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了?这么严重?”
秦小乐“捡”到了龙陌,找回了记忆,遇到了重黎,化敌为友……在这些累加的一天天里,她过得忙碌且充实,而在她的视野之外,其他人也循着自己的轨迹走过时间的刻痕,比如叶明浩。秦磊打了电话给秦小乐,告诉她叶明浩住院了,约了时间要她跟他一起去看看,毕竟秦家和叶家几十年的交情,没办法成亲家是一回事,面子上该好好相处是另一回事。
秦小乐挂了电话回到店里,正巧方媛也来了,她把叶明浩的事情说了说,方媛听了个半懂不懂,索性一个电话打给叶明浩,把情况问了个清楚。
“说是以前除妖时受的旧伤,前阵子忙得狠了,就又犯了。”方媛搅了搅被子里的咖啡,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秦小乐,“好像是查之前‘粉末’那件事,就是磊哥送去那把匕首上的粉末,你记得吧?”
“嗯,不过既然是会长,怎么不交给其他人做?竟然把自己累到住院了。”秦小乐心里其实挺过意不去的,也算是她招来的事,却让人家忙病了,“叶明浩一直是这样的吗?喜欢事必躬亲?”
“Nonono,我了解的叶明浩才没有那么逊~”方媛摇了摇头,前后想了想,“刚刚电话里,他说的也不多,但我隐约觉得,他好像查到了一些什么不愿意假手他人的东西。”
“也不知道究竟查到了什么……”秦小乐轻轻叹了口气,那件事想想都觉得复杂,可别又牵扯出更复杂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我和爸爸约好了,今晚过去看看他。”
“嗯,我下午也去看看他,毕竟同事一场~”方媛顿了顿,说起另一个话题,“那个,阿陌好点没?我早上离开你家的时候,他好像还在昏睡。”
“好好休息,应该没事。”这次没事,不知道下次有没有事,神的诛杀会是什么时候,会是谁来,会不会很厉害……秦小乐压抑着烦躁,有些担心说不出口,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过一天算一天。
“……”方媛欲言又止地喝完了面前的咖啡,说到龙陌就会想到重黎,想到重黎,她就忍不住有点心塞,“我来是送客户订单的,Miss F的客户大多都很喜欢这里的蛋糕,这几张订单够你忙的,我先走了,约了爸妈吃午饭。”
“嗯~媛姐注意休息~”秦小乐送走了方媛,走到休息区打了电话回家,以为会是丽丽接听,没想听到了龙陌的声音。
“下班后我要去趟医院,叶明浩住院了,我和爸爸一起去看看他,不会耽搁很久,回家吃晚饭~”
“嗯,我等你,路上小心。”
龙陌的声音还不是很精神,但透着清澈的简简单单和柔柔的温暖,让秦小乐稍微抚平了心底的不安。他没有问很多,她也没有打算说很多,去看叶明浩完全出于交情,之前那些暧昧的事情,她会小心地避开。
收起手机,走进操作间,台子上几张订单并排放着,都是十寸蛋糕,庆祝生日或者纪念日,要求不一样,但都带着满满的喜悦和祝福。秦小乐喜欢做蛋糕,喜欢它香喷喷的味道,也喜欢它带给人们的甜蜜,多希望就在这个不算大的蛋糕店里制造幸福,挣些小钱,远离复杂的纷争,过惬意的日子,和在意的人一起。
但她姓秦,爱上了龙陌,这一切都注定了脚下的路,充满坎坷。
咖啡店关门的时候,秦磊开车来接她,一路上父女俩沉默着显得有些尴尬,秦小乐想着秦磊的话,秦磊想着龙陌的话,一时间,竟有些犹豫,该怎么开口。
“咳,去云南的事,你暂时放放,等秦家安稳点再说,我不想某些人趁机借题发挥给你扣帽子,明白吗?别太固执,你妈也很担心你。”
[与其对她说:不许走,不如对她说:留下来。]
秦磊试着让自己的语气缓和,说出来的话明明和那天在家里说的是一个意思,但因为改变了方式方法,听起来感觉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不想承认被个毛头小子教育了,不想承认过了这么多年,他才真正学会了怎么跟大女儿沟通交流,但他心里觉得舒坦,特别是听到秦小乐服软地回了句“嗯,我知道了”之后。
