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需要了解欧阳长青的意见,在这个时候他的意见十分重要,甚至在很大一方面决定着那个位子上坐的人。
“当然,若是院长您对那个位子有兴趣可以直言,我立刻就带兵离开天元城,再也不回来。”
“你瞎说什么。”欧阳长青对他挑衅的言语大怒,“陛下是我亲哥哥,我怎么可能觊觎他的皇位,你休要再说这话。”
翼王丑陋的面容上浮现了一丝笑意,但这笑看着令他整张脸更加诡异。
“既然院长无心,为何不给我一个机会,皇位向来是有能力者得之,难道院长看中了襄王那个孬种。”
他的语气中有明显的不屑之意,他从未将襄王放在眼中,因为襄王的实力实在太弱了,看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同是陛下的儿子,欧阳长青也不好偏心于谁,但是在他心底仅凭翼王对百姓的态度就将他抹杀掉了。
“你的性格不适合继承王位,而且天下的百姓也不希望看到一位残忍的君主。”
“院长,此一时彼一时,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不想做就不做的。”翼王态度诚恳,向欧阳长青吐露出自己的心声。
“我在边关镇守多年,朝中大臣纷纷上书我的权柄太重,掌管的将士太多,必须要提防我。那些无聊的奸诈的小人整日在父王面前说我的不是,父王一日不信,时间久了就会相信。于是我不得不扮演一位残忍好杀思想简单的王爷,让父王明白我就是这样的人,对我的提防之心才会减弱,我才能安然自由的活到现在。”
“我的处境想必院长您最能体会,父王的猜忌心有多重,当年襄王为何被贬于玉山,不就是因为他的成就太大了,不知收敛,被父王所忌惮吗?”
对于翼王的直言,欧阳长青十分震惊,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外表粗犷的翼王内心竟然有一颗细腻的心,这么长时间以来竟然将他都骗过了。
欧阳长青长年在外不关心欧阳国学院的事情,不就是怕陛下的猜忌,翼王的话令欧阳长青产生了一丝同情。
“可是你不知道,你好杀的行为已经将你的皇位之路都断掉了,天下的百姓都不会爱戴你。”
“也许这就是父王想看到的,所以我就只能做给他看。院长,但我向你保证,我若为皇定会爱民如子,全力抗击魔族给边关带来千年的和平。我相信我做的一定会比襄王好百倍,千倍。”
一想到父王有意立传位于襄王,翼王就觉得父王老了连眼睛也不好使了。以襄王孱弱的实力,一旦见到强大的魔族岂不吓得屁滚尿流。
翼王是一位谈判高手,他的坦白与直言令欧阳长青的心摇摆起来。
但他还不能下定决心,“陛下才昏迷不久,此时谈此事还言之尚早,再等一段时间,你先在翼王府住下吧。”
“院长说的也对,毕竟我还是希望父王能醒过来。侄儿也好久没回翼王府,怪想念的,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见院长。”
翼王府绝对是所有王府中最冷清的一个,翼王一出征就几年不回一趟,有时候十几年不回,令朝中大臣都以为陛下将他遗忘了。
所以到翼王府拜会的朝臣数量稀少,渐渐绝迹,翼王府中的家丁奴仆数量也少的可怜。
偌大的翼王府只剩下空旷美丽的屋檐,人少的可怜。
当翼王踏入府中时,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想起上一次回来的时候,正是母妃去世的时候,他才待了一个星期,葬礼结束之后陛下又将他调回了边关。
这一次回来府中比上一次更加冷清,可能是因为母妃不在了,无人打理,没有人提前通报,连个来接他的人都没有。
“奴婢参加翼王,多年不见,翼王又魁梧了不少。”一位身着绿衣的女婢朝他服了服身子。
翼王看了女婢一眼,失笑道,“府中人好本事,竟然找了一位这么美丽的女婢。寒思媃,你作为我的女婢来接我回府,可是一件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这位女婢就是欧阳长青派兵在全城搜捕的魔族公主寒思媃,欧阳长青说天也没想到她会藏身与翼王府中。
官府中的士兵谁敢来翼王府中搜捕,人的名树的影,就算翼王不在府中,也没有士兵赶来翼王府放肆。
寒思媃的脸上有伪装,府中的奴仆看不出来,但翼王久于魔族打交道,一眼就看破了。
“翼王说笑了,寒思媃一直在府中恭候翼王,备下了薄酒薄菜,为翼王接风洗尘。”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躲藏在我的府中。”关于寒思媃大闹天元城的事情早就传到了边关的翼王耳中。
“你就不怕我命人来抓你吗?”
