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触及那个沈初心留下的浅浅的粉色的唇印时,她的眼底有着几分复杂阴暗。
毫无意外的阳台处打碎了一只咖啡杯,一片印着唇印的碎片被有装进了衣服口袋里……
……
沈初心把学校想参加比赛的事还是告诉了盛睿禾,他俊眉微微一蹙,有些漠不关心的说:“今年不可能了,明年再提前安排吧。”
早知道他没什么耐心,但她以为告诉他的话,起码会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复。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以前的盛睿禾,可是无所不能的身形伟岸,只要她有事告诉他就没有他做不到的。
她拿那种淡淡地目光看着他,在他皱眉前还是换了个话题,“你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
竟然会真的比她还早。
这段时间以来,随着盛铭安离开了A城,盛世的股票大起大落里他倒是比以前清闲了许多。星期天会早早起床拖了晨晨去晨跑不说,回来后还会去练身房里教晨晨格斗,他以为这些事她并不知道,却不知道她虽然每次被他折腾得精疲力竭,但在涉及晨晨的教育上————————她也从来不马虎。
每周都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晨晨小家伙的身体素质在不断的提高中,而且他所做的任何事都没有丝毫影响到他的学习,她这才放下心来。
收着他们瞒着她做些其他。
“周末下班早很奇怪吗?”他手臂一动就又习惯性的将她捞在了腿上,沈初心双手抵在他的胸膛里,磨了磨牙捶了他一记,“你能正经一点儿吗!”
隔音板并没有升起,前面又是谈亮又是司机……他脸皮厚度她是不及的。
做不到旁若无人。
他却往前面的两个埋头专注于自己工作的后脑勺,脸上浮起丝不怀好意来视线顺着她修长倏优美的颈往下移,换来生气之后的重重一拳。
当然那样的力道砸在他的身上丝毫没有疼痛,他手一动,才不知道从哪里变魔术般的把两个稀有的紫色耳钉往她的耳洞里戴上去。
那熟悉到了骨子里的毕扬的香水里夹杂着他清冽的气息,沈初心有一瞬间晃了会儿神,等她回神的时候,他已经将她从自己的腿上放了下去,顺手把她的包拿起来,从里面取了面小镜子出来。
举在了她的面前,俊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眸底深处有宠溺溢了出来:“喜欢吗?”
沈初心开始以为是两个紫色的水晶,等那璀璨夺目的光芒流转间,她不由地惊讶地盯着他脸上那莫名的笑意说:“是紫钻?”
“喜欢吗?”他深邃的眼眸里溢着无限的柔情,冷清的脸上都是温柔的笑,手指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耳垂,声线低沉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喜欢紫钻。”
只是紫钻稀有,要拍下能入他的眼的东西很难。
这是一对儿克拉和形状都让他看了就觉得满意的,只可惜结婚的时候没有给她拍下来,直到最近。
沈初心看着镜子里的那对璀璨夺目的紫钻一时说不出话来,刚才满肚子的疑惑轻易就又被转移了话题。
晨晨今晚去了同学家参加生日宴,下午的时候谈亮还专门去给他送了一趟礼物。
这件事沈初心并不知道。
到了家里看着空荡荡的别墅,等她回头的时候,才发觉连谈亮也没有进来,转身往花房那边的位置过去了。
盛睿禾的手已经按在她的肩头,扳过了她的脸推着她往楼上上去,沈初心回头看着他古怪的行为问:“家里的人呢?”
他淡淡地说:“放假了。”
“那我们晚上怎么办?”根本不给她问出口的机会,他已经推着她往三楼上去,沈初心觉得有些心慌,说不出到底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总是觉得盛睿禾做这样的事,让她心里没着没落的。
“小心门。”他的声音里低低沉沉地含着笑意。
哪还有中午打电话时的不悦?
沈初心要不是太了解他,就险些被他糊弄过去,等进了卧室看到床边的桌上摆着的一套精致奢华的钻石饰品时,她的脸不由地都抽了一抽。
缓慢僵硬地回头看着正一脸期待着她欣喜欲狂的表情的男人,有些无语的指着那些东西问:“你买的?”
盛睿禾笑着摇头,“不是,矿上最近挖出来的。不过加工花了些时间,喜欢吗?”
沈初心隔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说:“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钻石吗?”可是她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开心欣喜的表情,了解她如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晨晨去了同学家?为什么他早上没有告诉我?”
