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给了她一个白眼,想让她消停消停,喂毒物可不是好玩的。
千如道:“风无麟,喜欢一个人天经地义,别人喜欢你,难道也有错?为何要下此狠手?”
风无麟方才脸上笑意瞬间消散,他扶着她的双肩,道:“我以为你是来看我,没想到却是为了这件事,胤千如,你当真想让我忘记你?”
千如觉得背后一阵寒意袭来,风无麟就是风无麟,永远不可能成为常人,她无奈地掰开他的手:“你可以将她关起来,也好过要了她的命,若她因喜欢你而做了不该做的事,你便要了她的命,那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一次一次挟持我,我是不是也要杀了你?”
“那我答应你,往后不杀喜欢我的人。”风无麟柔了下来,拉住了她的手,“那你是不是真的会打消杀我的念头?你虽杀不了我,可我也不愿意一心想要亲近你时,还得防着你,怕我动怒伤着你。”
“风无麟,我有夫君,请你自重。”千如转身,正要开门时,被他从身后紧紧地搂住。
她越是让他自重,他就越是搂得紧了些,还让小风和小麟去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否则便丢去毒物池喂毒物。
千如深感不妙,卧床一月有余,风无麟已经能够下地行走,内力也似乎恢复了五成以上,她原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如今为了不伤着孩子,更是不敢轻取妄动。
风无麟道:“千如,我对你,也许不单单是因为想找个人陪伴,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从前我不懂什么是爱,只是想瞧瞧寒晔豁出命来保护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那样骄傲的寒晔,竟然当众自废双腿,只为换你平安无事,我敬他是条汉子,看到你要另嫁他人,我真的只是想毁了你的婚礼,不想,我自己却爱上了你,我现在知道什么是爱了,我也可以为你去死。”
“风无麟,你还是不懂什么是爱,爱是让对方幸福,我不爱你,我只有跟寒晔在一起,才能幸福,你强行留下我,只能让我痛苦一辈子。”千如知道同一个疯子说这些,可能会无济于事,可她除了这些,真的无话可说。
“胡说,你只是不愿意试着同我相处,若是你给我机会,你便是会爱上我的。”风无麟有些动怒,背上的伤似乎有些崩裂。
千如咬唇不语,她知道再说下去只是白费力气。
风无麟松开了她,打开了门,让小风和小麟好生照顾她,他转身时,千如看到他背后的伤,渗着血。
小风和小麟自然也看到了,她们不敢说千如不是,可她们从心底里开始讨厌她,教主为了她都成这样了,她居然这么狠心。
小风开口道:“姑娘,我们回去吧。”
小麟则默不作声地跟着她们。
千如摇头:“我不想回去,我去看看我哥。”
让小风和小麟守在门口,千如同百里无忧说了方才之事,百里无忧听了,什么也没说,只是专心地炼着药,只有他自己知道,若不是与她有着血浓于水的关系,他可能也会同武帝和风无麟一般,作茧自缚。
他曾问过自己,胤千如有什么好?可是……她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啊。
眼下她是他的亲妹妹,所以,他觉得,风无麟也是活该!
“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千如支着下巴,看着他炼药。
百里无忧道:“还能怎么办?他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你往后也别多管万毒教的事了,他爱杀谁便杀谁,这里没有一个是好人,成天想着炼毒来害人,死了也活该。”
千如道:“话虽如此,但那毕竟是个姑娘,你去过毒物池吗?亲耳听到过有人惨叫吗?简直太吓人了。”
百里无忧摇头:“我来万毒教之后,就一直在这间屋子里,起先是跟风无麟对着干,见什么砸什么,后来是见什么书就看什么书,哪有时间去管他们教众的死活?”
千如见他这般回应,还是决定回屋去,昨夜一直噩梦缠身,还是回去吃些东西,再睡一觉吧。
千如原本一心想做一个不闻世事的闲散姑娘,不喜欢察言观色,亦不擅长揣测他人在想什么,可是自从一到万毒教,她便本能地揣测任何人,尤其是小风和小麟,自从那天从风无麟房里出来后,她发现,她二人便对她完全不一样了。
她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照顾她起居时,虽然还是同以往一样周到,却似乎有些疏离,她们似乎是觉得她对风无麟太过绝情。
不尽心就不尽心了吧,反正她们是万毒教的人,千如不想解释,也觉得无须解释,百里无忧说过,万毒教的人只会制毒害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小风,扶我出去晒会儿太阳。”千如虽不想开口求她们,可她一个人在万毒教里行走,实在不方便,若是万不小心再惹到那二位长老,只怕又要生了事端。
那日风无麟伤口再次崩裂,二位长老又不辞劳苦地让人来警告她,若是再有下一次,她便会被定下对教主不敬的罪名,不管她是不是教中人,都得去喂那些毒物。
以至于此后的一个多月,千如再也没有去看风无麟一眼,即便他差人来请,她也以怕影响他伤势恢复为由,拒绝了。
小风放下手里的活,让王婶先回去,随后唤来小麟,一同扶着千如去洞后。
路过毒物池时,千如听到有许多人在议论什么,甚是热闹,她只是多看了几眼,随口说了一句:“何事这般热闹?”
小麟道:“姑娘,过几日便是我万毒教的屠毒大会,应当是长老和几位前辈在商讨此事。”
“屠毒大会?”千如问道。
一路沉默的小风,这才开口:“回姑娘,我万毒教每年都会举行一次屠毒大会,由最英勇的教众去毒物池猎杀毒物,凡成功猎杀者,便可以得到猎物来炼毒,也会被冠以勇者的称号,成为新一任护法。”
“那毒物池不是用来惩罚违反教规之人的?应当避之不及,怎会有人愿意下去捕杀毒物?”千如并没有忘记那日的惨叫声,那般恐怖之地,连靠近都需要勇气,敢下去捕杀毒物者,八成也只有和风无麟一样功夫高强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