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红玉杏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她突然怀疑起李四贵救她和红瑾黎纯属居心不良,因为故作救出他们,然后再把他们俩抓回去,很自然的就可以编排他们一个比之前更大的罪名,怕是红老爷子到时候一生气,说不定就要结果了红玉杏和红瑾黎的性命!况且,这事又有林西诺和林惠娴掺和,红老爷子的趋炎附势精神一向都是发挥的淋漓尽致,就更得结果了他们二位的性命!
“快跑……”红玉杏一个扫堂腿扫倒了逼上前来的两三个士兵,然后拽一把红瑾黎,同他拔腿就向对面跑去。
红瑾黎倒也不是个柔弱书生,虽说他半点武功都不会,但是跑起来还是胜过红玉杏的。
于是,大街上便在此时上演了一出人追人的大戏,本来除了追和被追的人之外已是空无一人的街道,此刻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一些看热闹的群众,并看的津津有味,都不在乎此刻依旧小雨淅沥沥的。
红玉杏故意扯着红瑾黎跑到泥泞的路段,以便让那些养尊处优的官兵畏难放慢脚步。可是,她的算盘打的不够响亮,没有想到的是,前方又突然围过来一群官兵,将红玉杏和红瑾黎给逼的前后无路。
“红玉杏,只要你肯自毁容貌,我今天便放你和红瑾黎离开,怎么样?”林惠娴兴奋的仰天大笑,笑的甚是不雅。
两边的兵丁都在一步一步靠近,这让红玉杏的心跳骤然加快了起来。
“林惠娴,我们红家素来与你父林大人有些交情,况且,我夫人还是常管事的千金,你又何苦如此待我?”红瑾黎终于忍不住搭了腔,他皱皱眉头,声音故作淡定。
林惠娴又一次发出不雅的笑声,笑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红瑾黎,常管事只不过就是替我爹卖命的人罢了,如今你得罪了我哥,得罪了我,怕是常管事那个见风使舵的老儿早就夹着尾巴劝他女儿跟你和离了,你居然还指望着他们帮你?哈哈,笑话!”
林惠娴说完,她再也不愿意陪红金龙磨蹭下去,只见她冲着官兵们一声令下,“给我上!”
便有三四个官兵拿着大刀冲上前往红玉杏和红瑾黎拦腰砍了过去。
红玉杏来了个原地十八滚滚了出去,但是惦记着红瑾黎就又滚了回来,而红瑾黎勉强也能躲过三两招,于是,红玉杏全靠在背后袭击围住红瑾黎的几个官兵,从而替红瑾黎解了围。
“大哥快跑,我替你开路!”红玉杏这几招三脚猫的功夫虽说在这么多人面前都是白给,可是毕竟这些官兵也不想打出人命来。虽说他们平日里个个都是狗仗人势恶贯满盈,而且今日出了事自有林小姐顶着,却架不住人命关天,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大开杀戒。
“我们要死就死在一起,我就不信,这天下就没有一点王法,小小的县令之女,就敢草菅人命!”红瑾黎哪里愿意独自逃走,平日里,本都是他保护自己妹子的,可是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却反是妹子保护自己。
红玉杏千劝万劝磨破了嘴皮,也没有劝得红瑾黎独逃,而红玉杏的力气总归弱势,只消拼力对决不久,她便已是气喘吁吁精疲力尽。
就在几个人将红玉杏引开红瑾黎身边从而将她围得水泄不通时,红瑾黎已经被官兵们五花大绑了起来。
红玉杏眼睁睁看到,想要抢过去相救却自顾不暇,因这一个分心,她也被一个官兵给用刀背砸到了肩膀,一下子就砸倒在地。
紧接着,官兵们一拥而上,直接就把红玉杏给捆绑了起来。
红玉杏直气的七窍生烟,再也忍耐不住,她便冲着林惠娴破口大骂了起来。
林惠娴箭一般的冲上前,抡起巴掌毫不间歇的甩了红玉杏十几巴掌,把她自己的手都给打疼了,破了皮似的疼。
林惠娴这样还不够解气,她又命令一个军兵上前赏红玉杏一百巴掌,军兵果然凶巴巴的奔上前,直打的红玉杏嘴脸渗出血迹来。
红瑾秋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心疼的都碎裂了,他只得苦苦央求林惠娴放过红玉杏,并承诺不管对方提出什么要求,他都愿意照做,只要放了自己妹妹即可。
李四贵的心也颤抖起来,说实话,红玉杏都已经是他认准的老婆了,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于是,他只得斗胆靠上前去,喝叫了一声“别打了!”
