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甘想想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她浑身酸痛,下地时脚都忍不住打颤,一向淡定的神情此刻变得面目狰狞。
唐泽打开房门时,就看见这么一副景象,甘想想一手放在腰间,皱着眉头,颤颤巍巍的向前小步移动着。
他先是微微一顿,然后很不厚道的笑了。
甘想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还笑,都是谁害的?”
唐泽咳嗽了一声,强忍着笑意,走过去抱起她,揶揄道:“是老公我错了,也怪你太勇猛,直接扑倒我。”
“……”她为什么就要报复唐某人呢?根本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将自己埋得尸骨无存。
看着唐泽将她往回抱,好不容易迈出的一小段距离,就这么轻易的被他摧毁了,甘想想皱了皱眉:“你做什么?”
唐泽挑了挑眉,轻笑道:“放心,我现在不做。”
“……”流/氓。
唐泽将她放下,然后自顾自的开始打开衣柜,给她挑衣服。
“你要干嘛?”甘想想不解的问道。
唐泽将选好衣服,一本正经道:“我说过不做,就不会做的,当然也不会干。”
“……”臭流/氓。
“来,换衣服。”
甘想想双手抱胸,警惕性地看着他:“为什么?”
“你穿成这样不合适。”顿了顿,又扫了扫她护住的某处,幽幽地道,“你现在抱住也没什么意义了,毕竟我不仅看过,还看过好多次,而且还边看边摸边品尝。”
“……”变太臭流/氓。
唐泽放下手中的衣服,作势就要解甘想想身上的衣服。
甘想想喝道:“你干嘛?”
唐泽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我说过不干。”
“……”不要脸的变太臭流/氓。
“别闹了,快来换衣服。”唐泽细声哄道。
到底是谁在闹?甘想想丝毫不肯放手,说道:“我自己可以。”
唐泽停下动作,笑着打量了她一眼,反问道:“你确定?”
甘想想微微一愣,轻轻的移动一下,腰都快断了,她沉默了片刻,迟疑道:“似乎——不怎么确定。”
于是,甘想想无比怨恨的任由某个笑得一脸荡漾的禽/兽换了衣服。
唐泽小心翼翼的给她换好衣服,又耐心的为她理了理头发,才将她抱了出去。
等到了客厅,甘想想才明白他为什么坚持要给她换衣服了。
“不速之客未免也太多了。”甘想想不自觉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不速之客们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了,怎么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说出的话这么有杀伤力。
唐泽认同的点了点头:“不该来的全来了。”
“……”他们被红果果的嫌弃了。
唐泽将甘想想抱到餐桌边放下,给她在椅子上垫了个枕头,才放心的转身去厨房。
甘想想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得享受着唐某人的伺候。
唐泽一走,卫索立刻凑了上去,表情极其猥琐地说道:“听说男人在床上得到满足了,其他地方就会很宽容。”
甘想想看向他,很诧异地问道:“难道你不是男人?”
“……”还能好好聊天吗?
吕兰瞪了他一眼,拿起文件夹,开始向甘想想说:“目前是中午12:00,二十个小时以后,你的婚礼正式开始。所以一下午,你得去做造型,做美容,试婚妆,总之,你的时间很紧迫。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甘想想像小学生一样举起手,弱弱地问道,“不是五天后才是婚礼吗?”
吕兰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推了推眼镜,很有女王气势地说道:“我理解你乐不思蜀,沉迷于总裁美色的心,但也不能不知今夕是何夕吧?”
“……”
甘想想心下很奇怪,她是迟钝,不是笨,她没有沉迷于美色不知今夕是何夕。而是她真的错过了那五天,就像她的大姨妈一样,不翼而飞了。
人生有很多个五天,她也虚度过无数过五天,但从未有过,一睁开眼,就处于五天后的状态,这让她很恐慌。
最让她害怕的是,她竟毫无知觉。
有的时候,幸福不是一蹴而就,就是一闪而过。而在太多的未知里,她只想牢牢的抓住这一次,当做一场赌博。
赌,唐泽对她的爱意。
甘想想没问原因,乖乖的当着她的准新娘,任由他们将她打量。
2016年12月25圣诞节,农历十一月廿七,宜:修造、嫁娶、纳采、祭祀、祈福。忌:出行、掘井、破土、行丧、安葬。
这一天,天气格外的晴朗,甘想想认为这该是一个适合结婚的日子。
圣诞节这天对她从来不特殊,但从今天以后,这将是她未来的日子里,最特殊的一天。
白纱曳地,裙摆上点缀着施华洛世奇的水钻,颗颗晶莹剔透。弧形优美的抹胸更让纤腰盈盈似经不住一握,高绾地黑色发髻与胜似白雪的礼服相得益彰,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长裙下摆处细细的褶皱随着来人的脚步轻轻波动,在晕黄的白光之中仿若凌波而来的仙子,裙摆仿佛那浩瀚银河,星星清脆地闪烁着光芒。
脖子上是一串洁白圆润的珍珠项链。每粒都是一样大小,正负误差不超过0.01克,每一粒都是光滑圆润的规则球状,形状偏差分数不超过0.01。每粒都有龙眼般大小,价值连城,刚好20颗。
这场婚礼办得极大,而且也不像某些公众人物般躲躲藏藏,婚礼对各种知名媒体开放,记者享受待遇也非常不坏。
礼堂上巨大水晶吊灯,将整个婚礼的气氛经营得浪漫无比。花童牵着甘想想的裙摆,她挽着秦原的手,缓缓地走向新郎。
不会有人过问为什么不是新娘的父亲带她入场,就像从来不会有人过问为什么新娘的父母没有在场一般。
甘想想不敢眨眼,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神台”,一步步向他走近,害怕一个眨眼,这就成为一个虚幻。
主持者照例宣讲着千百年来一直重复的问句,“唐泽,你愿意娶甘想想为妻,一生患难与共吗?”
甘想想带着笑容,就像每一个幸福的新娘一样,期待而紧张地看着他,却又满身心的幸福。
她很惊讶,一个人怎么可以对另一个人期待这么多,一个人又怎么能这么爱另一个人呢?
在她的笑容中,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中,唐泽看着她,轻轻启唇:“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