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班的生活就此拉开了序幕,老范头依然任命卢洋做纪律委员,希望他能够以身作则不要带头调皮捣蛋。
这家伙初二的时候没有责任心,时常忘记自己头戴乌纱,能想起来的时候基本都是准备滥用职权的时候。比如,别人睡觉他可以说话,但是他睡觉,别人的嘴上就得贴个画了斜杠的“静”。
关于这点,白子雯老早就看不上了:“你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都会用成语了?”
“这好像是俗语吧……”
“管他什么语,你有意见尽管提,我全都满足你。”卢洋伸手牵住白子雯的小爪子,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放学路上都是人,白子雯还是有点羞的,尽量不让别人看见她和卢洋牵在一起的手:“我对你没意见。”
“那你是替谁打抱不平呢?”
“……没谁。”
卢洋盯着她看了半天,好像看出了点什么名堂,他笑了:“我什么都知道,你不用提醒我。”
他其实特别喜欢听白子雯说话,以前没发现她的声音有什么特点,但在一起后就越听越顺耳,越听越甜。她瞎扯的话他听听都能乐出声,更别说是严肃认真的直接给你提出毛病来。
白子雯抬头看他在笑,突然觉得心里热热的,不能被形容的那种。
于是后来,卢洋该懒散时一样懒散,和谁都能打成一片,但关键时刻也是说翻脸就翻脸,小本子往那一搁,是谁违纪就写谁的名,根本没商量。
换了别人可能得遭不少埋怨,可换了卢洋,任谁都只觉得他硬气公正,连蒋芳菲都能上榜三次。
“九月十五号星期三,上午自习,蒋芳菲借橡皮,对象蔡源。九月二十四号星期五,下午自习,蒋芳菲讲题,对象蔡源。九月二十九号星期三,午休,蒋芳菲无故外出。”
卢洋照着本子读完,扬着一张欠揍的脸看着面前视死如归的蒋芳菲:“怎么样?爽不爽?哈哈哈哈……”
“卢洋!你幼稚不幼稚?”
“你不幼稚你管我要名单干嘛?想销毁?告诉你没戏!”
“给我!”
“不给!”
蒋芳菲气的鼻子冒火,伸出手来就要抢,卢洋一个高空抛物把本子抛给了白子雯:“你给我拿好了!”
白子雯像接了个烫手山芋,她惹不起蒋芳菲直接甩给了一个男生,这男生平时跟卢洋最好,要玩你们自己玩吧。
卢洋破口:“你个完蛋玩意!”
“……你才完蛋。”
白子雯不理他,咬着棒棒糖继续看小说,并时不时眉眼带笑地和旁边坐过来的女同学低语几句,压根不参与另一边的鸡飞狗跳。
记录本几经流窜,蒋芳菲跑东跑西都没能得手,意识到被耍以后干脆恼羞成怒,把几个男生的名字全都写在了后黑板上的批评栏里。
“你们烦不烦!马上要月考了!”
“班长,好像是你先抢卢洋的!”
“就是啊!我证明!”
“班长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白子雯听见这句竖起了耳朵,悄悄回头,默默观战。
蒋芳菲说:“不让点灯的是卢洋好吧,白子雯上自习课还去厕所他都没记!”
“……”???
卢洋对上白子雯的无辜脸,当即火了:“蒋芳菲你少给我放屁!”他最烦的就是有人拿他自己和白子雯比,尤其是女生!关系不一样,你比个毛啊比!
“你才**放屁,你看不惯我就直说,没必要背后搞小动作!”
“我是光明正大的搞好吗?要不要我拿到广播站给你报个百八十遍!”
“卢洋!”
“别烦我啊,你本上记了我多少我都没跟你算呢!谁搞鬼谁心里清楚!去去去,都散了吧,打扰我学习!”
众人:“……”
白子雯见人都走光了以后才来卢洋这露了一小脸:“真生气了?”
卢洋抬眼:“没有。”
“你就把她删了吧,你俩天天吵,我听的都嫌烦。”
“那你就把耳朵捂上。”
白子雯觉得他根本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我不捂。”
“……”卢洋见她脸色转阴,嘴角向下,脸颊更是鼓的像个蛤蟆。这是撒娇?
他二话不说翻开本子,把写有蒋芳菲的那一页整个撕掉,团吧团吧往前一抛,砸在了蒋芳菲的后脑勺上。
白子雯:“……”
蒋芳菲回头,刚要开口,卢洋用胳膊比划了一个叉:“休战!”
然后他捏了捏白子雯的脸:“你也可以走了,别打扰我学习。”
“去死吧你。”
卢洋这句被骂的莫名其妙,但心里还挺美,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贱”?
九月的最后一天是白子雯的生日,想起去年这时候正是父母离婚的当口,她都没有心情过。虽然今年有了卢洋……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卢洋是个缺心眼。
离很远,目测有个一百多米的距离吧,白子雯在疯狂的奔跑中一眼就看到了等在路口的那个人。卢洋说七点十分老地方见,但她七点十分才刚换好裤子,等到地刹车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分钟后的事了。
卢洋看表七点二十五,整个没了表情,就盯着她,死死地盯着。
白子雯呼哧带喘地拍着胸口,怕怕地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又轻又软道:“哎呀我怎么又迟到了……”
卢洋假模假样地清了清嗓子,拎着蛋糕走在前面。
白子雯怎么瞅怎么觉得那个盒子眼熟,小跑跟上后赔了个笑脸:“嘿嘿。”
“嘿个毛。”
“不要生气嘛,我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跑过来了。”
“如果在你后面放条狗,你可以更快。”
“……对不起嘛……”
卢洋偷偷笑了一下,把蛋糕递出去:“吃了吧。”
盒子不大,是那种一人份的小蛋糕,因为卢洋不爱吃甜食。
白子雯满心欢喜地打开后,却变了脸。
卢洋盯着她瞧,歪头瞧出了不对劲:“嗯?不喜欢吗?”
低垂的睫毛在她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弯着眉毛等答案,等她抬头时,两个人一起望进对方的瞳孔里,居然都说不出话来。
卢洋先笑了。
白子雯居然一点提不起脾气,她用手指挖了一坨黑乎乎的巧克力,递给卢洋。
卢洋低头咬住,吃进嘴里。
她问:“好吃吗?”
他皱着眉头咽了下去:“又甜又苦,我不爱吃巧克力。”
白子雯笑不出来,打算合上盖子的时候又被卢洋抓住了手。
“等等,我给你舔干净。”
“……”好羞耻。
他不光舔,舔完还拽着自己衣服给她擦了擦,白子雯有点哭笑不得,趁他给自己擦手的时候一指头戳到了他的肚皮上。
戳的卢洋惨叫一声,又痒又疼,开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