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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她早早的开上了年右北的那辆车去上班。一天的工作安排的满满当当的。先是去医院约见了何院长,他依然很热情对待她,并不因为她的身份而心存芥蒂,他是一个真正惜才的人。
他见到落留没聊几句话,还是绕回了他说过N遍的话题上
“落留,你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商场的尔虞我诈,还是到医院来做你感兴趣的救死扶伤。”
落留笑笑,心中有些苦涩。她也是逼不得已,为了年右北,为了年家,再苦再累也必须要熬下去。人的韧劲都很强,凡事逼一逼自己便能发挥最大的潜力,她现在没有年右北的羽翼,终于要靠自己来撑起这片天。想到这,她收回了心绪,对何院长说
“我这次来,是想让您帮忙跟别的医院牵线搭桥。”以前,殷落留自认人缘很好,在医疗行业也算是小有名气。但真正出事才知道,人心最凉薄,多的是给你景上添花的人,极少有雪中送炭的,不对你落井下石已是仁慈。
她从前是在象牙塔里生活,从小,有左上尧为她遮风避雨,后来又有了年右北为她建筑一个安全的环境。如今她跟左上尧反目成仇,年右北又离她而去,她到现在才真正体会到人情冷暖。
“牵线搭桥没问题,只怕那些人并不真正想帮你。落留,你何苦这样为难你自己,医院的工作不好吗?”
“那何院长,麻烦您了。”
殷落留岔开了话题,不想再继续让她回医院工作的话题。
在何院长的帮忙之下,她一整天都奔波在各个医院的信息室,挨个去介绍自己的产品,每个医生都对她和颜悦色,但每个医生都不肯给最后明确的答复。
她只好都要了联系方式,回来让市场部的员工去跟进进展。
一天下来,累的精疲力尽,在快下班时回到公司整理资料。
刚出了电梯,人还没站稳,便见到齐甚川在电梯口,似乎在等她
“殷小姐,刚才二院的吴院长打来电话,说你下午去拜访他了?”
“对,你认识?”
齐甚川回答
“他刚才来电,约你跟我去吃饭。”
二院的吴院长,业内里,人尽皆知,出了名的好,色、之徒,只要是女人,只要长的不太丑,他都会起色,心。齐甚川对他十分了解,往年一些难啃的项目,只要送上一个美女过去,十之八九会成。
齐甚川本来并未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殷落留主动送到吴院长面前,他何不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殷落留自然是不懂齐甚川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甚至还十分高兴,拜访了这么多家客户,终于有一家有点眉目了,所以喜上眉梢,丝毫没有防备的应承下来道
“没问题,我来订饭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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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落留去赴约之前,给年小妹打了一个电话,告知她今晚不回家吃饭,需要去应酬。她现在已把年家人当成自己的家人,随时会汇报自己的行踪,避免年小妹与年柏安担心。
年小妹接她电话时,情绪似乎很好,语气轻快的应答表示知道,旁边似乎又有宁飞的声音。
殷落留不禁皱了皱眉头,不知宁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年小妹涉世未深,人同一张白纸单纯,若是宁飞真要有目的接近她,她当然是招架不住。
其实对宁飞,殷落留并没有任何意见,甚至宁飞跟她一起这么多年,曾经也是当做自己的弟弟,自己的家人来相处,对他的性格脾性都很了解,在外人面前强,在自家人面前是十分细心体贴有责任感的。他若是真的对年小妹有意思,肯对她终生负责,殷落留倒也是乐见其成。
殷路留最担心的是宁飞只是利用年小妹,如果真的是这样,她绝不允许。她原本是想离左上尧远一些,连带的,连他身边的人,她也一概不见,但是现在,宁飞如果敢触犯她底线
,如果真的利用年小妹,她必须找他好好谈谈。
但眼下,并没有时间去细想。齐甚川已经在催促她快些出门,否则路上堵车。
饭局在本市一家知名餐厅,殷落留到时,吴院长等人已早她们一步到达,见到落留进来,直招呼
“殷小姐,来坐这,就差你了。”吴院长热情相邀落留坐到他旁边特意留出的空位上。
落留原本不想坐那,那碍于她现在有求于人,逼不得已,只得坐到吴院的旁边。
