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就在他的呼吸越来越近,快要触碰到她时,忽地停止了,他只是伸出手,替她把衣服的纽扣一颗一颗的重新扣上,动作非常非常慢,慢的让落留以为时间是静止的,她低头看,才发现,左上尧的手是一直在抖的,甚至额头,鼻尖在微微的冒着汗,唇角紧抿着,只有呼吸在不断的厚重。
终于,犹如过了一个世纪,他才终于扣上所有的纽扣,板过她歪着不看他的头,低沉着嗓音说
“你有自知就好,我要你,不是一夜,不是一月,而是一辈子,整整一辈子。你做好准备。”
左上尧说完,猛力一推,把落留推出了他的办公室,然后急速的关上办公室的门,靠在门上喘气。刚才若不是他强大的自制力,他不知是否就顺着她的动作往下走,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情。
好在刚才理智控制了他,才没有做错。只是此时全身烧的难受,他急忙找出退烧药,一口吃下去两颗,出点虚汗,才渐渐好转。
他并不想逼落留,更不敢以此要挟她,但却也庆幸,至少有这样的方式,能把落留留在身边,哪怕,她或许会更恨他。
是的,落留确实感到一股恨意与一种侮辱。
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就在于,男人可以把xing与爱分的很清,他们xing可以不需要任何感情。但是女人不行,女人必须是因爱才会有xing。
就像从前,落留死心塌地爱他时,并会时时刻刻想要靠近他,与他有亲密的动作,甚至最后即便知道会有生命危险,她也要靠近他,满足他,甘之如饴。
但如今,同样的人,同样的事,她却觉得屈辱,觉得自尊受到极大的伤害。其实,她刚才是有些冲动解开自己衣服,甚至开始后怕,如果左上尧真的碰她,她不知是否会抵抗得了。
她有求于他,就把自己当成站、街、小、姐又何妨?她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说,他要的是她的一辈子。
呵,一辈子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她都不在乎。
=====200
左上尧的这场感冒发烧来势汹涌,本以为抗两天就过去了,结果第三天,已浑身无力,彻底卧床起不来。好在左令君能来照看他,给他打了点滴,喂了药,甚至还替他叫了外卖,熬好的鸡丝粥端到他的面前。气鼓鼓的说道
“你活该,这些本来有落留伺候你,给你端茶倒水,照顾的无微不至,你却不珍惜,现在好了,病成这样,要不是有我来照顾你,你死了都没人知道。”
毕竟是亲兄弟不记仇,现在风水轮流转,以前左上尧骂他,现在换他骂左上尧,而左上尧毫无脾气。
脸色唇色都发白,靠在床头上苦笑
“是啊,我活该。”
他喝完粥。左令君忽然说
“你真的打算要跟嫂嫂复婚?保证以后不会对她发脾气?不会算计她?会永远珍惜她,爱她,疼她?”左令君难得严肃的问左上尧这个问题,也难得严肃的称落留为嫂嫂。
左上尧虚弱的点点头回答
“以她的幸福为我一生唯一追求。”这次,他的回答是虔诚的,发自内心的。
“好,哥,那我帮你。”
左令君向来鬼点子多,落留又疼他,所以只有他现在还敢一如既往的方式对待落留。
其他人,例如左上尧,例如宁飞,例如童尔,都因曾经对落留的种种伤害,而心存愧疚,甚至赎罪的心态对待落留,只有左令君最坦坦荡荡,他由始至终最维护的都是落留。
他照顾完左上尧,并马不停蹄的赶往西郊别墅找落留,见到落留,一贯嬉皮笑脸的招呼,说话。
落留的情绪不高,但也阻止不了他的热情
“落留,回我哥身边去吧,好好惩罚他,折磨他,不能让你以前的苦都白受了,那样也太便宜他了。”
“哥哥已经想好如何帮忙右北集团了。落留,不是我说你啊,术业有专攻,你的本事不再管理公司上,你也没那狠心去商场尔虞我诈,所以即便哥哥把右北集团拿回来给你,你能保证你就管理的好?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所以,你就回哥哥那去吧,有他管公司,保证公司能稳稳当当成为百年企业。”
殷落留倒是不知道左令君什么时候也变成了巧舌如簧了。她对他没什么可隐瞒的,所以回答道
“你何必多此一举,大费周章来劝我。你觉得我还有别的路可选择吗?我除了答应他的帮忙还有别的选择吗?”
“落留,那你是答应哥哥的要求了?复婚?哥哥唯一要求是要复婚。”
落留没有正面回答,一切都还是未知数,这步棋走对走错?她并不确定,还在考虑之中。
是啊,当你不再为了爱考虑一桩婚事时,当你是带着目的考虑一桩婚事时,就会去想值不值得的问题。
值不值得为了右北集团,值不值得为了年家的人,踏入这场在她看来就是一场浩劫的婚姻之中?