官兵果然被镇住了,停了下来。
“李四贵,你来管这闲事做什么?”林惠娴正看的过瘾,中途被人打断,自是不满,她沉声问道。
李四贵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也并不了解林惠娴,不知道林惠娴是何秉性,不知道最毒妇人心这句话对林惠娴来说,是匹配还是有些出入。
但是,李四贵还是得凑近林惠娴,附在她耳边硬着头皮小声编下去:“小姐,您看,天气已经晴朗了,街头围了那么多人,我们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把一个女子打的皮开肉绽的,怕是不妥,哪怕这女子犯下天大的罪行,也该拖到衙门里审讯才对,不然岂不让林大人失了民心吗?请小姐三思。”
“嗯……”林惠娴看看红玉杏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发髻散乱、唇角鲜血直淌、两腮青紫臃肿,丑的简直成了一个老妖婆。林惠娴便再次嗤笑起来。
想了想李四贵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林惠娴便冲着那个官兵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后了。
李四贵转了转眼珠子,又一次计上心来,再次附在林惠娴耳边说道:“小姐,我觉得,可以把红瑾黎交给红广陵以家法处置,毕竟和不和离是常管事的家事,咱们外人对付他女婿,怎么说都是给了他难堪。况且,我们这样让红瑾黎背了个弃家逃跑的罪名,也已经够他受的了,如若小姐还嫌便宜了他,那我们就在红广陵那里加把火也就罢了。而红玉杏,她原本就是大家公认的yin女,小姐把她带走,红广陵说不定反而落得个耳根子清净了,所以小姐日后想要怎么羞辱她,只在小姐一个人了。”
“好,那我先把人送到红府。”林惠娴连连点头,看来,李四贵这人果然心思缜密善解人意,果然帮自己把自己心里正在盘算却又不知如何行动的方案给简单明了的列了出来。
李四贵见自己的意见全被林惠娴痛快采纳,自是高兴万分,他继续说道:“小姐,我与红广陵之前有些不睦,就不能到他的府上去了,你带几个人押解红瑾黎回红府,我跟几个捕头兄弟在这里看护着红玉杏,等你回来。”
林惠娴也并不强求,她果然带了五六个官兵离开,剩下的二十几个则官兵留在原地看守着红玉杏,林惠娴吩咐了他们一声,让他们暂听李四贵指挥。
红瑾黎被生拖硬拽的给拖走,临走时,他频频回首,目光里尽是凄凉与无助。
红玉杏心里也不是滋味,想来,红瑾黎可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从小便以嫡长子的身份受人尊敬被人呵护着,可是自从红瑾黎把红玉杏带在身边,才让红瑾黎无故受了这么多的侮辱以及红广陵那个迂腐父亲的杖责。
如今,红瑾黎被李四贵陷害了一番,再次被带回红府,接下来,他是不是凶多吉少了呢?
只消想一想,红玉杏便已泪流满面,泪水滑过被打的臃肿的脸庞,破皮的地方传来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暗恨造化弄人。
“怎么?这回知道害怕了?知道疼了?”李四贵看到红玉杏无语哭泣的模样,心里有些解气又有些心疼,他咂咂嘴,贴近红玉杏的耳旁小声絮叨道,“只要你跟我成亲,以后一切都遵从我的命令,我可以想办法带你和红瑾黎离开这里,怎么样?这回,你一切都得指望我了……”
说完,李四贵伸手轻轻摸一摸红玉杏的脸颊,继续装腔作势,“瞧瞧,这可怜见的,原本就长的丑陋,这回被打肿了脸,就更是丑的让人不敢带出去了。若不是我念在从前你给过我不少好处的份儿上,我早就把你踹出去了……”
李四贵只顾跟自言自语似的瞎掰,却没想到他的话又惹翻了红玉杏。
不,他想到了他会惹翻红玉杏,却不信红玉杏能做出什么反抗行动来。于是,他的掉以轻心为他自己引来了祸端。却只见,红玉杏快速移动一点身形,冷不防一抬腿,用自己的膝盖狠狠顶在了李四贵的要害部位。
“啊……”惊天动地的一声惨叫,这是李四贵发出的。
原来,红玉杏虽说被五花大绑,但是为了能够押解她回衙门,士兵们是只把她的上身给捆严实了,不可能捆绑起她的双腿来。
而李四贵虽说也会功夫,却没想到红玉杏都已大祸临头了居然还敢偷袭他,所以,他愣是没有躲过去。
“啊……”李四贵叫起来撕心裂肺没完没了,甚至弓着身子缓缓坐到地上,浑身发颤,涕泪横流。
官兵们个个面面相觑,甚是一副尴尬模样,他们刚才都看的清楚,红玉杏袭击了李四贵的哪个部位,心里都在恶寒,也不知道这个年轻男人是不是从此也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