刚落座,吴院长则站了起来说到
“殷小姐,久仰你大名,今天迟到了,必须先自罚三杯。”
他说的同时,已经把酒倒满了殷落留面前的杯子。
所有人都看着她齐声叫好
“殷小姐,这三杯酒,必须的喝啊,难得见您一面。”
桌底下又有几人起哄。
殷落留看了看面前满杯子的酒,再看看同自己来的齐甚川,正与别人那样笑看着她,并没有帮她解围的意思。
她想,今天这三杯是逃不了了,
好吧,喝。
为了这个客户,为了右北集团,她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酒精刺鼻,直接从口腔到胃部,一路灼烧到底。才第一杯,她已经翻涌着恶心,想吐,头晕的症状,当然,这些症状,或许不是酒精的作用,或许是内心里感到悲凉导致的作用。
她从前是滴酒不沾,人际关系更是随着自己心意,随着自己喜好来的,哪曾受过这份委屈?
年右北不在了,再也没有人会为她挡风遮雨,给她庇护了。她就是她。心里的勇气来了,她端起第二杯酒,毫不犹豫的又一饮而尽。好在是啤酒,除了难受些,还不至于马上醉倒。
“殷小姐,好酒量啊。”
吴院为首的几个人鼓掌,气氛随着殷落留喝第三杯的时候,一下高涨起来。
殷落留喝完,坐到椅子上,整个人感觉有些轻飘飘的,思绪已有些混乱。但是不行啊,饭局才刚开始,她不能就这么倒下去。所以用力把指甲插进掌心,试图用这种尖锐的疼痛逼自己打起精神来。
几人见她面色如常,又开始起哄,想给她倒上白酒喝。
这时,齐甚川开口阻止了
“大家饶了我们吧,正餐还没开始,要喝,一会有的是机会。”
吴院也搭腔
“对对对,别为难殷小姐了。”
说的同时,他把手搭在了殷落留的椅子上,整个人有些往她的身上倾斜。
殷落留站了起来
“我上个洗手间,失陪一下。”
她在洗手间,努力往自己脸上泼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正事开没开始谈,绝不能现在败下阵来。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仓惶,毫不坚定,甚至有了一丝退缩之意,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滑,在下巴处滴落。
她看着镜子中懦弱的自己,狠狠的说
“殷落留,你就这点本事吗?遇到这么一点点困难就想退缩?你想想年右北,想想年家,你必须要坚强。加油啊,你可以的。”
她对着镜子努力扯出一点笑容,一点自信无坚不摧的笑容,直到这份笑容看着自然之后,她才走出了洗手间。
刚走出洗手间的门,忽然,被一股力量拉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啊”
她惊呼,却忽然闻到熟悉的气息,以及熟悉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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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左上尧,他怎么在这?但不管他的目的如何,她不想见到他,一刻也不想见到他,所以使劲挣扎要离开他的控制。
但她哪是左上尧的对手,她像个小丑那样挣扎,左上尧却是纹丝不动。
他的心跳强而有力,他呼吸的气息就拂在她的头上,整个人似乎都被他笼罩着。殷落留气急了,只能拿脚去跺他的脚。
她今天穿着细高跟,一脚下去,势必会很痛,但左上尧竟没有丝毫反应。
在她终于稍微安静了之后,他才开口道
“回家,这些人不会帮你的。”
左上尧对她的所有活动与安排都了如指掌,只是经常胆怯到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他曾对她的伤害,他现在做什么都无法弥补,所以宁愿给自己多一些苦受,多一些灾难去熬,就像总是这样远远看着她,不靠近,不打扰。
但是今晚,他其实一直在监控室里,看着落留他们的包间。看着她佯装坚强,看着她被逼无奈,喝下三杯酒,看着吴院图谋不轨,甚至也看到了齐甚川的冷漠。
当时他心中就知,这般人打的什么主意。
但是这个傻女孩不懂,在她内心里,把所有人都当成好人,对人甚至没有任何防范的心理,所以这会看到她独自上洗手间,他才按耐不住想要过来保护她。
他劝她回家,但是听在落留的耳里便觉得有些讽刺
“左先生,请你自重,我的事轮不上你来管。”
她是单纯,但不傻,这些人的图谋不轨,她经过刚才的饭局,怎会不知?但她既然喝下了三杯酒,就不能白喝,更不能半途而废。
她此时,冰凉的一句左先生,让左上尧的心瞬间缩成了一团的痛。
左先生?