值不值?她还在问自己,所以没有答复左令君的话。
但是她的沉默在左令君这看来,就当是默认了。他当即就兴高采烈的给左上尧打电话,激动的说
“哥,落留答应做我的嫂嫂了。”
=====201
“哥,落留答应做我的嫂嫂了。”
听到这句话,纵然是在重病之中的左上尧也在家呆不住,一分一秒也呆不下去。他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头重脚轻,双目眩晕。扶着床沿好半天,发黑的双眼恢复了正常之后,急忙从衣柜找出衣服穿上。原本穿的是他一贯的全黑色系衣服,但却想了想,换了一套米色衣服穿上。这套米色衣服还是之前落留给他买的,当时他嫌弃黑色以外的一切颜色,所以至今都没穿过,现在穿在身上,发现倒是衬的他脸部,气质都温和了一些。
他开车直奔西郊别墅那,一路上,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吃了左令君的药,已经不再发烧,但还是隐隐一直在冒汗,身体虚的连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在发抖。
但他不能等,他怕梦长夜多,更怕落留反悔,所以第一时间赶到,颇有点逼婚的感觉。
落留目瞪口呆的看着左上尧大汗淋漓,甚至喘着气的样子出现在西郊别墅的门口,还未开口说话。
左上尧忽然一把拽过她搂着,在她耳边喃喃道
“谢谢你落留,你还肯回来,谢谢。”
落留推开他,冷声道
“我们之间你最好清楚或者明确一下,我们只是一场交易。你帮右北集团的条件是需要我作为代价,很公平。那么为了公平起见,我也说说我的目的。”
相较于左上尧的激动,殷落留显得冷静而自持,甚至是冷血,不带丝毫感情的把这场婚事当成一个交易,只是一个交易。
她的冷然,也让左上尧冷静了下来,放开了她,说到
“好,你说说,我听着。”
她唇边扯出一抹笑,像是取笑,也像是苦笑
“我的目的很简单,你帮忙夺回右北集团,把所有权过户到年柏安与年小妹的名下,并且保证公司每年的盈利增长。而我嫁给你。你若觉得用右北集团来换跟我结婚不是亏本生意,那么我随时跟你去领结婚证。至于婚后生活,你随便,我也绝不干涉。”
她说的很冷静,就像把自己当成一件没有生命与灵魂的物品来谈价码。
左上尧看着这样的她,心头刺痛,但还是毫不犹豫当即就答应
“好。”
想起多年前,他们第一次结婚,是他求的婚,他不擅长去做浪漫的事,甚至不会说任何甜言蜜语,只是在晚上手牵手出来散步时,趁着落留没注意,直接把戒指套在她的手上。
那时候,落留忽然看到手上多出来的戒指,再看到他紧张的样子,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高兴的搂着他又笑又哭又跳,然后第二日,他们直接去领了证
当年,他们真的有过很长一段幸福的时光,只是不知,为什么走着走着,就成了今天的样子。
他沉浸在往事之中悲伤,落留不带任何感情到
“对了,口说无凭,到时把律师叫上。”
=====202
左上尧的病因为与殷落留的关系有了这样的进展,居然不药而愈了。虽然,以这样的方式让落留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不是那么光彩,甚至会存在很多隐患,就是落留那颗冷硬的心,是否能捂得暖?
那天落留跟他谈完,当天,他就回公司让律师拟定了一份协议,把她所有的要求抖详细罗列上之后,当晚就带着律师去让落留签了。
然而雷厉风行的在第二日,直接带着落留去领了结婚证。落留一路上都一言不发,像是木偶,让她往左,她往左,让她往右,她往右,让她签字,她木然的签字。连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看到,都担心她是否是被威胁来办的结婚证,所以反复问了她五遍
“你是自愿的吗?”
“是。”
每打印出一张表格,都问一句
“殷小姐,你是自愿的吗?”
“是。”
在殷落留连着几次回答是之后,负责的工作人员才摇着头,给他们盖了章。
没人知道当时左上尧紧张成什么样子,工作人员每问一次,他的心就提到嗓子眼一次,落留每回答一个是,他的心就安定一点。
所以就这么来来回回,心忽上忽下之后,终于拿到红色本本。
他敢保证,如果工作人员敢再问第六遍,他就强行让她滚蛋,然后自己去给自己的结婚证上盖个戳。
殷落留全程都很安静,也很配合,就像是来签订一个合作的合同。而左上尧不仅紧张的手心冒汗,心也跳的十分不安稳,直到拿到红本之后,没来由的感动异常。心里盈盈的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感恩与情怀,占的满满的。就是莫名的心存感恩,感恩,这一生,他没有把落留弄丢。
在西郊别墅门口分别时,一直沉默的殷落留忽然开口
“你放心,既然是交易,有婚姻这个合同存在,我就会遵守。你什么时候帮我把右北集团夺回来,我什么时候履行夫妻义务。”
落留现在也是真的狠,什么话狠就说什么话。甚至以她对左上尧的了解,她甚至能清楚的知道左上尧发火的点在哪里。
但是最近几次,无论她说什么话,落在左上尧那都无声无息,他不仅没有暴怒,连生气的迹象也没有,与他以往的性格反差太大,落留试了几次之后并保持沉默,不愿再开口说话了。
关于落留再次嫁给左上尧的事情,因为怕年柏安跟年小妹反对,所以是在领证之后,她才告诉他们的。
不明所以的年小妹不可思议,更无法理解的看着她。
而知道一切实情的年柏安则是脸色有些变化,然后一直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许久之后,才抬头看了落留说到
“我替年家谢谢你。”
说完站起身,步履蹒跚的走回自己的房间,背影似瞬间老了几岁。
落留看着心痛难受,但终究什么也没说,更没有解释,她知道年柏安会理解她,支持她的。
落留想的没错,年柏安确实了解落留,正是因为了解,才觉得难过,他一大把年纪,过了一辈子锦衣玉食的日子,却老了老了,让他经历了老来丧子的人间最痛,经历了事业没落的无奈,他几乎想随着年右北而去,好在家里还有落留支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