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如推了推他的手,他往后退了一些,扶她坐起来,自语道:“我自幼只知道炼毒,不曾正经地上过学堂,起名字更是不在行,小风和麟二人的名字,我也是从自己的名字里拆出来的,若是再来一个,我便真的不知该不该叫小无了。”
千如道:“孩子的名字已经起好了,叫寒若雪。”
“寒若雪?孩子绝对不能姓寒,应当姓风,就叫风若雪。”风无麟眸中红光乍现,今日也不知为何,比往常更收不住体内的魔性,或许是因为断了毒蜂蜜,魔性与百里无忧炼制的解药起了冲突,强行迸发,才让他无法控制。
怕伤着千如,风无麟起身,道:“你好好歇着,我也该去准备屠毒大会了,到时候让小风和小麟带你来看看,我万毒教的屠毒大会一点不比剑宗的试剑大会逊色。”
千如摇头:“我不想看,我不想靠近毒物池一步。”
“为何?”风无麟走近了一些,问她,“今年我会亲自下去猎杀一头巨蜥上来,若是我想要你来,你也不来?你可是未来的教主夫人,待屠毒大会一过,我便择一日与她完婚。”
“风无麟,你可苦这般自欺欺人?”千如望向他的双眸,她不想激怒他,可他又偏偏这般逼她,“我不会同你成亲,我有夫君,他叫寒晔!”
风无麟只觉得体内正有一股热气在翻涌,他连忙夺门而出,守在门外的小麟一惊,生生地撞到了他的胳膊,他毫不留情地一挥手,她便被震出数米,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久久无法站起来。
千如听到打斗声,走到门外一看,才计竟是小麟替自己受了风无麟的魔性,她本欲扶她起来,却不想,她竟狠狠地瞪着她,边哭边喊:“你就不能好好同教主说说话吗?为什么每次都要激怒他!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小风见千如脸色不太好,她们两人又不能同时离开她,便只好将小麟扶到外头的石椅上坐下,小声提醒她,往后切勿再讲这样的话。
小麟一脸委屈,她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她只在乎她的教主。
千如道:“小风,你先扶她回房休息吧,不必再回来,我这里不碍事。”
说完,她关上了门,转身时,看到寒晔正负手立于窗前,她已有数日不曾见过他,一看到他,便喜上心头,她走到他跟前,本想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同他说,可他却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
“师兄,怎么这般看着我?”千如抓着他的衣袖,轻靠在他身上。
寒晔用指腹摩挲着她的唇,低声道:“往后,这里不要再让任何人碰。”
千如一惊,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像是儿时做了错事,竟有些心虚。
“不要再让风无麟接近你,否则我会杀了他。”寒晔越看她微肿的唇瓣,就越是不爽,他俯身吻了上去,起先只是轻轻的摩挲,而后,便与她唇齿纠缠,仿佛还是不够,他的手滑入她的领口,从她纤细的脖颈一直吻到白皙的肩膀,她属于他,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千如觉得体内正有一股热气在往外涌,她也同样渴望着他,可是现在不行,她推了推他:“孩……孩子……”
寒晔沉重地喘着气,将脸埋在她的颈间,是他昏了头,被风无麟这么一激,竟全然不顾他们的孩子。
他替她拢好松垮的领口,轻抚她的脸颊,多日不见,她似乎瘦了一些。
“师兄,你这几日去了哪儿?我好想你,我好想回家。”千如覆上他的手背,轻轻地抓着。
寒晔道:“我一直在,只不过那两名侍女太过警惕,我无法下手。”
说罢,他牵着她在塌前坐下,他并未说实话,骗她不是他的本意,而是有些事,徒增烦恼,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此时万毒教附近正有数千人伺机而动,这些人多数都是因门中有弟子被万毒教独门毒药害死,而来向风无麟寻仇的,包括洛不凡,他亦在其中。
前来寻仇的,还有一个前所未闻的不知名门派,门中弟子个个生得彪悍,众人殊不知这些人便是武帝在军中挑选出来的精兵强将,他们装扮成江湖侠客的模样,与真正的江湖中人一起,等着与寒晔里应外合,一举歼灭万毒教。
大宁与西域的休战期并未结束,此事也只能当作江湖纷争,所有将士出征前,都立下了军令状,若走漏风声,便以通敌之罪论处,诛九族。
万毒教于武帝而言,始终是一块心病,当年若不是风无麟布下毒网,大宁何至与西域同分罗刹地界?整个罗刹都将是大宁的,而西域,也定将受到重创,再不敢在我边境放火挑衅,假以时日,也将是大宁的。
此番拿下万毒教,待休战期一结束,拿下西域亦是志在必得。
寒晔本想等百里无忧炼成解药,才带千如离开,可他无法忍受她被风无麟那混蛋欺负,方才又听她说想回家了,他才下定了决心,屠毒大会那日,便是万毒教灭亡之时。
待他们回到剑宗,百里无忧可以继续炼药,不管需要什么毒物,他都会去寻来,至于试药,风无麟可以,他亦可以。
千如见他低头不语,便问道:“师兄,你在想什么?”
寒晔紧了紧环着她的手臂:“我在想你。”
“想我?我就在你身边啊。”千如仰起小脸,直勾勾地瞅着他。
寒华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了吻,随后附在她耳边,轻咬着她的耳垂:“只是在我身边,远远不够。”
千如的脸上突然烫得厉害,寒晔却笑了起来:“都快当娘的人了,脸红什么?”
“当娘怎么了?谁说当了娘,脸皮就会变厚?我可不是你。”千如正要推开他,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连忙一个闪身,躲到床后。
小风推门而入,带着一个食盒,她素来心细,看到千如面上红得像在滴血,便将整间屋子都查看一便,然后上前将手稍在她的额上,并不烫手,“姑娘,可有哪里不适?”
千如摇头:“只是方才喝了杯热水,兴许是喝得急了,才觉得有些热。”
见她这么说,小风也不再多问,伺候她吃完饭,陪她在窗口坐了一会儿,便是一天又过去了。
因着心里放心不下小麟,确定千如已经入睡,小风这才悄悄掩上门,走向小麟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