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我居然没有你奶奶重要”的回复白子雯回到家才看到，她说不出的手抖心颤，关上房间门才敢脸红。
这千不该万不该的反应有时候真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纵然提醒自己一万句“这样是不对的”，白子雯也无以改变想说上一句“你重要”的心意。但那点要脸的自尊心，轻易被现实否定了，因为她始终怕被高年级学姐拖去女厕所……
——我到家了，现在上QQ。
不过半分钟，花轮的头像闪烁。
卢洋：你们女的到底怎么回事？
白子雯：我怎么了？
卢洋：没说你！
白子雯：你说你们……
卢洋：做我兄弟就不能做女的！是女的就不配做我兄弟！
白子雯：
卢洋：你选吧。
白子雯头冒黑线地坐在原位，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刚才烧红的脸已经慢慢退热，这会面对冰冷的显示屏居然有些失落。
卢洋：好的我懂了。
然后花轮就黑了……
白子雯一头懵地压根不知道他懂了什么？继而整个周末的最后半天，她都处在“我有心事，别和我说话”的状态里。
白青松看样子是有话要说，但几次话到嘴边都给咽了回去，绷紧下颚的奶奶也屡次表示恨铁不成钢。
“奶奶，我又做错什么了？”
“不是你。作业写完了没有？不会的趁你爸在家，多问问。”
“别问我了，多问问你同学吧，好好跟大家相处。”
白子雯：“……”
她又不傻，奶奶爸爸一副有话张不开嘴的样子是个人都能看懂。还是爷爷好，兜里永远有吃不完的糖。
“雯雯，来跟爷爷看电视吧，别理他们。”
“好。”
第二天一早，白氏父女一同出门，一个上学一个直奔机场。没了邹婉的专车，白子雯徒步走到了地铁站，刷卡时碰巧撞见了汪艺，她突然懂了，怎么卢洋要来银杏路看电影……
走了几步又发现，跟汪艺同行的还有一个画着浓妆的女的，两个人都没有回头，她故意上了远一节的车厢。
列车一走一停了四次，白子雯出站后很快被同校的人流淹没，想要躲人的那点心思也全然放下了。
卢洋踏点进的门，仗着一双大长腿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在了老范头的前面，差一秒就是罚站的结局了。白子雯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来人，从他进门时的恐慌到坐定后的安心是个一起一伏的，让人无法忽视的过程。
“好险啊你。”
卢洋微喘，看的出来兴致不高：“喔，起晚了。”
白子雯伸手够到上周放在暖气上的香蕉牛奶推给了同桌：“你喝了吧，下次再给猫哥买。”
卢洋没说话，默默扎开了出口低头吮吸起来，不一会已经咕噜噜见底：“还有什么吃的？”
白子雯手伸进桌兜掏了一会，只掏出个棒棒糖：“上次以为要换位置，就把东西都吃了，一直没买。”
叫花子不嫌饭馊的卢洋撕开包装纸就吃，他不爱吃甜食，但糖能补充能量，嗦了一会才好像缓过来劲：“……饿死我了！”
“……”干啥能饿成这样？
一瞅她那小波浪眉，卢洋就知道她在想啥：“昨晚没心情吃饭，然后失眠又起晚了，两餐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