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子庭听这个伙计这么说后,笑了,他告诉伙计,他不害怕,然后,他就拿着自己的佩剑出门了,已经走了好远好远了,欧阳子庭还能听到,伙计还在后面追着喊着“小心她们的毒针”。
他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从马厩拉出一匹上好的快马,接着给了马夫三两银子,马夫就高兴得合不拢嘴。
好不容易走到了镇子上,却发现天气竟然开始变晴了,这个夏天可过得真顺利啊,眼看着就已经马上秋天了。
镇子上还是天晴的时候人多呢,这蓝陌镇主要盛产雨伞,因为当地总是下雨,所以雨伞销量非常高,而且做工精致,价格低廉,比欧阳子庭在东炎城里,看到的那些统一卖五两铜钱的一般雨伞,可是便宜多了。
欧阳子庭以防万一天气变幻,遂买了把雨伞,然后还顺便给了街边几个小乞丐一两银子,拜托他们帮他寻找城里带着令牌的暗卫。
这个蓝陌城的守卫真严啊,他去金行把自己多余的碎银兑换成金子,都要被查明身份,于是他把自己的令牌一亮,这些人以为他冒充皇上,然后把他抓起来了。
可等他被这些人带到蓝陌城县衙时,县令竟然也说他是冒充的,他被气得不行,于是上演了一出大闹公堂的好戏。
基本上能承受的酷刑,他都承受了,但是就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总算有好几名暗卫过来了。
他的脸上,手上,腿上,都是伤口,血淋淋的看起来极其的骇人。
那几个暗卫看到他伤成了这个样子,还没有性命之忧时,暗暗的佩服这皇上不愧是九五之尊。
欧阳子庭也看出来了他们的想法,于是开始训斥他们:“朕平时待你们不薄,将军每个月发十两银子,你们每个月发八两,这县令也不过每月才十一两银子,你们还想怎样,这般看朕笑话,是不想活了吗?”
“属下知错了!”
暗卫们看到皇上发怒了,于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欧阳子庭这下看到一旁正瑟瑟发抖的县令,于是宣布了他的发落:“蓝陌城县令王宇歌,因有眼无珠,不识圣尊,且将圣上打成重伤,朕念其初识圣颜,免其死罪,特此罚五十大板,扣半年俸禄,望其好生反省。”
这个县令听后,终于颤颤巍巍的接下了圣旨,然后跪下。
可欧阳子庭还不放过他,继续说道:“朕觉得,这蓝陌城的城规和制度,还是很不错的,希望你们继续保持,不过,以后啊,要是再碰到向我这样不熟悉的人,可是要先查明身份,再仔细确认之后,才能下手。”
县令连连点头,于是准备转身领罚。
可皇上突然转过来,吓得他又继续跪地。
欧阳子庭笑了,觉得这人可真的把他当成昏君啊,看来还是罚的有些重,把他给吓着了,现在似乎不能重罚,万一以后用上他了呢,他不听管束,可就麻烦了。
于是,欧阳子庭说道:“朕有这么吓人么?你为何这般模样?对了,朕想拜托你们,帮朕找个人,那个人呢,他身高七尺,皮肤黝黑,眼睛比较大,眉间有一个刀疤,他的名字叫宋羡,是朕的贴身侍卫,你们快去找吧。”
王宇歌这才爬起来,赶紧派了守公堂的几个捕快去搜查。
然后,他亲自给欧阳子庭倒了杯茶。
欧阳子庭很喜欢这样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但是,却又很害怕他这种人能看透他心中所想。
果然,王宇歌说道:“老臣守卫蓝陌城多年,这里年年安定和平,遂未曾见过皇上到访,您这次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原来,这个人果真如他所猜想的那般,已经开始揣摩他的来意,好,既然他要揣摩他的意思,不如,他就来和这个县令较量较量。
“朕的心思,你猜的可真准啊!这朝中啊,恐怕除了谏议大夫方昔晏,就再也没有人会如同你一样,了解朕了,他们都不敢说真话,只有方昔晏一直敢怒敢言。”
王宇歌在一旁战战兢兢地听着,虽然不知道他说的那个方昔晏是谁,虽然方昔晏的名字听起来耳熟,但是他听明白了皇上这算是在夸他呢。
幸好今天没有把皇上打重伤,不然的话,他的这人头,可就真的不保了。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朕的态度有些强硬,让你适应不过来?”
看来,他真的把这个人吓坏了,不然,他现在肯定和方昔晏一样滔滔不绝。
王宇歌听到皇上在喊他,于是赶紧回答:“没有没有,皇上的话如良药苦口,臣听了,可真是觉得受益万分呐!”
这人,沟通起来,还是真的有隔阂啊!算了算了,不吓他了,还是问问他正事吧。
这蓝陌城也算是通往蛮族和东炎的一个边界城市,既不属于蛮族管也不属于东炎国管,但是地理位置上,由于蓝陌城更靠近东炎国与北疆的分界线泼墨岭,而现在北疆早已被东炎收服,所以,蓝陌城还是属于东炎国的。
于是,欧阳子庭按自己的这个逻辑,开始严肃的问他问题了。
“你说,是不是蛮族经常过来欺负你们,你们的蓝陌城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尘土飞扬的?”
在欧阳子庭儿时的记忆里,蓝陌城可真的是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
但是,这里现在却是一片尘土飞扬,连森林都毫无踪迹,更别说青山绿水了。
那么,究竟蛮族在这里做了什么呢?
王宇歌实在是有苦难言,他现在当然很想说出蛮族的恶劣行径,但是又很爱自己的面子,可另外一方面,他又害怕这脾气暴躁的皇上砍他的人头,一时之下,不知道从何说起。
欧阳子庭看他为难,也明白他的感受,于是安慰道:“我东炎国可是泱泱大国,整个面积相当于四个蛮族,若再加上泼墨岭和炎黄岭,就相当于八个蛮族了,所以,你不必怕他蛮族的一个小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