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宣,并不是姐姐对二娘有什么偏见,只是二娘她从未将我当做女儿看待,不管我做的如何好,如何之多,她都不待见我。但是这些,我都不计较了,姐姐这次回来,是想带你走的。”
楚辰宣没有想到姐姐竟然会这么说,他狐疑到:“你要带我走?去哪里?你想好了吗?”
他们现在身上银子也没多少,去得了哪里呢?
楚茵茵微微低头,又笑着说到:“其实我也不知道去哪里,身上也没些银子。”
楚辰宣思量了一会儿,问她:“姐,你在将军邸……”
楚茵茵望向他,说到:“你别多想,我在将军邸也只是个下人,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
“那个将军还欺负你么?”楚辰宣又担忧的问。
她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到:“那倒没有,只是,姐姐是强迫被卖到将军邸的,我这次回来就不打算回去了,而又怕那儿的人抓我回去,所以才想着带着你离开这里。”
“姐,若是你过得不好,那就不要回去了,如果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我愿意跟你走,去一处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不过,现在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们还需要回去家里头处理一下。”
楚茵茵疑惑,这个辰宣说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
“那走吧。”
楚茵茵说着,就与楚辰宣往家里走去,一路上,碰上村子里面的婶子,她一如既往的热情向她们打招呼,而她们却只是冷冷的斜她一眼,有一下没一下的应着,甚至有一位婶子直接了明的说到:“你啊就别跟我说话了,也不嫌恶心。”
听到这样的侮辱,楚茵茵的心里头难过不已,她没有想到,突然之间,人们待她的态度就变成了这样。
楚辰宣见她遭遇别人冷眼时难过的模样,就替他的姐姐心疼不已,他一手搭在楚茵茵的肩头上,让她不要被她们影响情绪,可是接下来话,连楚辰宣都听不下去了。
“你看她一副落迫的模样,看来是在将军家里不受宠啊。”
“是啊,当初可是坐着轿子去的,现在两手空空回来的,不是被扫出来了是什么?”
“你说这姑娘年纪大是大了点,嫁个年纪稍大的男人好好过日子就得了,非要去招惹什么将军,想当凤凰想疯了吧?”
“那可不是,你们不说我都不知道她一个姑娘家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真是丢死人了,算了算了,我不要看见她了,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走吧走吧,懒得理她了,大家都去干活去。”
“这些个婆娘,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楚辰宣咬了咬牙,握起了拳头就要往那一堆对她姐姐指手画脚议论纷纷的人走了过去。
楚茵茵连忙拉过楚辰宣,将他用力的扯了回来,楚辰宣也有十七岁了,加上平时干的活也不少,个子很高也很健壮,她差点没能将他拉住。
“辰宣,你去与她们争辩有什么用?只有当有一天真相水落石出的时候,才能睹住他们的嘴,你这样与她们争论没有用的,我们快回去吧。”
楚辰宣回过头来,望着他的姐姐,道:“你放心,我会让二娘还你一个公道的!”说着,他就拉着他的姐姐,回了家去。
他们还未走到院子里,就听见了二娘的大嗓门,也不知道在骂谁。当走近了才听见他在骂楚茵茵。
“这该死的楚茵茵,走了倒是轻松了,银子也没有留下,却留下一堆的活儿,真是造孽!现在好了,在将军府里过得好了,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了,也不知道说拿几个银子回来补贴家用,真是个败家女!”说着,只见她将刚喂好猪的桶子丢到了地上,气呼呼的又钻进了鸡栏里面,对那些无辜的鸡儿又是一顿发牢骚。
“养这么多鸡吃死你个楚茵茵的!真是拖油瓶!”
楚辰宣望了楚茵茵一眼,他也无法对这个姐姐说,其他她走了之后,二娘也没少在背后那样骂她,只是他管不着这个二娘的嘴,每当他让二娘少说几句,人都不在了,说了也没用,可是二娘却说,姐姐是白眼狼,不知道知恩图报。
楚茵茵倒是觉得没有什么意外,二娘对她本来就是那样,一天天的骂个不停。
“二娘!你能不能消停点儿?”楚辰宣猛的推开了院子的门,冲二娘吼到。
“你这个臭小子说什么呢?!怎么跟长辈说话的!”二娘气呼呼的瞪圆了眼睛。
楚茵茵至楚辰宣的背后缓缓走出,她眼睛清清冷的看着二娘。
见楚茵茵突然回来了,她的眼里闪过意外。“楚茵茵?你这个天杀的还敢回来?”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难道不是二娘后来居上的吗?”对于二娘强硬把她卖给拓跋晟的时候,她心中的恨谁也不能够明白。
“你这个死丫头,你敢这样跟我说话!看老娘怎么教训你!”本来就因为家里这些忙不完的活儿,气得暴躁不已的二娘,此时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于是,她操起了旁边的木棍,就朝楚茵茵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扬手就想打在楚茵茵的身上,不料,她的棍子并没有如期的落在了楚茵茵的身上,而是被楚辰宣只手夺了去。
肥胖的二娘一个趔趄站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楚茵茵本能的上前,欲将她扶起来,可是却被二娘一个大胳膊肘给用力的甩了过来,正甩到她的腮帮,她疼痛的嘶了一声,也跌到在一旁边。
“你给我滚!老娘不用你扶!”
