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卢洋按时去医院复查,路上用方援的手机给白子雯发短信。
——我今天复查。
——我反省了,其实你没有气我,你受委屈了我知道,我应该耐心安慰你的,然后去学校把始作俑者暴打一顿。
——我今天很想你,如果回来能在路口见到你,我就把脚送给你,你可以给我继续踢残废。
白子雯看过这些短信,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中午的时候,她把卢洋的所有联系方式全部恢复,一条微信弹了出来。
羊咩咩:我恢复的很好。
卢洋见信成功,在车里对着手机瞎乐半天。
“干嘛呢傻儿子?”
“快雨过天晴了呗。”
方援坐在一边看儿子,卢屹昌从后视镜里看母子。
“我就没见你对什么人这么上心过!”
“我对别人上心那不成劈腿了。”
方援干咳了一声,卢屹昌一脸尴尬。
“你开心就成,妈也没问过你,将来想做什么?横不能靠谈恋爱过一辈子。”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呗!我们语文老师说了,人只能管住当下,因为计划赶不上变化!”
方援居然没能反驳出来,卢屹昌忍不住开口了。
“你这什么语文老师?瞎说八道。赶不赶得上变化的前提是你得有这个计划,否则就是个伪命题。我跟你说啊卢洋,你不小了,该想出路了,你想了,我才好给你铺路。”
“你铺的那是什么路?这世上本没有路,你铺的出来吗?路是人走出来的!我的路得我自己走,你走的那是你的路。”
卢屹昌动动久坐的**,有点茫然:“……不是,你这学校都是什么老师啊?这不是误人子弟嘛!”
卢洋只顾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没有搭理他爸。
猪哼哼:好好养伤。
羊咩咩:得嘞。
不过这个话题确实盘旋在他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就目前来说,他最喜欢的事是打网球,但脚坏了怕是有个两年不能上球场。其次是买鞋……还买个几把鞋,又吃不饱。
再有就是写字,一张一张写,从最初的被逼无奈,到现在的心甘情愿,他花了几年的时间算是小有成就。但他知道父母让他练书法的初衷根本不在于出路,于是他还喜欢什么呢?
大概能给出的答案,就是喜欢白子雯吧。
可是自她说了“好好养伤”以后就再次没了音讯,在百般示好的第二个星期,卢洋觉得自己被无视,被伤害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问题已经严重到这个程度了吗?我只能从蒋芳菲的口中知道你在做什么,我和她通了一周的电话。听说你在学习,我有点懵。
——咱们把话说清楚不好吗?你一直疏远我,我再有耐心也会耗光的。我现在可以不用拐了,你在哪,我去找你。
——白子雯,我给你公开好不好?我真的想公开。其实已经有很多人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但是因为我不在学校,大家就觉得我没有出来替你说话是不够喜欢你。你也这样想吗?我觉得你不会这样想,咱们的心情只有咱们自己知道,我对你有多在意,你肯定有感觉。
“卢洋,你别发短信了,我才知道白子雯这周一直住校,她没拿手机。”
“!”
蒋芳菲情报来的及时,他刚出门,原打算直奔白子雯家来着。
“住校?好好的为什么住学校了?”
“我不知道啊,她也不怎么跟我说话,我都是自己看见的。”
“你看见她在学习?”
“对啊,每次都让周兴珑给她讲数学题,昨天测验都考一百多了。”
“……好,我知道了。”
2012全城高考前,除高三以外的所有人都获得了四天假期。
卢洋掐着放学的点去了白子雯家楼下,白子雯怀里抱着一周的换洗衣物,手上提着几本从学校带回来的书,背上还有个分量不清的双肩包。
她总是这样,喜欢收拾积攒的杂物。
“白子雯。”
卢洋一点不怕碰见谁,哪怕是邹婉。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坦白的打算,甚至还有那么一丢丢期待。不过是心愿落空罢了,在楼下站了能有二十来分钟,连个脸熟的都没有。
白子雯还没抬头就是一惊,往前走的脚迈也不是不迈也不是。
卢洋瘸着脚缓缓逼近,无形中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不过不是他的本意,只是因为太心急了。
开口前,他还是先叹了一口气:“咱们到底怎么了?我以为都说清楚了。”
白子雯看看周围,下班高峰期来往的都是邹婉的同事,她硬着头皮说了句:“你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