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口是白子雯回家的必经之路，卢洋犯起倔来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愣是憋着一口气干巴巴地等了四个多小时。
寒风从七点开始呼啸，眼看快十一点半了，要不是因为平安夜还有点人气，这会早就剩他一个人了。看着满大街的**幽会，只显得他又蠢又傻又孤独，还贼特么冷，都快把人冻哭了。
女朋友倒是甜人一个，平时又乖又暖，偏在今天气他，抛下他去看一个说不上话的女人唱歌。
就在卢洋不知道第几次仰头对着路灯叹气的时候，眼前一辆出租车开过去没一会又倒了回来。他下意识觉得是那个没良心的，果然一只脚迈出来的时候，铁定无疑了。
“卢洋？”白子雯一副见了假人似的满脸惊疑：“你……你，你还在这呢？”
卢洋可算是吐了一口气，大快人心到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我不在这在哪？分针再走一会我可就等你五个小时了！”
白子雯不知是感动还是没辙，总之看着卢洋有点可爱的红鼻子居然想笑又想哭，一瞬间没了他不让去看演唱会的所有情绪，顺便为自己没有接他电话回他短信而有着深深的自责和懊悔。
“卢洋……”
“干嘛？感动啊？”卢洋故意不买账来着：“别，这招对我没用，我气着呢。”
白子雯多想说一句“你气还不是你自找的”，但又实在说不出口。
卢洋摆了会谱也不忍心晾着她，看看天看看地的还是向前一步走了：“看的很开心？”
“嗯。”
“多开心？”
“很开心。”
“……”卢洋最后叹了口气摸摸白子雯的头：“只要不是考试关机，你能不能给我正常接电话，不方便的话回短信也行。我知道的是你去看演唱会，不知道的万一出事了呢。”
“知道了。”白子雯抬眼看他，也不敢仰头，有点怵：“你……你真等四个多小时啊……”
“你说呢？”卢洋点了她的额头：“没良心的东西。”
白子雯鼻子一酸，往前一倒，紧紧抱住了卢洋的腰。他羽绒服厚，抱下去的时候整个都塌陷了，腰瘦的跟美少年似的。不过他不是苗条，摸上去很有力道，硬的像铁疙瘩。
“我妈在家等我，你在这等我，我好喜欢你们两个。”
白子雯声音闷闷的，但卢洋还是听的清清楚楚，低头亲了亲她的发心，好脾气道：“**还等你呢，那快回家吧。”
“不行，我想再跟你呆一会。”
“那一会**问你跟谁一块呢，你说啥？”
“我说你呗，撒谎会暴露的。”
“要我说，**早就知道咱俩关系了，你没事就跟我混一堆，她不怀疑才怪。你这样的，也不交朋友，怎么就爱跟我玩啊？”
“因为只有你跟我玩啊。”
卢洋笑，觉得心里美美的，又没法描述，很纯粹，像看见大雾天的阳光一样干净明亮：“你是不是哭来着，给我看看？”
“不。”
“你都蹭我衣服上了，明儿我妈看了又说我。”
“说你什么？”
“说我欺负你，说你跟我在一块怪可怜的。”
“嘿嘿……”
白子雯没哭，鼻头酸了一会就完了。从他身上抬头时刚好对上他一直盯着自己的两个瞳孔，很近又很深：“那个路灯放在你眼睛里，真好看啊。”
“咱底子好，别说放路灯，就是油灯也不差。”
“……你咋不说放蜡烛。”
“我啥也不放，光一个你都放不下了还放啥灯啊，碍事。”
白子雯笑弯了眼睛。
然后卢洋又说：“因为你胖哈哈哈哈。”
“……回家回家，回家吧，不跟你玩了。”
两个人拉拉扯扯的说走也不走，最后不耐严寒，卢洋觉得太冷了必须得走。
“我先送你。”
“你送我你回家又远了，你直接走吧，我一个人又不是回不去。”
“走了走了，听话。”
“……”
白子雯半推半就地被哄住了，印象里他温柔的时候倒是有，但“听话”这种苏起来不要命的好像还真没说过。
到了楼下，卢洋半蹲着让白子雯把帽子里的苹果拿了出来。
“洗过了，你快咬一口。”
这么朴素吗？连个盒子都没有。
白子雯看看苹果又看看卢洋，觉得不吃对不起他，“咔嚓”咬了一口又脆又甜，味道好极了：“为什么要现在吃啊？”
“你现在吃了睡觉才能保平安呢，不吃白瞎了。”
“……”信了他的邪：“其实我不爱过这种节日的……”
卢洋扬起下巴：“看出来了，不然也不能把我扔路边好几个小时。”
“……对不起嘛，这苹果我一定吃完！”
“扔了吧，太凉了。你快上去，我走了啊。”
白子雯才没扔，朴素是有点，但口感极佳。临走又提示了下卢洋：“哎，我今天睡很晚。”
卢洋转身给了个“我懂”的眼神。
这要从他是个夜猫子说起了，经常打游戏，看电影到半夜不睡，没白子雯的时候就骚扰孙皓天，有白子雯了就骚扰白子雯，但白子雯睡觉一般不过十二点，半夜骚扰了也没劲。
至于汪艺，他压根就没敢过，敢有一回第二天等着被耳提面命吧。
到家以后，邹婉还真问了。
“不是十一点半到家吗？堵车？”
“啊，没。”
“哪来半拉苹果？”
“……卢洋给的。”
“你不跟尤丹丹一起去的？卢洋也去了？”
“没，路上碰见的。”
邹婉点点头：“行，赶紧去洗洗睡吧，我先回屋了。”
“好的。”
白子雯躺**已经过了一点。微信诞生以后他俩就改用微信了，还设了在qq上没有设置过的情侣头像，一个卷头发男孩，和一个卷头发女孩，简约低调。
她把邹婉的话跟卢洋说了，卢洋哈哈乐半天也不说话。
白子雯：你别发语音，半夜听真可怕。
卢洋：好。
白子雯：你能不能别玩游戏了，明天还上课呢。
卢洋：好。
白子雯：我们社团明天的活动取消了，可以换我等你了吼吼，你打网球多久？
卢洋：好。
白子雯：你一定还在玩游戏！！
卢洋：好。
白子雯：……卢洋！
卢洋：好。
白子雯：没劲透了，我睡了，别叫我。
卢洋：好。
卢洋：啊？什么什么？你睡了？我不玩了不玩了，真的不玩了！！小白同学！老白同志！给个机会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