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南羽听他这么说,立刻委婉地说道:“哪里哪里,王兄说笑了,我这次来,确实是奉命来杀人的,不过,我要杀的,绝对不是你。”
“哦?钟兄何出此言?那你杀的,难道是皇上?天哪,这皇宫重地,守卫森严,你若进去,想再出来,可就难了。”王颂英话语中透露着关切。
其实,钟南羽多么想告诉他,他已经见到他们北疆的公主了,他也已经答应了公主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是,现在他不敢说,他怕王颂英看轻他。
果然,他还是看轻自己了,他这次偷偷去皇宫,正好赶上皇上不在,不过,恰巧碰到他要杀的人了,他原本没想让他们落入帮主的人的手里,但是,不幸的是,事情并非如他所愿。
钟南羽犹豫之间,终于吐露来意:“我此次来,原本是奉命杀人,可发现要杀的那个人不是我愿意杀的人时,我后悔了,可最终还是让他们落入了大牢,所以,我恳请王兄能够帮我从大牢里将他们救上来。”
王颂英听后,很是好奇,他心里想,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叱咤风云的杀手,不愿意下手呢?
于是他回答:“你说,只要是我认识的,我尽量帮你。只是,尚书那关,不是很好过。”
钟南羽看他顾忌尚书的感受,索性还是回过头来,叹息道:“看来,你真的不会在乎我的感受了,也罢,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事情要做,我走了。”
于是,钟南羽作势就要走。
王颂英看他如此着急,遂赶紧抓住他的衣袍,试图挽留:“别着急,钟兄,我错了,是我太在意自己的利益,忽略你的感受,万分抱歉,抱歉。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两个人的名字了吧?”
“他们俩,就是人称江湖双绝的绪嗔师父和心毓师父,他们的面貌特征呢,我给你说一下,你不要弄错了,绪嗔师父,是一位看起来很年轻,实则垂垂老矣的女子,她喜欢执一把红色的剑,好穿红色衣服,而心毓师父呢,就很好辨认了,他永远是一身白衣,风度翩翩,永远是美男子。”
王颂英在军中多年,这几年由于朝政稳固,边疆太平,所以很少入宫,连宫里的人都不熟悉,不过,他倒是能从经常出入军营的浣衣房的女子口中,听得宫廷的一两句闲言碎语。
他已经很少再介入朝中的任何事情了,因为刑部尚书祁如歌独揽大权,导致了他每个月的俸禄被克扣的越来越少,他为此想参他一本,可是每次都被朝中发的各类口谕,说是有新兵让他去训练,他只能罢手。
他一个粗俗的统领,斗大的字儿不识一个,只空有一腔孤勇,和全身的蛮力,如今要让他去和祁如歌斗,他当然不如人家强大,不过,若是要让他拼上一拼,倒是很有胜算。
看在只有一面之缘的兄弟情谊,和他的舍身相救,他答应了钟南羽,其实他心里也清楚,钟南羽一个杀手,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半夜潜入祁府,然后杀掉祁如愿,再用胡弥散迷惑那些守卫,成功救出他们。
可他清楚钟南羽的做事风格,虽然他现在的职业是在黑暗里生存,但是他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最不屑于这样置人于死地了,先不说这祁如歌是朝廷命官,就说这东炎子民的悠悠之口,可是任何人也堵不住的。
蓝陌城里的风沙真大啊,现在是凌晨时分,宋羡出镇跑了三条街,都没有找到郎中,也对啊,凌晨,大家都还在梦乡里,哪有什么郎中?
于是,为了皇上的安全,他只能先用匕首在他中毒的部位,先划一道伤口,再用嘴将那毒液吸出来。
这方昔宴也真是的,消失了这么久,连一封信也不传来,他还把皇上放不放在眼里了?宋羡在心里一边抱怨着,一边默默地看着皇上的脸色由苍白逐渐变得红润,然后终于高兴地笑了,因为,他这个方法,真的很管用啊,之后,他就离开了这里。
欧阳子庭意识到自己确实是中毒了,可他没想到醒来时竟然会恢复的这么好,难道说是方昔宴来过了?可是,等他跑到客栈楼下的时候,他连方昔宴的影子也没看到。
只是,宋羡去哪儿了呢?昨夜的一场打斗,让这里看着乱糟糟的,周围都是一些坏桌椅、灰尘之类的,看起来脏兮兮的,看来,这些贼人真的是拿他下手的,毕竟他是一国之君,江湖上各个帮派都对他虎视眈眈,只有师父最惦念他了。
师父?想必师父此刻已经取到《嫣然诀》,并成功看望了辰妤之后,然后离开了吧,希望他兑现自己的承诺,不要调戏他的辰妤,毕竟他很心疼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呢。
不行,平日里他一直都陪在辰妤的旁边,虽然她平时不怎么喜欢自己,但是,辰妤醒来,没看到自己,一定很失望吧?如果看见师父在,是不是她以后就更依赖师父而忽略他了?
不行,绝对不行,看来他得尽快赶回去,这样才能知道辰妤到底醒来没有,才能知道辰妤到底有没有被师父调戏和图谋不轨。
可是,一直陪着他的宋羡不见了,只有通过他,他才能联系到随他一起来的暗卫,按理说,昨天他晕倒之后,一直是他陪着自己的,那么,他一定没走多远,肯定还在客栈内。
于是,他又下楼去询问客栈的伙计,伙计果然说,早上在仓库取被褥时,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人,他嘴角边挂着黑色的血液,看起来似乎中毒很深,于是,店里的老板娘好心,就将他送到附近的泼墨医馆了。
可是伙计告诉他,泼墨医馆看起来似乎是义字帮投资的,那里的医者都是女人,脖子上都有一个粉色的彼岸花刺青,看起来妖娆妩媚,虽然她们都长得漂亮,但是没有任何人敢对她们动任何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