她是他从小一起相依为命长大的落留,是他曾经的结发妻子,是他哪怕再生气,再伤心,也不会不管的一生挚爱。
但是现在,一句生分的左先生,便把他们的关系拉出了一道深不可彻的鸿沟,一道无法跨越的陌生。
他一个闪神的功夫,殷落留已经趁机脱离开他的怀抱,踏着步子朝包间走去。
殷落留已收拾好心情,进入包间。
包间里,大家见她进来依然是热情交佳,而吴院见她落座,不仅是把手搭在她的椅子背上,而是开始不安分的,有一搭没一搭的放在她的肩膀上,甚至还轻轻的抚摸。
殷落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正打算起来给大家敬酒避免他的碰触时,进来一个服务员,附身在吴院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不知是什么,便见他脸色稍有变,起身说道
“我先失陪一下,旁边来了一位老朋友,我过去打声招呼。”
“吴院,快去快回啊,这里可少不了你。”
说话的人说完这句话,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落留,大家都会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在一片笑声中,吴院出了包间,问刚才那位服务员
“你刚才说谁找我?”
吴院问这句话时,心里不由感到一丝丝的恐惧。服务员所说的XX找你,而这位XX是他一直秘密来往,帮他洗黑钱的一个朋友。XX断然不会轻易找他,更不会这样轻易让一个服务员到饭局上找他。
吴院这才紧张。
“跟我来。”
服务员带他并未走多远,停在一处房间内。
“里面的人找你。”
吴院战战兢兢的开了门进去,房间内有些昏暗,他下意识的闭着眼,再睁开时,适应了光线,并见到里面窗户边上站着一个人影,在昏暗之中,人影正用打火机点一支烟,
咔擦,打火机亮时,他看到了站在那的人,不是XX,但这人一脸的狠戾,虽看似漫不经心的点烟,抽烟,但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就是冷而狠。
吴院想后退,往门外走,但是他的脚还未走动,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人大长腿一迈,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啊…
救命…。
吴院还未喊出口,忽然被人一把拽住往里拖着,然后,他整个脑袋并被人按在了水里。
水并不深,是一个浴缸。
但是他动弹不得,越是挣扎,越是被往下暗,那人的力气大的出奇,他手无缚鸡之力。
呼吸困哪
肺部燃烧了起来
谁啊,是谁要谋杀他?
他的脸色变成了猪肝色,马上,就要断了那口气,惊恐牢牢占据了他所有思维。他就要这么死了?死的不明不白?
就在他以为他马上,立即就要憋死时,呼啦一声,那人放开了他,把他从水里捞了起来,伴随着的还有灯光。
咳咳咳咳…。。
吴院努力咳嗽,努力呼吸一点清新空气,猪肝色的脸终于有了一点点的颜色。
耀白的灯光刺眼,但他也看清了那个黑暗中差点置他于死地的男子是谁。
是左上尧,
竟然是左上尧?
吴院的身体顿时抖的跟糖筛似的,他只在媒体见过左上尧,外界把他传的阴狠而毒辣,谁若得罪了他,势必从此不会有好日子过。
但是,吴院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导致了今天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