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社团活动都会选在周五放学后一到两个小时进行。
所以白子雯还是第一次有空来一回网球馆,令人震惊的是围观的人还不少,并且男生居多。她随便在看台找了个位置坐下,倒是没看几回练习赛,光瞅这些闹哄哄的帅哥了。
“哎?白子雯?”
“呀,周兴珑!”
周兴珑是白子雯分科后的第一个同桌,班主任说单座不够怀旧,于是在每张桌子上都随机写了数字,找到和自己一样的,就拼成双人桌一块坐。一个文科班大概四十个人平均每班男生不到十个,所以白子雯一直觉得和周兴珑特有缘,缘到有时自来熟,聊着聊着就发现这个学文科的男生跟别的男生不一样。
如果……这个“别的男生”是特指卢洋的话。
“你也来看网球?刚刚不说,不然咱俩可以一起。”白子雯往边上挪了一个位置。
周兴珑顺其而坐:“我路过进来看看,你呢?”
白子雯一般比较低调,没人问起的时候从来不说自己有男朋友,因为听不来恭维的话,更不会应付那种别人吵着要见面的事,所以一般不提:“我以前一个同学在这,然后手工社今天没事,就来看看。为什么这里这么多男生啊?”
“他们社团女生比较多,好多男生来**的。”
“……哇,你也是?”
“我不是。”
“看你也不像。”
周兴珑推推挺斯文的眼镜没说话,眼睛直视着台下的场地交换。
明明两个女生在打,但感觉更兴奋的是看台上的男生们。白子雯的心思全都用在四处搜寻卢洋上,压根不知道网球哪里好看。
没一会,周兴珑附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话。
“看见没有?”
白子雯没懂:“看见什么?”
“咳……有的女生打球喜欢喊出来。”
“比较有劲吧,能给自己加油吗?”
“……”周兴珑又推了下眼镜,不想再说了:“……继续看吧。”
不过这些女生真狼性,白子雯觉得自己一定使不出这么大的力道。
这时,原本两个人的场内突然来了好多人,大家一人拿了一个拍子吵着什么“群p”,然后分成两帮人就开打了,看台上的男生更是激动的嗷嗷叫。
白子雯好不容易才透过台下那些叽叽喳喳的“女打手”找到卢洋,他斜倚在对面的看台边上,跟另一个男生说笑,一边说还一边指着哪,她以为是在指场上的哪个女生。
“看见没有?对面看台四五排中间,那几个男的中间那个就是我女朋友,白衣服的,姓白,长得也白。”
“卧槽兄弟!你真有啊,我以为你唬我的!”
“我唬你干啥?走了啊,跟她们说我晚上缺席,家属不让。”
“不够意思了啊,那晚上就剩我一男的了!”
“随便你!”
卢洋抓了外套出门,边走边发短信。
——从离你最近的出口出来。
白子雯按照指示跟周兴珑告别离开,出门时卢洋已经在门口了,背对着她。她蹑手蹑脚地悄悄逼近,伸出双手做虎爪状……哪知刚要吓唬出声时,被提前发觉的卢洋猛一转身反吓了一个措手不及。
“哇!老虎吃人啊!”
“啊妈呀……”白子雯一哆嗦,觉得没劲:“你怎么知道啊?”
卢洋低头:“我看见影子了。”
“好吧。”
天黑得早,却也不见月亮冒脸,两人踩着嫩白的路灯一起走。卢洋牵着一只冰凉的手,没一会暖了温热就换另一边走。
“那只。”
白子雯递上:“你为什么那么热?”
“因为我是男的。”
“女的就是凉的?”
“什么歪理……”
“你自己说的。”
卢洋笑:“我热是因为要给你暖手呗。”
“……呕,别恶心。”
“啧。”
“你边上的男生是谁啊?”
“跟我一块进社团的。我们那一共四个男生,除了我俩还有社长是男的,另外一个我一直没见过。”
白子雯点点头,表示了解:“你都是跟他打吗?上次也是?好像你只能跟他打啊?”
卢洋直觉她问的是没回家那次,正常人当然都会觉得男的应该跟男的打。他有点想笑,但也没瞒着:“我跟他……怎么说呢?没真打过,他水平太烂,找我的时候都是让我教他。”
“……您真厉害。那你跟谁打?社长啊?”
“也没有。”
白子雯眉毛动动,觉得八卦来了:“哇哦,难不成你跟女生打哈哈哈哈!”
卢洋蹙眉,这是什么反应?不该吃醋吗?
“哈哈哈哈,你跟女生打好好笑啊哈哈哈哈!”
“……再笑岔气了啊。”
“哈哈哈哈……”
笑吧,等什么时候给她见见潘钰,看她还笑不笑的出来。不说别的,就按一个正常直男的审美来说,潘钰绝对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部花级别了,而且好跟男生勾肩搭背,身后光他知道的就有三个人在追。
白子雯笑到卢洋表情不妙才见好就收:“哎呀我不是嘲笑你,我那个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能不能正常说话?我亲你了啊。”
“……别别,我不笑了。”
卢洋说到做到,走着走着就能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绊她一脚,一扶一抱间随便就亲得到。
白子雯蹭蹭脑袋上根本就没沾上的口水,有点别扭道:“我都有阴影了,万一再碰见老师怎么办?”
“搞对象又不是地下情,碰见碰呗。我巴不得告诉全世界我在跟你谈恋爱,对,我总觉得全世界人的女朋友都没你白,没你乖。”
“……”
嘴上不说,但这话可以承包一年的巧克力了!白子雯轻轻扯开嘴角,笑得**辱不惊,花开美好,落在卢洋的眼里就一句话。
——岁月啊,你真特么眷顾我!
也许她不能理解男生在青春期时的心气躁动,但卢洋的每一次高调,每一次炫耀都是在给纯粹正名,让人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觉得拥有了全世界,让人不安分,让人活跃。
让人……在心跳最快的时刻被他突然一声狂叫,吓破了胆。
“白子雯!”
“啊,干什么?”
“刚才在你边上嘀嘀咕咕那小子姓啥叫啥?从哪来?到哪去?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给我老实交待,他嘀咕的什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武林外传看多了吧,那是我同桌,我给你说过,是你自己不想听的。”
“对不起,我失忆了!”
“……”
白子雯被赖皮缠身,介绍了周兴珑的祖上三代。爷爷大学教授,奶奶以前在东北做演员,爸爸妈妈是池南的公务员。他,凡人一个。
“他跟我说,男生来网球馆是看女生的,不过他不是。”
“你知道他不是?”
“他是读书人,跟你们不一样的。”
“……这词真洋气。你哥我也读书的好吗?”
白子雯瞪他一眼,继续道:“他说好多女生打球要喊出来,我一听她们喊,后面的男生就很吵,看球就看嘛,真没素质……”
“……”卢洋一听,那个愁啊:“卧槽你这什么同桌?来来,约出来我见见,我白白净净的小同志一眼看不见给人染上色了,特么还是黄的!”
白子雯呆呆地反应了三两秒,突然开窍了似的一脚踹在了卢洋小腿上。
卢洋浪笑了下,弯腰揉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