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钱逢也跟着抱拳施礼。
“这是在聊甚,什么软什么硬的。”
云非斓凝眉扫了眼场中,有几分不悦。
“并不曾。”钱逢答。
许薰亦答:“并不曾。”
站在楚王身边的李简礼忙偷眼打量许薰,但见烟罗紫绣海棠锦裙,婀娜小蛮腰,样子纤纤玉丽,只是惟一美中不足的是,脸上蒙着纱,隐约可见容貌已毁。
原来王爷便是看上了她?
不过王爷心里已经有了小野猫儿,也似乎对这位许大小姐有意思?
虽然王爷现在正矛盾着,可小野猫儿只是虚无,谁知有没有实体,不若让这许大小姐顶替之?
“你与本王过来。”
云非斓道,负手朝前面走了几步,妖冶的俊颜极快地闪过丝什么,美艳但却最终定格嗜血的杀戮之上。
钱逢身子僵硬,犹豫着,无奈着,一寸一寸朝楚王爷挪去。
“滚!”
刚走到楚王爷身边,就被他雷霆般的吼声惊得灵魂粉碎,钱逢高大的身躯差点当场跌倒,继而逃命般奔走,很快消失在视线之中。
“本王是让你过来!”
云非斓眯起眼冲许薰森然道,视线如刀,割了过去。
许薰的情况也不比钱逢好多少,尤其是今日刚刚在三七院经历的夺魂一幕,她的心实在安宁不下。而且,她被他丢在桌子,感觉现在被他一吼,那些疼痛又卷土重来。
这男人……让她的牙也跟着无端端疼起来了。
一点点地将欲迈出步子,许薰突突突跑到树后,然后露出小脑袋,朝云非斓望,“王爷找臣女,有啥事?”这么远的距离,应该不会再被抱起来扔地上了吧?
李简祁眼睛紧盯王爷,又不时瞅瞅许薰,不放过两人脸上哪怕一丁点的细微表情。
不过王爷被圣上召见,本已迟到,现在看来,怕是更迟到了。
“过来。那么远做什么。”
云非斓伸出长臂,大掌把许薰的手猛地牵在掌心,轻轻地捏,声音冷冰冰的,“怎么手这样冷?”
她小手跟冰块一样。
先前在三七院时,她手还热乎。
突然变这么凉,莫非是病了?
云非斓俊眉拢起,语气更差,粗暴命令:“不准生病!”
只见许薰用力低着头,不言不语。可这次哪肯乖乖就范,小手不停的在他大掌中挣扎抽挪,使劲往外拽阻止云非斓接下来的动作。
云非斓用力捏紧她不停动作的手,这小手柔弱无骨,滑腻娇纤,令人玩不释手。莫名地,云非斓烦躁的内心,不由的舒服了几分。
“怎么不说话?”
云非斓问道,他的声音磁性而低沉,大掌捏着她下巴,往上一抬,使她看自己。
只是对上她的眼睛后,但见到两团眼泡充斥其中。
她的泪像湖水一样,盈盈中透着委屈,啪啪两下,两团圆溜溜的泪珠儿滚落下来,热热的水滴子洒在他大掌上。
没来由地,云非斓呼吸发紧。
这时她却咬牙拂开自己,捂着脸嘤嘤地跑开了。
“许寻书!”
云非斓慌了,忙追上去。
此刻占据他脑袋的只有她,再没别的人了。
见他们一个追着一个远去,李简祁摸着下巴,点头:“看来王爷是真喜欢许大小姐。该怎么办呢?不能看王爷这样痛苦啊!”
这时尚粱姗姗赶来,李简祁把他拽到一边,“你与许大小姐很相熟?”
“是啊。”尚粱憨厚地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简祁“唉”了一声,满面忧虑。
“怎么了?”
“尚粱你是不知道,咱们都快要大祸临头了!”李简祁悲哀无比,仿佛真的有大祸一样。
尚粱吓一跳,“为什么啊?是不是皇上要治王爷抗旨不遵之罪啊?”
“比这个还严重。因许大小姐违抗王爷,王爷牵怒我等。怕是我等要大祸临头。尚粱你识得许大小姐,尽快约她出来,本军师要好好会会她!”李简祁老狐狸一眼,眸中闪过狡黠,已下了决心。
尚粱挠头:“你见她,要做什么?”
“呵呵,不过是说说话而已。”李简祁虚虚一笑,他的计划怎么能跟尚粱这个呆子说,说了就要露馅!
待到时候许大小姐与王爷生米煮成熟饭。哪怕许大小姐并不是“小野猫儿”,咱家王爷是最守承诺之人,到时也会纳她入王府的。
这可是别人几世都修不来的福份。
相信许大小姐一定会理解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一片苦心!
何况有了许大小姐,王爷蜜里调油,一定不会再想那什么小野猫儿。
许薰跑出去后,不过数十米,被云非斓拦住,圈在宫墙根处。
她不说话,只是捂着眼睛。
泪水从她指缝间滴溜溜儿滚落,打湿了面纱。
前世受了再大的委屈,许薰也没有哭过,自己咬牙挺过去。
可这次,不知为什么,云非斓那样吼她,那样寒着脸待她,她就想哭。
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待她。
纵然他心里有阴影,也不该拿她撒气啊。
她可是……可是他的小野猫儿啊。
时至今日,许薰只感到自食恶果。
如果她说出实情,他一定会待她好的吧?
可如果是以这种方式得到他的温柔对待,她又绝不愿意!也不稀罕!
而今,又让她看到他另一个缺点,他这样对待她,以后她再也不会牵挂牵心于他的。
他会后悔的。
云非斓慌里慌张,从来没有见女子在他面前这般哭过,她好像有流不完的眼泪。怎么办?她会哭坏眼睛的。
手忙脚乱地翻出帕子递过去,想给她擦擦脸,她将脑袋扭到一边,不接受。
云非斓从腰间翻出令牌,给她玩。她仰起脸看天,重重一哼,不理。
从怀中小心翼翼取出那块弯弯古玉,云非斓捏着细丝绳,将玉放在她眼前晃晃。她脸上的面纱不知何时掉落,露出怒气鼓鼓的小脸颊,愤愤地盯过来,伸出小手,用力锤打他坚实的胸膛。
她的力道一点不重,她多瘦啊,云非斓非但不觉得疼,反而有点挠痒痒的意思,他微笑了。
而这却惹得她更气,转身就要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