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尹老王妃嗤笑两声,手中拐杖一敲,怒道:“阮晟延,我的女儿好端端的嫁进了相府,怎么就弄成了如今的模样?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尹王府一个交代,否则的话,老身便是拼着这脸皮不要也要去求了太后做主,。”
尹老王妃直接忽略了阮溪婼的话,她怕再说下去,她怕是要被这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气死,索性眼不见为净。
“老王妃是这是在威胁本相?”阮晟延的语气一度变的极其危险,当年,她手里捏着决定月儿性命的关键一票,他不得不低头服软,如今,他倒是要看看,这个老妖婆又要使什么样的手段来逼他!
“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除非你将这个小贱人交给老身来处置,否则的话我们就朝堂上见吧。”
尹老王妃傲慢的瞥了阮晟延一眼,高高的抬起下巴,似乎是笃定了阮晟延是何选择。
这个老妖婆还真是不怕死,被尹王府那帮子人捧得惯得已经没有了脑子,站在相府的地界上还敢逼着爹爹将她这个女儿交出去,她真以为禹陵为她独尊了?
阮溪婼偷看了眼阮晟延已经紧握成拳的双手,她站在他的身侧,可以清晰的看到爹爹脖子上青筋暴起,可见怒到了何种程度!
阮晟延憋着一口气终于缓缓的吐出,一贯温雅的面庞上浮现了一抹冷笑,“在这之前,老王妃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向圣上太后解释尹王府算计相府嫡女,大闹太后寿宴,如何杀了珍禽园中的白孔雀,又是如何教导出了一个戕害府中小姐,心肠歹毒,手段卑劣的女儿!”
“你——”尹老王妃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眼前一花,要不是身边的嬷嬷扶着,怕是直接栽倒在地上了。
她没有想到曾经对她低眉顺眼的阮晟延居然敢用如此傲慢不屑的语气说话,更震惊于阮晟延为了阮溪婼不管不顾,宁可伤敌一千也要自损八百。
“你,你说什么?什么戕害府中嫡女,我如何会害了姝儿”尹老王妃后知后觉的问道。
“老王妃怕是会错意了,难不成王妃以为本相还能容得下一个丧德败行,手段狠辣的女人坐着相府夫人的位置?”
阮晟延在这步步紧逼之下,最后的一点怜悯和同情也不复存在!
“你敢!”意识到了阮晟延话里的意思,尹老王妃气得浑身哆嗦,“你别忘记了,那个贱人之所以能活下来还是仰仗我尹王府,你若是过河拆桥,就不怕天下人唾弃吗?”
“你最好注意你的用词!”阮晟延被她一口一个‘贱人’气红了眼,面容因为怒极有些扭曲,阮溪婼担忧的看着他,气急伤身,爹爹隐忍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阮晟延,你好好考虑清楚!”尹老王妃被他如狼一般凶残的目光给吓住了,下意识的软了语气,不似之前嚣张跋扈。
“考虑什么?天下人便是唾弃,也该是唾弃尹王府趁人之危,逼我阮晟延为保夫人性命贬妻为妾,嫁女入府!该唾弃尹王府一再伤我妻儿,不择手段,不知羞耻!”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阮晟延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尹王府指着阮晟延的鼻子,“你,你……”了半天没有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阮溪婼暗中喝彩,这番话真的是解恨,就该如何一再的示弱他们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
这样的老泼皮就不能供着敬着!
“你答应过我!”
她咬牙切齿的憋出这一句话,仿佛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是,本相答应过绝不将此事外露,留你王府颜面,可你尹氏步步紧逼,要以此威胁害我女儿,那可就打错算盘了。”
阮晟延紧盯着她略显浑浊的老眼,一字一顿的说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很好,很好。”尹老王妃反复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最后咽了口气,缓了片刻说道:“我要带莲儿和姝儿离开相府。”
阮溪婼听了这话,顿时乐了,难不成这老妖婆是被爹爹给气疯了不成?这个时候提出此事不是明摆着想要爹爹休妻嘛?
“好。”出乎意料老王妃意料的,阮晟延并没有反对,反而是转头对着身后的侍从说道:“去将笔墨纸砚取来,尹王府的女人太娇贵了,相府庙小容不下这尊大佛,不如直接写了休书让老王妃一同带回去,省的还要来回跑。”
“阮晟延!”老王妃顿时急了,连忙呵住那个侍从,放软了语气说道:“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要将她们接到王府休养一段时间。”
“本相尚未休妻,老王妃就要将女儿接回府中常住,这又是哪门子的算法?拐着弯的想泼我相府的脏水?”
阮晟延不是不会玩文字游戏,而是懒得和一个老女人咬文嚼字。
听他刻意扭曲自己的意思,尹老王妃气得脸都绿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人?”
“简单,要么你怎么进来怎么出去,要么本相一纸休书,你带人离开,彼此皆大欢喜!”
阮晟延冷笑一声,转过身去,留给尹老王妃一个决绝的背影。她身边的嬷嬷连忙低声说道:“王妃,我们回去吧,看来今日是不能如愿了,别把两家的关系搞得这么僵,对小姐和小小姐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尹老王妃不甘心的往后面看去,望穿秋水都没能盼来想要看到的人影,她就不相信这么大的动静尹秋莲和阮玉姝真的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此刻一个都没有现身,已经是摆明了自己的态度:绝对不会就这样回了尹王府!
尹老王妃突然生出了一种凄凉可笑的感觉,她撕破老脸来这儿是为了什么?结果没有一个人承情,唱独角戏的感觉真的很可笑!
“走吧。”尹老王妃无力的挥了挥手,转身就要离开,阮溪婼却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掏出一个金簪,嬉笑着说道:“王妃留步。”
尹老王妃站住身子,回过头来厌恶的看着她,“又想干什么?”
阮溪婼笑眯眯的将金簪举到她面前,十分不舍的抚摸了两,割肉一样的递了出去,“听说这个簪子乃是御赐之物,尹王府代代相传,只传儿媳,奈何老王妃偏宠大夫人给了她,大夫人又交给了大姐,最后辗转落在了我的手中。”
尹老王妃看着她手中的金簪眼神复杂,御赐之物当做彩头输了出去,她真是将姝儿给惯坏了。
“此事我早有听闻,你要如何将金簪还来?”
“这话就见外了。”阮溪婼乖巧的笑了笑,一脸真诚的说道:“既然是只传儿媳的宝物,婼儿自然要奉还,我大姐迟早都是尹王府的儿媳妇,这金簪便还给尹王府,当是我这个做妹妹的为姐姐添妆了,老王妃以为如何?”
她笑靥如花,字字扎心!她明知尹老王妃最不愿意听的就是这件事情,偏偏就要一提。
“噗……”
“夫人,夫人你怎么样了?”
“快叫大夫啊!”
阮溪婼看着眼前人仰马翻的场景,微微一笑,看来是要横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