好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秘密越来越多,她仿佛有些不是滋味。
任谁被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隐瞒着事情也开心不起来。
所以这些钻石挑了今天这样的时间,其实是想告诉她他在弥补她?
手指一动将那几盒的精美的钻石饰品都合起了盖子,当然,目光在那套高仿的某皇室的瀑布项链时还是忍不住眯着眼睛多看了两眼。曾几何时,那是每个女人心中的梦想,梦想着有一天会拥有那样一条与众不同又价格昂贵的钻石项链。
“怎么了?你看起来并不喜欢。”他手臂一动,从背后拥紧了她,将下巴轻轻地搁在了她的有些单薄的肩上。
沈初心觉得自己此时有点儿陌生的熟悉,宛如回到了过去,又觉得高兴不起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晨晨有事瞒着她,盛睿禾有事瞒着她,这个家里好像大事小事都在瞒着她,这种时候还能就靠着自己的那个想法:他们只是不想让我担心而平心静气才奇怪吧?
想想最近晨晨瞒着她的事越来越多。
是真的高兴不起来,哪怕摆在眼前的是曾经最向往喜欢的东西。
可这些和晨晨的成长比起来,和在晨晨心里的位置轻重相比,真的太微不足道得不值一提了。
“我想去洗个澡。”
他被她推开,站在那儿看着她从更衣间里取了家居服往浴室里走了进去,那一张冷凝着的脸都在显着她的心情如何。
盛睿禾往床边坐了下去,将那些被她合起来的盒子又一一打开,眼睛在那条钻石瀑布项链上停顿了几分钟。
然后又重新合了起来,打了个电话等候在花房里的谈亮回来到了卧室外。
盛睿禾把那条项链放在了饰品间的时候才出来,把床边的桌上的剩下的盒子都拿了出去交给了谈亮。
“卖出去吧。”既然不喜欢,打造出来也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谈亮接过去,点头:“是的,先生。”
“那些人你这几天里盯紧一些,别让他们找到学校里去。”他不想让不必要的人和事去打扰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
谈亮:“是的,先生。”
再没有其他的交待,谈亮这才转身下了楼。
盛睿禾在门外等着了几分钟,等他再进去的时候,沈初心正好擦着头发出来,头也不抬也不看他的问:“晚上想吃什么?”
他似乎怔了一下,“厨房里已经准备好了。”
他往窗外看了看时间,夕阳染红了半边天,还没有到华灯初上的时分,由他们这边往出去只能看到黄昏下的隐约可见大半个城市。
沈初心坐在了桌前的时候就发觉了桌上的东西都不见了,也没有问他这些,而是问:“晨晨去参加同学的生日,带了什么礼物吗?”
以前在国外的时候,她并不约束着不让小家伙和同学朋友来往,只是那时候相处的环境不同,小孩子们互相送对方的礼物都不过百十来块。
今天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也可以完全想象盛睿禾为什么会瞒着她,晨晨是小孩子再懂事也单纯,他想不到的事,盛睿禾这个成年人想得再周全过。
盛睿禾往她的身后过去,想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替她擦头发,却被她手往前一绕就躲过了他的意图。
霸道如他,她躲得过一回两回,到底躲不过三番五次。
毛巾被他夺在了手里,他边擦着头发边从镜子里看着她冷凝的脸说:“不过就是些小孩子们的玩具,能有什么?”他看着她随手把那对紫钻耳钉放在了桌上,定定地盯着看。
对他这样的回答仿佛根本没有在意。
沈初心想着一些事,在他的动作停下的时候,这才转身回头,看着他很严肃的问:“盛睿禾,我以前说过我们都需要时间来适应,这话你还记得吗?”
这话她在他强行留下他们的时候说过几次他都记得。
“嗯。”
她的瞳孔缩了又缩,他知道这是她在生气时的细微动作,她自己大概永远不能意识到,可他从小看着她长大。对她的一举一动,想法都再了解不过,哪怕,他们中间隔着那样一个不能提及的七年空白。
他还是觉得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仍是他。
“不管是因为什么,但让你不开心就是我的错。初初,你直接告诉我,你在生气些什么?”不知不觉间,不知道是谁改变了谁。
沈初心被他这样的神情和话语说得动了动唇,如果换成之前,他一定不给她任何说其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