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偏殿,三皇子郑浮笙自然是一路在父皇的身上,恭恭敬敬地尾随着进了殿内,
“这回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浮笙迟疑了一下,刚要开口,
“你想好了再说,就算你为别人隐瞒,别人也不见得领你的情,还得怪你一声多事,所以朕建议你,最好实话实说。”
皇上是多少知道点儿三儿子的脾气的,就算不是当着二儿子的面,他也不会把自己受欺负的事情,全盘托出,从小到大就是这样,什么时候被哥哥、弟弟们欺负了,问到他本人的时候,他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惜没有一个兄弟领他的情,却会更加肯定他的好欺负,继而变本加厉地欺负他,更大胆地欺负他,反正他也不敢把事情的真相说出去,只要自己这个做父皇的,不知道这几个哥哥、弟弟欺负了浮笙,他们就有恃无恐了。
但自己真的会不知道真相吗?做为一个皇宫的最高统治者,整个皇宫都是自己的,哪一处发生的事情,会是自己不知道的,他们做的,又不是特意隐瞒的事情,随便个小宫女,小太监的一调查,这事儿就露个清清楚楚了。
“噢,谨尊父皇吩咐。”
郑浮笙并没有坐,而恭恭敬敬地站在父皇的侧下手,面对着二皇兄的方向,讲述整个事情。
他没有添油加醋,没有夸张一点儿,但也没有缩小一点儿,既然父皇要真相,那就给你真相,别以为每次出事都有我,就是我的错,我只是看着好欺负了点儿,却并不是傻子,不会每一次都给人做嫁衣裳的。
“浮竽,你有没有什么话说的。”
因为郑浮笙没有半点儿的夸张,甚至是把两人的语气和对话都学了个十成十,二皇子郑浮竽还真就没什么可以反驳的。
难道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么,如果郑浮笙真是夸张了事件,他倒能抓住把柄打击他,但他却并没有夸张,那郑浮竽就只能无话可说了,平时老三帮他们遮掩着,他倒不怕父皇揭穿,毕竟是老三自己学的经过,父皇不会多此一举地去调查。
但这次如果自己硬说老三撒谎了,那父皇肯定会去调查的,自己的谎言就很容易被揭穿,二皇子这点儿后果还是想得到的,他只是有时候鲁莽了点儿,他并不缺心眼儿,能跟在父皇身边这么多年,可不只是耍嘴儿的。
“父皇,儿臣没话说,确实是儿臣太莽撞了,不过,儿臣真的只是想跟三弟开个玩笑,毕竟三弟是为了父皇受的伤,儿臣感激三弟还来不及呢,哪能还再想着伤他。”
“至于后来儿臣说的那些话,什么下次不会放过三弟之类的,都是因为儿臣的腿被踹伤了,心里不平衡,才放的狠话,也就是说说,不可能真动手的,我们毕竟是兄弟么,怎么可能自相残杀
这话说得就很巧妙了,既然把自己摘出去了,又点明了郑浮笙这是自相残杀,是伤了手足情谊的,哪会那么巧,他自己摔倒了,就会踹到我的腿上,还能踹的这么严重。
但郑浮笙却是自打把事情经过学完,就再没开过口,不管父皇和二皇兄说什么,他都绝不插言,事情自有公断,如果父皇想要查,他就能知道真相,如果他不想查,那随便对方说什么,父皇也只不过就是一听,不会因此而做出对错判断的。
“浮笙,你有什么说的?”
郑浮笙把夹着腰腹的手臂放开,对着父皇拱了拱手,
“回父皇,儿臣无话要说。”
这个拿开手臂的动作,做得很自然,但它偏偏却又是那么醒目地提醒着皇上,那里有一处伤口,是为某个人受的伤,现在,有人拿这个伤口说事儿,还想要借机让自己伤上加伤,怎么处置,您看着办吧。
这两儿子,一个态度真诚,一个态度卑微,皇上只能轻声叹息了一声,手心手背都肉,哪个都不想伤到根本,那就只能不了了之了,这样的事情,就算他查下来,也查不到实质上的证据。
经过是能查得出的,但经过已经很明显,肯定是对二皇子郑浮竽不利,事实上,皇上对于三皇子的讲述自然是相信的,原因当然是二皇子的无话可说,但对于他当时的做为,还是持有保留意见。
就像二皇子给出的暗示,为什么会那么巧,他在倒地的瞬间,就那么踹在了二皇子的腿上,还踹得那么狠,看来,自己也得好好的了解一下这个儿子了,要重新地认识一下他。
既然没有决断,那就只能和稀泥了,
“这件事儿上,你们都有错,大没大样,小没小样的,就不能互相谦让些,这里可是等候上朝的偏殿呢,事儿闹大了,咱们皇家的脸面何在。”
“老二,你回去好好养伤,也趁机好好反省反省,以后要多关照弟弟,别没事找事儿的,结果还弄伤了自己,真够丢脸的。”
二皇子郑浮竽立刻应了,父皇这是信自己了,自己竟然就这么逃地了一劫。
“浮笙你也是,身上有伤呢,逞得什么强,再养几天再来上朝吧。”
父皇很明显地偏向着二皇兄了,在这么确凿的事实面前,还能袒护得这么理直气壮,郑浮笙没说话了,他虽然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但他心里却是很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