那个词牌名吗?
真神奇,刚刚看到的,怎么在脑海里,如此清晰不已呢?
他随着船儿飘啊飘,飘到一个渡口。
这个渡口,名字叫“旧梦津”。
名字确实颇为雅致,比他以往见到的任何渡口的名字,都要雅致许多呢。
可是,不远处的那座桥,还有,还有……
还有这条船,已经停在了岸边!
岸边,是一棵血色的红枫,叶子如火如荼。
突然,那棵树,化成了一个人,那个人,正是绪嗔师父!
绪嗔师父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衣裙,看起来确实如世外仙人,可是,她的表情,却是愤怒的。
她突然微笑着向他走近,然后,恶狠狠的对他说:“你还我的命,你还我心毓师父的武功!你害我失去了心爱的人,还有,还有那个坏辰妤,她是坏人,你们,都将坠入深渊!都将灰飞烟灭!”
他拼命地摇头,拼命地向后退,突然,他掉进了水里。
他不谙水性,所以,在水里拼命地扑腾,呼吸越来越困难……
突然,他听到身后有一个温暖而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着急的对他说:“子庭,子庭,你快醒醒啊!你快醒醒,我是辰妤啊,你不记得了吗?”
他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终于醒了过来。
而且,他竟然在这个洞口,天呐,刚才的梦境,那般真切的还在他的脑海里回环着,梦境里,绪嗔师父的声音,像魔咒一般回响在他的脑海。
“你将坠入深渊,你将万劫不复,你将失去所有!你将得不到真爱!你将孤独终老!”
一字一句,都是那样的恶毒。
他想睁开眼睛看辰妤,可是,脑海里却被这几句话深深地牵引着,他想解开绪嗔师父说这些话的原因,于是他开始困在了自己的梦境里。
辰妤着急的喊着他的名字,她明白他能够听到,所以她一直在喊他,可是他好像一直沉迷在梦境里,对她的呼唤熟视无睹。
呼喊了两个时辰,辰妤的嗓子都快哑了,于是,她用包袱中的火石生了一团火,然后,把欧阳子庭放在阿卡尔给她的睡袋里,接着,走出了破庙。
此时,外面的大雪已经完全覆盖了整座莫里雪山,一切都看起来白茫茫的,不过,那不远处梅园里还有几朵傲雪的红梅,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它们倒是开得十分的鲜艳,她记得,心毓师父曾经对他说过,在冬季,收集梅花里的雪水,是最好的酿酒方法,同时,这种雪水,若是人饮用了,可以祛除人心中的恐惧,贪欲,和自私。
不过,她倒没想着用它们酿酒,因为欧阳子庭还在那里被困在梦境,她可不能懈怠了。
于是,她使了轻功,不到大半个时辰,便飞到了这片梅园里。
梅园内,却是熟悉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狐裘,手执着一把心毓剑,负手而立,那人眉头紧锁,似有什么解不开的难题。
那个人,她很熟悉,是她的心毓师父。
看来,根据心毓师父的情况,他应该是已经恢复了大半成的功力,而且,他大约是得了什么人的真传,所以,才能恢复的如此透彻。
一般武功的人,即使是加上骑马,按普通的天气,还必须是艳阳高照或者阴天阴云密布的话,到这里也需要大半个月,倘若遇到恶劣的天气,譬如说暴风大雪之类的,甚至需要一个月才能抵达。
但是,师父竟然如此轻松的在这里,那他应该在路上花费了不少时间,而且,绪嗔师父的味道,还在空气中盘旋。
辰妤又细细的闻了闻,竟然真的是她身上的香味,辰妤自然是熟悉的,她身上的香囊,是辰妤送给她的,辰妤说,这个兰花的味道,最适合绪嗔师父,她欢喜不已,自此,兰花香囊就一直戴在她的身上。
不过,待她走近心毓师父时,她才发现她错了。
她看到,那个她送给绪嗔师父的香囊,如今,正光明正大的,挂在心毓师父的腰间!。
兰花香囊。
她质问他:“心毓师父,徒儿想问您,我送给绪嗔师娘的香囊,为何在您这儿?”
“不,她不是你师娘,你别乱说,师父早心有所属,难道你不知道?”
心毓师父素来城府颇深,他若言语间刻意退让三分,旁人就难得探寻想得到的。
但辰妤对她来说,是唯一例外的,可辰妤一直不曾知晓。
于是,他才继续慢条斯理的解释:“我问她要来了,她说,我喜欢就好,她没什么意见,虽然她一直很在乎这个兰花香囊的存在,她将它视若珍宝,那些南疆珍珠,和西炎暖玉,还有北疆翡翠什么的,她都随意摆放着,唯独这个香囊,有一次我偷偷拿走,她以为自己丢了,伤心的哭了好几天呢!”
“啊?她珍藏这个香囊干什么,我这个人,对她来说,很重要吗,哈哈,师父,你的绪嗔娘子可真的很在意我,你不会吃醋吧?”
许久以来的压抑,让辰妤都有些喘不过气来,而只有在面对师父时,她才能放松些。
听完她的一番话,心毓师父沉默了。
他知道辰妤长大了,和以前的没心没肺不一样了,而且,她十分介意“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拉着辰妤的衣袖,带着她走进暖和的“暖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