“你能一次杀死我吗?”寒思媃脸上浮起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不能,那么我就会被逮住。然后接受审问,一不小心将翼王在边关干的那些事情说了出来,到时候翼王殿下不仅失去了争夺皇位的资格,甚至会身败名裂,遭受万人口诛笔伐。”
“你在威胁我?”翼王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虎视眈眈的看着寒思媃。
“不,我是来帮助你的。”寒思媃做了个请的手势,“翼王殿下刚回府,不如先吃点东西再谈,请。”
她很有自信,知道翼王一定不会揭发她,反而会护着她,怕她被人逮住。
翼王沉思了片刻,笑道,“那就亲手尝尝魔族公主做的酒菜,看看有多美味。”
寒思媃在前面带路,翼王紧随其后,看着陌生的风景,翼王感慨道,“太久没回来了,这府中变的我都不认识了。”
“所以你这次回来就不想在走了吧。”寒思媃轻笑道,“不过翼王殿下也真是大胆,一个人进入天元城连个侍卫都不带。”
“哼,在天元城中谁敢对我下手?襄王吗?就凭他的本事,能耐我何?”翼王话中的自信是慢慢培养出来的,千万军中面不改色,单身入敌斩将领的头颅。
在一场场关系皇朝安危的大战役中磨练出来,他的实力也是所有皇子中最强的一位,不仅是手中拥有的,更是本身存在的。
“难道你不知道吗?聂大将军已经无条件支持了襄王,若是聂大将军亲自动手,你是他的对手吗?”寒思媃边走边说道。
皇朝之中天阶武者屈指可数,聂大将军正是天阶武者,四大将军中最强者。
“我虽不是聂大将军的对手,但是他岂敢对我动手。我是陛下的儿子,是皇子,他岂敢动我一根指头。”翼王对此很有信心,所以才敢只身入天元城,命军队驻扎在城外。
他本就是没诏入城,若还将精兵带入恐会引起皇朝官员的不满,甚至会引起兵乱,引起欧阳长青的忌惮。
“哼…”寒思媃忍不住笑了一下,“聂大将军虽然不会明面上动手,但若暗地里刺杀,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你只能在地狱中哭泣了。”
她这一笑,比天元城中的任何女子都要美丽,令翼王看的目不转睛,忽略了她放肆的话语。
“到了,我今日就在这里为你接风洗尘。”寒思媃在一间古朴的房间前停了下来。
“这是我母妃的居所,寒思媃你好大的胆子尽然敢进入。翼王府中的人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几个,你对他们施了什么法?”一路走来翼王已经察觉出不对劲,府中之人没见到多少,见到的也都浑浑噩噩,对他视而不见。
“我只是不想让人来打扰我们的谈话,相信你也不希望有人听见。所以在翼王府的这段时间内,我下了一点点毒,这种毒毒性很慢,只是会令神智有些昏迷并无别的大碍。并且还能自如与人交谈,一般人根本看不出异样。不过就算有人看出来了也不会有人在意,偌大的翼王府就那几个人,还大多是奴仆下人,谁会在乎他们?”
翼王十几年没回王府,他的心腹与将领都被带到了边关,府中留下的皆是孤寡老人,再加上生老病死的一部分,是以人越来越少。留下的这批人哪里是元婴强者寒思媃的对手,在这里她能为所欲为。
再加上这些年寒思媃有意安插心腹进入翼王府当下人,对其中的情况了如指掌。
翼王叹道:“看来是我太多年没回来了,我的王府也不受人重视,连被魔族入侵了都没有人发现。”
“是啊,我还很不明白,为何别的王府都有重兵把守,为何殿下的王府一个兵都没有。陛下是有多么厌恶你,还是他根本就没打算让你回来,这座王府自然就名存实亡。”寒思媃逮着机会就离间他与陛下的关系。
翼王岂会上当,“你休要胡说,父王待我恩重如山,他这么做自有他的深意。”
“什么深意?是磨练你吗?你都多大了还需要磨练,你是欧阳德政的大儿子,在他没登基之前就生下来你。你跟随他的时间最长,可好像得到的爱最少。”
翼王眼中闪过一丝烦闷之情,她说的都是实话,也是翼王最不解的地方。
为何跟随父王最长时间的儿子,反而得不到父王的喜爱,一旦回朝就想快速将他赶回边关。
“寒思媃,难道我们要站在门外谈话吗?”翼王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