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雯伸手在卢洋的语文书上戳了个洞，泄愤似的捣了好几下。
卢洋：“？？？”
“你自己抄吧，我要背书了！”
她还生气了？卢洋呵呵一乐，没所谓似的拿回了本子。
“不写拉倒，等蒋芳菲跟老范头告状了，我就说是你指使的。”
这是他周末书法课老师布置的作业，每天都要摘抄书本上的诗篇或者段落当作课外练习，不能间断。这才第一天，他就交给了同桌来完成。
“卢洋！”白子雯无奈一喊，又被欺负地没话说。蒋芳菲会不会告老师她不知道，但卢洋黑吃黑那绝对是做的出来的。
乖乖女认命继续抄诗，卢洋歪着脑袋享清闲，边看还要边指挥：“能不能行？跟你说了格子不够，后半句的标点不要！啧……笨死了！好看吗？挤在一起取暖啊？每首诗中间空一行。唉……你手残啊！”
把白子雯烦的，刚想扔笔抬头看见窗外站着脑门锃亮的老范头——不苟言笑的严肃脸往下一耷拉，像个发霉的大饼。
“卢洋维持纪律，白子雯你跟我出来一下。”
卢洋一脸坦荡地点了下头，前移板凳让出了白子雯的路，并在人经过自己旁边进入老范头的视线盲区时，伸手拿走了她外套兜里的手机。
果不其然，办公室的门一关，老范头先一番审问违纪物品：“带手机来的？”
白子雯哑言，条件反射似的摸兜，居然没了？
“别蒙我，你们这些小把戏我见多了。”
白子雯站姿约束，乖乖翻开上衣兜，老实地不像样子：“没。”
秃顶脸上一讪，端着茶杯喝了口水示意白子雯落座：“坐吧，我今天有点别的事跟你说。”
“嗯。”
“**妈上周来过了，家里的事我也略有耳闻。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白子雯一点没听懂老范头的意思，她父母的事她都没有那个机会参与，这一个外人，瞎打听什么？再说了，她看上去像是有受到影响的样子吗？
“老师……我妈妈为什么要告诉您呢？”
老范头倒是笑得和蔼，但可亲到一定程度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哈哈哈，是这样的。**妈呢，原本来学校给你请假，没什么事就多聊了一会。她以前也是我的学生，班上的尖子生，要不是被你爸爸耽误，早上清华了！”
白子雯一惊，瞪大了眼：“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了，我那时教高中，你爸爸虽不归我管，但也喊我一声老师。”
“您……您教过多少学生啊？”
“我八二年开始教书，到现在也快三十年了。怎么样？跟我谈谈话，不亏吧？”
白子雯头摇的像个拨浪鼓，觉得猿粪天注定似的神奇又巧妙，连看老范头的眼神都肃然起敬了：“不亏。”
老范头又喝一口水，笑得脸部**纵横：“成绩另说的话，你是个好孩子。**妈呢，怕你不爱说话不跟人沟通有什么事憋着不舒服，嘱托我和各科老师多关注你。”
白子雯上一秒已经猜到是这样，她没话说。
“你这个成绩啊是个大问题！老在后面吊着不是事儿，努力抓一抓不至于太落后。我打算把你往前调，去跟蒋芳菲坐坐，小女孩们说话方便，别一天听卢洋胡咧咧。”
“换位置啊？”白子雯一懵，反问的口气里满是不乐意：“我……我不想坐前面……”
“哟呵，还不想坐前面？”老范头笑得新鲜：“老师给开个后门还不想去？说说为什么不想去？”
“我……我跟班长不熟……”那蒋芳菲，早上才被卢洋收拾过，她过去不是送死。
“那就调到你熟的同学那里去。”
“我就……跟卢洋熟。我俩小学就认识了……”
老范头一怔，恨铁不成钢地皱起了眉头：“那混小子，你跟他熟有什么用？不着四六地除了正事什么都干！你不能跟他比，他是男孩，家里又有路子。”
白子雯低头不语，显然有了叛逆的劲。不是故意别，实在是因为反驳不出来而和人僵持。她也没想跟谁比，只是不想换位置而已。扯那乱七八糟的干啥？
“这是**妈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抓紧时间补救，到了高中不吃苦。”
“……”
“行了，先回吧，手机不要再带了。”
“好。”
卢洋低头摆弄着白子雯的爱疯，玩了小半节课才见同桌像个漏风的气球似的撅着嘴回来了：“老范头找你干啥？”
看见自己爱机健在后，白子雯变脸如翻书般阴转晴了：“哎？我还以为丢了。”
某些眼疾手快之人一点没有邀功的意思，把手机给人揣回去以后又丢了练字本：“继续吧。”
像是珍惜不剩多久的同桌关系，白子雯一改先前的不快绷着下巴操练了起来，话不多说，到早读下课已经写了一大张。
卢洋扬眉，甚是惊奇这一慕。一激动，下楼买了张吴尊的个人海报。
再回来时，白子雯歪头垫在胳膊上睡着了，再一看练字本，第一天的任务超额完成。他不甘寂寞地把人吵醒，做好事不留名应该的，但给买了礼物这种事，他憋不住。
“喂喂！白子雯，我赔你张吴尊，你把这周的都给我抄完！”
并没有真睡的小白同学，埋头压低了双眼，不动声色地擦干了流下来的眼泪。但回头时，眼眶依然湿红。
卢洋：“……”
他有点不知所措，没哄过女孩子，更没哄过会哭的白子雯。这好像不在他的相处范围内，所以一下子懵了。
“吴尊给我。”白子雯伸手要偶像。
卢洋呆呆奉上：“你咋了呀？老范头批评你了？”
白子雯不说话，把海报塞进桌兜又拿了奥利奥打开就吃，吃了一块把袋子递给卢洋，她转手扎开了一盒优酸**，边吃边喝，心里难受的不行。
卢洋算是被吓住了，没见过这样反常的同桌，看上去有点憋屈又有点可怜，但明明吃的那么多，胃口好像还不错：“白子雯……你不是吃了早饭吗？”
“奥利奥快过期了。”
“我靠，你是猪吗？”卢洋睁眼看着白子雯陆续撕开桌兜里的所有存货，全部堆在桌面上。
“快吃啊，不然东西太多，换位置拿不了……”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