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对视着的眸光顿上一秒后纷纷撇开，一个看着窗外，一个看着小胖。
小胖说：“卢洋，咱俩再来。”
“来什么来？学你习，找揍啊！”
小胖无辜脸。
白子雯脸颊红红，纯的没个正常人的样子，既觉得尴尬，又觉得难堪。再想着自己被汪艺等一干霸道学姐堵在女厕所里殴打还有点紧张和害怕……卢洋呢？卢洋会站在哪边……
卢洋抖了会腿又觉得没啥，拿笔戳戳白子雯肩头，看笑话般的笑出一口大白牙：“你脸红啥？”
不光红还烫，白子雯皱皱眉头有点不喜欢被人揭短：“你怎么不说实话？”
卢洋脱口而出道：“他一个小老头被人揭穿多尴尬，到时候再下不来台，留点面子呗。”
“那我多没面子！”
“小屁孩要啥面子？”
“……”
眼看白子雯真的要生气，卢洋却笑得更开心了：“那我就罩着你呗，不告诉汪艺的那种，就像我爸跟他小秘！”
白子雯干笑出声，当然知道不可能：“上梁不正下梁歪。”
“哈哈哈哈，还以为你这被屎堵的脑子听不懂呢！”
白子雯没来得及说什么，刚好看见躺在桌兜里的手机屏亮了又亮。卢洋低头一看，摸了摸鼻子看着不接爸爸电话的白子雯，说他父母离婚那事他也尴尬了很久，不是故意提起人家伤心事的，当时是真以为白子雯要转学了。
电话进来几个她都没接，打了上课铃以后，又出现一条短信提示。
——雯雯，爸爸给你写了信，已经到学校了，记得放学去拿。
什么年代还写信？白子雯不冷不热地回了个“知道了”就不再看手机，转头看向卢洋，也不听课，跟小胖继续那个幼稚到掉渣的数字游戏。
下课后，卢洋伸了个懒腰说：“成了，这个月你不用值日了。”
“嗯？”
“我出去玩了啊。”
卢洋一走，白子雯递了袋饼干给小胖：“你以后别跟他玩了，他就是条癞皮狗。”
“嘿嘿……但是卢洋教的方法我都会了，我跟四眼玩，四眼输，以后四眼替你值日！”
“……”
后来，四眼跟麻花辫玩，麻花辫又跟黑猴玩，黑猴转身找狗子玩……转来转去到底不知道谁来替她值日，这游戏倒是传到了几个老师耳朵里，办公室玩成了一团。
据说老范头最鸡贼，仗着教数学，到最后变成了各种公式对垒，谁最难解谁就赢！
白子雯就差把“崇拜卢洋”四个字刻在脑门上。
白青松的信被放在校门口的门卫处，路过的同学都能看到信封上有着斗大的“白子雯”三个字，九零年代的孩子到了这个年纪已经不接触传统信件了，见到信就觉得是情书。
卢洋拽的跟二大爷似的抄兜经过，正见几个男生拿着那封信乱跑，你扔我我传你的不亦乐乎。
白子雯也不抢，就站在一边等着他们玩，脸倒是黑的可以，甚至有些外人看不太出来的煞气。
但是卢洋知道，她这样，八成就是在生气。
“白子雯！这谁的信啊？”
“白子雯白子雯！我要拿给卢洋看！
“揍死这丫的，敢惦记咱大嫂！”
“哈哈哈哈，对对对！”
站在卢洋边上的汪艺：“……”
卢洋刚好揪着一个倒跑到自己面前的小矮子，拎着后脖子给人半提半拽了起来：“嘴痒啊你？”
“……”矮子干笑两声，双手奉上了信封：“呵呵……情书。”
“情你麻痹，滚。”
玩闹的男生都不再活泛，拎着书包跑出大门，白子雯眼睛有点红，从卢洋手里拽走信封准备骑车走的时候，又脚踩地回头说：“是我爸爸。”
卢洋没所谓道：“拜拜！”
汪艺仍然：“……”
大姐不笑的时候就高冷，这会绷着脸真有几分碧池了。她的意思很明显，等着卢洋解释，但卢洋这种恋爱菜鸟连看都没看旁边这位，吹着口哨就走了。
走半天才发现边上人没了，回头一看，傻眼了：“走啊？”
“卢洋！”
“……”怪吓人的。
两人一个坦荡，一个醋劲烧出火就是什么都不说地对视着。卢洋看了会没耐心，要说就说，不说可别指望他能看出什么心思，转脸一走，少爷脾气就上来了。
至于汪艺，他没回头看，不知道那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要摆到什么时候。
出了校大门白子雯还没走，小粉车停在路边一个人捂着耳暖等肉夹馍。眼看着卢洋风一样地走过去没一会又折了回来，然后大叔夹好的肉肉被人半路截胡捞走了。
白子雯没辙：“叔叔，再要三个。”
卢洋皱着眉头吃肉，边吃边等地看着矮自己一截的同桌，想起个事：“你爸回来了？”
“没啊。”
“那你买三个……”
“我一个，我妈一个，汪艺一个。”
卢洋：“……”
白子雯左右看看：“汪艺呢？”
“谁知道？”
这一看就是有事，白子雯心里猜他俩可能吵架了也不好意思多问。等三个肉夹馍全都夹好，卢洋又拿走一个，她权当是替汪艺吃了吧。
同桌俩浪啊浪地一路回家。
白子雯推着车：“你生什么气啊？垃圾桶招你了？”
这货一路不是踹树就是踢垃圾桶，连个没喝完的优酸**盒子都不放过，踩一脚挤了一裤子奶。
卢洋气道：“我特么就没受过谁的窝囊气！”
白子雯嘟囔着嘴，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又说不出口。真是不要太看得起自己……
“长嘴不能说话吗？我靠老子又不会读心术，神特么一脸对老子一副看不上的臭脾气。”
“你脾气好像也很差……”
“白子雯！”
“……不说啦。”其实她也有点后悔走之前解释那一句，本来只是想陈述下这真的是爸爸寄来的一封信，但多那一句嘴，味道怪怪的。
卢洋手机震动，看也没看直接放在了耳朵边：“喂？”
“走哪了？”
卢洋一听汪艺，感觉浑身都不对了似的前前后后侦察了一个遍警惕道：“干嘛？”
“离你同桌远点！”
“你离你同桌远一个我看看？离得八竿子远那叫犯不着！就你那同桌鼻歪眼斜地黑到煤窑了都快，我同桌好看我乐意亲近，我同桌还给买肉夹馍我乐意吃几个就吃几个！”
“……卢洋！”
“说！”
“我艹你一户口本！”
没给卢洋一个回嘴的机会，对方已经嘟嘟嘟地挂断了。
“我这暴脾气……老子怕你！”
而一旁被吓到呆滞的白子雯脚跟粘地上了似的走不动道，生怕被拽到厕所拾掇那事哪天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