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头上来先开了班会，提到大家位置不变，但整体平移，变换下视力角度。
于是卢洋和白子雯必须搬着桌椅板凳离开守了小半年的走廊窗口。
班里顿时狂声大燥，尘土飞扬。
高喊声，嬉笑声不绝于耳地嘈杂起来，混乱不堪。
大概是过了个寒假很久没有这样集体嗨过，每个人都积极地兴奋着。
见缝插针的张云凯看白子雯不住地回头捡东西，趁卢洋不在赶紧把她搬到一半的桌子摆到了新的位置上。
白子雯一回头，看见张云凯跟看见鬼一样，愣住不会动了：“哎？你干嘛……”
“帮你搬家啊，我跟胖子都搬完了。卢洋呢？”
“上厕所去了。”
白子雯没再多说，她小东西太多，走着掉着，好不容易拖家带口的弄了过来，张云凯还坐在卢洋的位置上。
“你怎么还不走啊？卢洋要回来了。”
“嘿嘿……小白美女，我问你个事呗？”
“嗯。”
张云凯看看周围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这，才神神秘秘开口：“卢洋跟他家大姐分手了你知道吗？”
“……”白子雯什么都没说。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
“你管我知不知道，起开起开，你压着我书了。”
“哎你别赶我呀！我还没说完呢！我听我哥说汪艺嫌卢洋菜不拉几没意思才分的。”
白子雯表面：“……”内心：“！！！”
“你看他老在你面前人模狗样的，其实可没内涵了，学姐都看不上！”
“你跟我说这干啥？”
“我提醒你别被他骗了，我哥说汪艺质问卢洋劈腿他还自己承认了！”
白子雯表面：“……”内心：“！！！”
张云凯见人无动于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吓到了？”
“烦人劲……”白子雯学着柳曈曈的口吻瞪了他一眼：“跟我有什么关系？回你自己位置上去。”
张云凯看了眼门口，接收到卢洋有点锐利的眼神后扒着桌面移走了。教室中间是四列，位置平移后，四个人从左至右变成了白子雯，卢洋，柳曈曈和张云凯的顺序。
白子雯看看卢洋，又看看把头埋进书里的张云凯，最后还是跟小胖搭了腔：“你看什么啊？”
“阿衰。”
“你要跟卢洋挨着坐了啊。”
“呵呵呵……我可以一伸手就能偷吃你的零食了。”
“可以啊。”白子雯凑近了点，对着他耳朵道：“但是你别给张云凯。”
小胖看了眼右边的同桌，笑着回道：“我才不给呢，他瘦是瘦，其实吃的比我还多。”
“哈哈哈……”
卢洋一回来，把两个人隔开了。现在他得从白子雯后面过，自己不是把门那个了，还有点不习惯。
“哟呵，东西都整好了？”
白子雯看了看他的桌子，想起张云凯刚才在那里的殷勤举动：“张云凯给你整的。”
卢洋眼往右边扫，即便隔着一个胖子，也还是完美地传达了自己的锋利。
白子雯绝口不提张云凯说他坏话的事，她不喜欢多事。再说人都是偏心的，偏向心仪的那个，所以不管别人说什么，也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不会轻易相信。
就像她一直认为卢洋是个花花肠子挺多的坏孩子，可他其实不是，她也同样改变不了这个认知的印象。因为那是她心里给出的一个主观定义，只有她自己喜欢的，懂的。
新学期正式拉开了序幕，学习的还在学习，不学习的还在吃喝玩乐。
今天你和谁分手了，明天她和谁恋爱了，谁翻墙被抓了，又是谁拿炮炸了学校的沼气池满校园喷屎了……校园里不少犯二的故事，更不缺犯二的人。
比如有一天，白子雯的桌面上莫名出现一个洞。
本是铺了张纸准备画画，结果一笔下去，成了镂空的。她反复研究着这个直径不到半厘米的小孔，问后桌正在喝口服液的同学借了根吸管。
一插，刚刚好。
从此就美了，某宝上买了根软塑料的长管——就是上小学时有段时间特流行的那种**饮料瓶子的软吸管，老长老长，想要多长买多长的那种。
有的时候可以延长到卢洋那边，让他边写作业边喝可乐。
“就是太难吸了，吸得我脸疼。”卢洋拍拍自己的腮帮子，不大舒服。
白子雯拿了根喝娃哈哈AD钙的吸管试着进了进：“可以了。”
卢洋换了根吸管，吸了吸：“嗯，好喝。”
“如果能喝到椰果就好了。”
“那还不简单，娃哈哈都喝到了，奶茶还会远吗？我一般都加双倍椰果。”
“珍珠的话我会双倍。”
“太粘了。”
“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喝奶茶。”
“我也是。”
俩人聊着天的功夫，洞又大了。卢洋吹了吹桌面上的碎屑，白子雯把头伸进桌兜里擦干净里面的碎屑。
下午，两人一人买了杯加珍珠椰果的奶茶试喝，不卡不顿刚刚好。
卢洋一副大功告成的自得样：“成了，以后上课你可劲喝。”
白子雯美滋滋一笑：“也不知道这洞哪来的？真好玩。”
“你以为哪来的？”卢洋眉毛挑了一个高低眉：“不是我给你凿的你以为鬼给你啃的啊？”
“……啊？”白子雯有点惊喜：“那你怎么没跟我说呢，我以为它自己有的。”
“哎呀我心情好呗，我同桌天天给我写作业，我给她凿个洞算什么？”
“嘿嘿……卢洋，那你为啥不给你自己凿一个？”
“同桌俩有一个幼稚的就行了，我再跟你对着傻，弄个对称的洞，那才是傻到一块去了！你美吧，我去拉个粑粑。”
“……”
其实这是个周五，白子雯如常到了放学先走，就没等到卢洋回来。
才推车到校外不远，被人截了。
截她的是万年铿锵的蒋芳菲，于是她被女班长少有的冰山脸吓了一跳。
“白子雯，卢洋呢？”
“……”？？？
“你别总是一张无辜脸，我现在越来越讨厌你了。你快点告诉我卢洋去哪了！”
蒋芳菲居然眼眶红红，像是气急了又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白子雯没表情道：“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两个人对视了好一会，在白子雯丈二和尚的时候，蒋芳菲哭了。
她卸下书包掏出了纸巾递过去：“我都没哭，你哭什么？我也挺讨厌你的，要就拿着，不拿就扔了吧。”
白子雯其实心里有点怕，她没跟人吵过架更没动过手，这要是被蒋芳菲弄了，她没一点能反抗的自信，绷着脸说完蹬上车就走了。
要换了是汪艺，她不一定还能保持表面镇定，怕是连话都说不利索就会被拖去女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