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非斓也存着心要教育许薰一番。
一个女子,不可总对男子的那处多番流连。
再者从一开始,许薰在马车中遇上的是他,才有了两人的头一回;可那时候出现的,若不是他呢,薰薰岂非要被别的男人给…每想至此处,云非斓饶是从未有过慌乱,至此也禁不住坐立难安。
所以,薰薰这个恶举,绝不能再被容忍下去,要一次性改之!
许薰捂着口鼻,轻轻地“阿嚏”一声,身子跟着又颤了颤。她扭过脸,恳求地望着云非斓。
见此云非斓一时无语。
“去,站到那里。”
云非斓俊脸冷下来,朝前面的桌子一指。
许薰抬眼看去,发现桌子旁边的椅中,正好摆放着一件衣服。她没多想,走过去,顺手把衣服披上。
只是与此同时,她听到“啪啪”两道声音响在耳边响起。
许薰扭头,下意识地看过去。只看见云非斓手中不知何时握了书卷。而她的屁股处,迟迟地传来被打后的疼痛。
她怔住了,之后伸手摸摸自己小屁屁,用书卷打的那两下打本不会疼,但里面灌注了云非斓的内力。刚开始不感到很疼,但其后皮肤处传来火辣辣地疼痛,一下子从神经处蔓延开来。
许薰眼圈呼地下红了,本能地抬头朝自己的随从们看去,心里涌起莫名的滋味,眼中湿意更盛!
苍韨瞧见了,心里“哎哟”一声,暗想麻烦了。大小姐一定会哭的,可大小姐以一个没什么身份的人,在查案子时一步一步的追查下去,多难,都没见她哭过。这回,怕是要掉金豆豆了。
玄雪和绛霜瞧下了,急忙垂下头,各自内心都很后悔。
早知道大小姐会当着她们的面挨楚王爷的打,她们或者退下去,或者早先阻止了,也就没现在这堆事,唉,真是的!
动过手后,云非斓认为一向皮得很的薰薰,一定会找回来的。
只是她不闹也不说话,却是让他很是诧异。
扭脸瞧她,见她强忍着泪意,竟是生生别开了脸,不看他!
此时此刻,云非斓忽地大感后悔。
他以为一定要改掉薰薰这个小毛病,让她记得这次打,是以只起到教训作用,却并没真的伤她。
云非斓忙伸掌去捉她小手,可许薰却躲开了他,披着衣裳朝旁边走去,感到那大掌锲而不舍地来拦她。
几番踉跄,许薰直接绕开了他,往外屋走去。
这时听到冬青的脚步声由外入内,正好遇上走出来的大小姐,连忙禀报:“小姐,奴婢刚刚收到百草院的消息,老爷身子不适,要您过去瞧瞧!”
许壆药出事了?
玄雪与绛霜对视一眼,跟着走到大小姐面前,请示问道:“大小姐,要不奴婢前去探视看看?”
闻听此言,许薰转眸,清冷如墨的黑眸深深地睨了二人一眼,不言语。
“呃……”玄雪与绛霜讪讪地又垂下头去,心里明白,大小姐这是在怪罪她们方才不出手相助。唉,这也怪她们,早知道会有现在结果,她们必定不会违背的。可是大小姐与楚王爷二人本已、本已有了亲昵感情。她们始终算是外人。
冬青皱皱眉,大步走到许薰面前,粗声粗气道,“小姐,奴婢陪您去!走吧!”她强硬而粗剌的样子,仿佛在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守护大小姐您!
许薰沉默了下,最终没有反对。
倒是玄雪与绛霜各自微微皱眉,这个冬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现在这种情况,她怎么不长长眼,她出来掺合什么?
只是在她们没来到大小姐身边时,却一直是有这冬青伴在大小姐身边,历经风雨。大小姐也从无意外。也许这个冬青,事实上果真有独到过人之处。可似大小姐这般的人物,连她们都能折服,又何况是冬青这个乡下丫头呢。
云非斓见许薰带着冬青去偏屋更衣,他抿抿唇,俊脸浮起明显的迟疑之色。薰薰是个调皮狂肆的小女人,只是她到底是个女子,方才她穿得单薄,身子的颤意,也是因为寒冷吧。她从来都是个不怕他的性子,而这,不正是他喜爱的么。今日之事,是他贸贸然,才让她伤到。仅仅是他太冒失,而她狂肆中却不失细心,从来她没有让他失过颜面,处处周虑他的颜面…待会她回来,待她温存些罢!
当下云非斓坐回榻上,等着许薰归来。
偏屋,许薰匆匆穿上简单的衣裙,裹上披风,随冬青入百草院。途中她打了几个喷嚏,甩了甩有些发沉的脑袋。
她是真的风寒了。从孙听轩被人劫走时,她的感冒就没彻底治好,流鼻涕流得厉害,虽然后来没再发作,可小小的感冒也是有发展的,从流鼻涕到嗓子疼,咳嗽脑袋疼,再到发烧。步步发展,许薰昨晚睡时,就感到身上比平时要热。
她强撑着没理会,不仅是因为觉得身体素质还行,还有一点,身为大夫她明白“是药三分毒”的道理。哪怕是中草药,在服下的同时,也是要经过肝脏排毒,一路循环至身体各个脏器,发挥各自的功能。
许薰一向是有病抗着,尤其是风寒感冒这类,抗不过去再治。
现在看来,她有点扛不住了。
回头煎到药吃吧。
三七院,云非斓等了个把时辰,没听见薰薰回来的动静。
他心里感叹一声,往日薰薰哭时,他总是不知从何哄起,还好她善解人意,自发地就不哭了,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如今她生气了,他却不知该从何哄起。
望了眼天色,云非斓站起身,多等无益,还是回去想想法子吧!
百草院,许薰忙里忙外,韩氏在其后听到消息也带着婆子等前来。
问了许壆药生病的原因,治疗以及药草之类,再加上煎药,喂病人吞下,再等着喝下之后病人的反应。
许薰忙下这一通来,天都快亮了。
而韩氏正在外屋拄着额头眯眼小憩。
回到三七院,许薰这才想起云非斓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