楚辰宣其实也不想看到她摔倒的,他刚才只是想阻止二娘不要打姐姐的,谁知,用力过头了,二娘没站稳,这才摔了。
他眼里有些歉意的说到:“二娘,我并不有意的。”然后伸过手欲将她扶起来,不料,二娘却开始撒起泼来来了。
“哎哟!你们这些白眼狼!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真是大不孝啊!竟然要置我一个老大大于死地啊!谁来给我评评理啊!”
楚茵茵没有想到,事情突然转变成了这样,这个二娘这是恶人先告状了。楚辰宣见状,只得把这该死的棍子丢到了地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芜儿和媚儿在屋子里头听着自己娘亲好像有些不对劲,两姐妹便一起走了出来,不料,就看到了楚辰宣拿着棍子,楚茵茵站在旁边,而娘亲跌坐在地上哀喊,这样一副场景,两姐妹当下一急,连忙走了过将将自己的娘亲扶起来。
可是二娘就像是打算坐在地上不起来了一样,挣脱了两姐妹的手。
“没天理啊!没天理!我辛苦劳碌半辈子,竟然养出了这两个白眼狼啊!我何氏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楚民高你这个王八蛋啊!自己死得安心了,把这两个天杀的孽障丢给我一个妇人家,你的心可真毒啊!”
二娘一边硬挤出泪水,一边大声的哀叫。
“楚茵茵!你这个贱货,是不是你把我娘推倒的?!我娘含辛茹苦把你们两姐弟养大,你们就这么对待我娘!你们还是人吗?!”
芜儿愤恨的盯着楚茵茵两人。
“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楚茵茵解释。“是二娘拿棍子打我在先,然后辰宣拦住了,她站不稳自己跌到了地上,我们也有扶她……”
“闭嘴!你这个贱人!满嘴胡话!芜儿,媚儿,别相信她说的,她就是个小畜生,我不过是说了她两句,就把我这个老婆子推到地上,还要用棍子打我!真是没良心的小畜生!”二娘打断了楚茵茵的话,继续告状。
“二娘!你不要再这样骂姐姐了!姐姐为这个家也付出不少力,你就不能好好的接纳她吗?”
二娘停了一下,当听到楚辰宣这样子说后,又是一下子嚎嚎大叫起来:“你们看看!大伙儿都看看!这两个天杀的孽障!现在要置我这个老婆子于死地啊!居然要拿棍子打死我啊!天呐!我怎么养出了你们这样忘恩负义的人啊!谁给我评评理啊!”
二娘盖过天的大嗓门成功引起了周边邻居的注意,许多人都开始围了过来,邻居们自己看好戏就罢了,还跑到大坪上面去告诉村里人们快去看好戏。
见着来看笑话的人越来越多,楚茵茵说到:“二娘,你还是先起来吧,有什么话我们到屋里说。”
她不想弟弟因为她而让邻居们在背地里说三道四,于是即使是知道二娘不会给她好脸色,她还是顶着头皮蹲下去扶她,可是她还没有扶到二娘,就被她们三个人一起推到了。
楚辰宣过去扶起楚茵茵,不料,何氏又借题发挥,大声说到:“大伙儿看看,这臭小子现在只会帮着她姐姐一起来欺负我这个老妈子了!真是忘恩负义啊!”
邻居们见状,都纷纷出言指责楚茵茵和楚辰宣。
“其实这何氏也挺不容易的,你说白白帮自己的情敌养了十几年的孩子,换谁谁做得到啊?”
“是啊,不过这两个孩子也是可怜,先是死了母亲,父亲又从山涯上摔死了,还好有何氏养着,不然,现在成了乞丐也不一定。”
“反正是我是不可能没那么大的心,帮人家养孩子的。”
“我看全天底下就属这个楚茵茵最不知羞了!为了攀权附贵,竟然去勾引人家堂堂大将军,也不想想,人家大将军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啊!你二娘虽然是二娘,但是把你们两姐弟养这么大了,平时说你几句何必那么置气呢!”
“是啊!简直丢我们小南村的脸!咱们穷但是不能穷的没有志气啊!”
“现在还有脸回来,赶紧滚出小南村吧!这里不欢迎你!”
楚茵茵眼睛有些酸涩,她没想到,她现在竟然成了众矢之的不知羞耻的人,还被民众们高喊着滚出小南村,这些人根本不知道真相,凭什么将她赶走,小南村是她的家,是她唯一的家,凭什么把她赶走?
“二娘……”楚茵茵的声音有些哽咽,她锐利清冷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何氏,缓缓说到:“你敢把事实都说出来吗?你如此对我就不会问心无愧么?对,从懂事起便是你养了我,这个恩情我无以为报,我一心一意喊你一声娘,你竟是如此翻脸不认人?我做错哪里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楚茵茵此时真的无比想念自己的亲娘,真的很想念,很想念……她的心好累,第一次觉得那么无助,她若是被赶出去了小南村,那么她就没有家了,连一处安身之所都没有了,二娘为什么可以那么狠心,这个家也有她的一部分,为什么她非要把自己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