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宴会虽多,但是如此次这般多诰命夫人能够出席参加,还是少有的。毕竟皇宫不是,长安城内的市坊,是谁都可以自由进出的。不过身负诰命的,官家夫人们,若是向皇后递折子,皇后若是有空。又或者诰命夫人们的事情确实很急切,皇后自然是会早日接见的。
皇后长孙无忧选女婿,自然不会是真的只是看看世家夫人,或者现在在场的夫人们这般简单。要知道,皇家嫁女永远都是带有目的的,这也是作为皇家公主的命运。
长孙无忧准备将适龄的公主嫁出去,这样的大事,自然是要告诉作为皇帝也是父亲的李世民。作为母亲长孙无忧自然是有权利,为儿女的婚姻大事做主,但是在这样的家世中,若是没有作为皇帝的李世民点头,长孙无忧自己也是没有丝毫办法的,这就是皇权。
……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王德进了两仪殿后,将长孙无忧过来的事情告诉给了李世民。
倒不是皇后没有权利进皇帝的处理奏折的两仪殿,而是一般这种地方哪怕是皇后来了也是要通报的,而长孙无忧今天来的时间不对,李世民正是心中不渝的时候。
长孙无忧虽然对李世民了解甚深,但是也不是李世民的心中痣,怎么会事事了解的详细清楚呢!
作为皇后长孙无忧自然是对朝事是知道的,虽然不能说知之甚详,但是该知道的大事还是知道一些。尤其是在前世,长孙无忧不能离开李世民两尺距离的日子中,自己死后,贞观年间发生的那几件大事,自己还是知道的。
但是现在不是自己该宽慰李世民的时候,且不说这贞观十二年间的一些事情,就是现在,皇孙即将诞生,李世民作为皇帝自然是忌惮着太子的。即便太子是自己的嫡系长子,但是这才是更加要命的。
长孙无忧觉得,李世民怕是想起了十多年前的玄武门事变了。长孙无忧当初听见李世民与礼部尚书王珪关于,三品以上大员是否礼避诸王这件事争论不休。就算后来魏征觐见也是一番争执,不过李世民总算是废除了自己定下的规矩。
但是长孙无忧一直将李世民的话铭记在心,“人生夭寿难期,万一太子不幸,安知诸王他日不为公辈之主!”
长孙无忧真的没有想到,李世民居然会说出如此诛心之言。李世民作为太子的父亲,居然会盼着太子死。
长孙无忧每每想起这件事,便觉得心寒。但是却不能有丝毫情绪表现,若是让李世民起了疑心。长孙无忧知道,没有人比自己更加了解李世民的手段。
李世民作为秦王是,虽是礼贤下士。但是凡事成大事者,又怎么会是心慈手软之辈。
因此长孙无忧不打算,在自己心中还有芥蒂的情况下,还委屈自己。给李世民开解,自己早已不是当年的长孙无忧。
“妾身参见陛下,吾皇富泰安康。”进了两仪殿,长孙无忧一切按着规矩来。也没有理会李世民脸上的不快之色,长孙无忧觉得,李世民若是真的容不下太子,那也怪不得自己了。
“陛下,妾身今天来,是有事相求。还请陛下恩准,妾身铭记于心。”长孙无忧将自己的来意挑明,不准备让李世民有拒绝的机会。太子妃苏谨前世是在三月丙子产子,为了在苏谨生子时,自己在东宫。长孙无忧将很多事情都计划好了,只是没有让长孙无忧想到的是。
苏谨居然至今还没有产子,为此长孙无忧为了以防万一,便将准备在苏谨产子后再告诉李世民关于豫章出嫁的事情提前来说了。
“皇后,有求于朕,朕当所谓何事呢!皇后但说无妨”李世民是讶异的,对于长孙无忧会来两仪殿。
自从上次九成宫秋围,太子受伤后,李世民知道自己跟皇后之间的关系,到了一个冰点。尤其是在太子伤愈之间,皇后以自己教导无方,致使太子鲁莽行事连累弟弟受伤为由。自己将自己禁足,以示皇帝公正。
以此来向天下表率,向朝臣示好,养不教,父之过。自己是皇后更是太子之母,太子犯错,是自己教导无方。对于皇后这样的行为,李世民觉得欣慰。皇后永远是识大体的,永远不会让自己为难。
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失落,李世民不知道皇后为什么会这般理智,这般睿智。皇后为什么不愿意向自己示弱,不向自己求助。而是以自己一人之力,来解决所有的事情。
从长孙无忧自请自禁后,长孙无忧果真是将自己闭与立政殿内。就算以前长孙无忧也是难得出立政殿,但是李世民知道长孙无忧还是会来给自己送些膳食。
虽然是长孙无忧身边的婢女,不是长孙无忧自己。但是,长孙无忧还是会去御花园走走,甚至会跟公主们,或者跟儿媳们说说话!
“妾身以为,豫章已经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因此特来求个陛下的恩典。皇宫中,好几位公主也是到了婚配年纪,若是再留在宫中陪着妾身,妾身也是不愿女儿家大好年华就浪费了。”
“陛下,以为如何呢!”长孙无忧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这就是妾身所求,但求陛下恩准。”长孙无忧再次俯身而拜,跪在两仪殿的大殿之中,在李世民的御案之前。
“皇后这是做甚?朕自是知道你是为了公主们好,朕自然允诺,皇后不必如此。”
李世民将跪在地上的皇后长孙无忧搀扶起来。两仪殿中如今只有李世民与长孙无忧两人,王德早在将长孙无忧请进两仪殿后,就躬身告退了。跟随王德一道出去的,还有长孙无忧身边的人。
李世民最开始是让长孙无忧坐在大殿中的左手旁的跪塌上的,只是李世民却没有想到,长孙无忧会突然间就跪下。“皇后,你我是夫妻啊!无忧,我不愿你我夫妻之间的情分,会变得这般淡泊。”李世民觉得心中不好受,尤其是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自己的发妻。
但是,李世民心中就算是有千言万语,但是却不能将自己心中之话,说出来。能够说的,却不是自己的真心话。
李世民觉得,自己如今这般,手握天下权势,是这天下之主,但是自己的妻子,却与自己离了心,李世民心中苦涩却不后悔。
将长孙无忧搀扶起来后,李世民也坐在了长孙无忧的身旁,“皇后所求,朕自是答应的。就是不知道皇后可有人选?”
看着长孙无忧有些操劳,消瘦的脸颊,李世民很想说“皇后将这些事情交给他人就好,切勿太过劳累,损伤身体。”天下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自己对自己最在意的人,漠不关心。
“求公公通报,婢子有事要求见皇后娘娘,”长孙无忧正准备开口,将自己的人选告诉李世民,却不想两仪殿外却吵闹起来了。而且知道自己在两仪殿,那么必然是去立政殿找过自己的。想到如此,长孙无忧觉得自己有必要见见究竟是谁。
“公公,太子妃娘娘发作了,婢子真的需要求见皇后娘娘。”长孙无忧本来打算等着,王德将人带进来的。但是却不想居然听见了这样的事情,长孙无忧觉得自己都快站不住了。太子妃发作,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是现在,也不知道耽搁了多少时间了,才来通知自己。
本来打算抬脚就走的长孙无忧,生生的忍住了自己心中的焦急。就算如此,长孙无忧还是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李世民。长孙无忧不知道李世民会去东宫是因为一时兴起,还是李世民真的在意自己的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