原来并不难,没有想象中难。
对于父亲的转变,秦小乐微微错愕,她敬重父亲,但也习惯了与他剑拔弩张,那横梗在她与家人之间的预言,每每成为争吵的导火线,吵到最后两败俱伤,各自想要表达的感情,莫名其妙成了苛责和任性。而现在,一句“我不想某些人趁机借题发挥给你扣帽子”,摆出了秦磊的态度,他们又不可避免地提到那个预言,不同的是,苛责变成了保护,她不再孤立无援,承担那些莫须有的罪责。
“蛋糕……”秦磊又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下周三我有个朋友过生日,先跟你预定个生日蛋糕,不用太大,做简单点。”
“是男的还是女的?多少岁生日?有没有什么喜好?”提到蛋糕,秦小乐又是微微吃惊,她带过小蛋糕回家,家里人却没怎么来过店里。
“女的,四十八岁,小生日大家聚聚,记得好像喜欢草莓,这些你要问你妈,她知道的比我多。”秦磊是大男人,说到这些细碎的小事,脸上显得有些不自在,秦小乐看着他不禁笑了起来,父亲亲切起来,忽然变得很可爱。
“哦,我之后问妈妈,但爸爸要先交钱。”
“多少钱?”
“六寸的话268元,八寸的话318元,十寸的话398元,我给您打八折~”
“这么贵!”
“嗯~Miss Q就是这么贵呢,呵呵~”
秦小乐笑得像朵花,这是她记忆里少之又少的撒娇,像是一个女儿在父亲面前,无论过了多久,长到多大,都可以把撒娇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任意为之。
汽车开到医院,秦磊和秦小乐的心情都不错,他们面带微笑肩并肩走进病房,但终究因为隔阂了太久,没能手挽手。叶明浩住的单人间,设施配套齐全,环境不错,他们进去的时候,只有一个护工在忙着帮他收拾晚饭的残余,没有其他人。
“抱歉,刚刚被医生骂过,现在只能躺着了~”叶明浩平躺在病床上,护工说他刚刚逞强坐起来吃饭,结果又疼得厉害,被赶过来的医生好一通教训。
叶明浩住的是骨科,出问题的是他的腰椎,几年前受过伤,后来好了,但耐不住累。医生诊断后也没什么太好的治疗方法,就让躺着休息,挂水吃药消炎,定期复健和按摩。接下来是几句寒暄,无非是好好休息,早日康复,秦小乐跟着秦磊搭腔,谨慎地保持着距离。
“小乐,有些话我想单独和你聊聊。”
“诶?我?”
“嗯,伯父能不能……”
“哦,没问题。”
护工和秦磊离开了病房,叶明浩让秦小乐在椅子上坐下,轻笑着看她一脸紧张,心底不禁哀叹,他都这样了,难道还能吃了她吗?
“那些粉末牵扯到了叶家。”
“嗯?什么?你说什么?!”
没有任何拐弯抹角,叶明浩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秦小乐却是听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回头想想方媛的话,果然是有不能让别人做的理由么,但……为什么要单独告诉她?她能帮什么忙吗?
“呵呵,说出来感觉舒坦多了~”叶明浩不再看她,转头看向苍白的天花板,“你不必做什么,帮忙守着秘密就行了~”
“会长……”秦小乐看着他倦乏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
“谢谢你能来看我,回去吧,我没事~”
“……会长,那你好好休息。”
秦小乐站起来离开,没有回头,叶明浩看着她的背影,想起了些许往事,其实他喜欢她已经有些年月了,从最初的愧疚开始……
[爸爸,您的预言其实挺坑人的~]
[这么多年了,你们这样那样说秦小乐,她却还是走着自己的路,分得清是非黑白。]
[她很出色,我想保护她,但现在还不行,我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摆脱叶家的束缚,我不希望任何轻率的举动,给她带来更多的伤害。]
[嗯,秦家这次元气大伤,不过有我在,秦家绝对不会出事。]
蹉跎的光阴,是不是因为他想得太多顾虑太多,所以才会错过?一年前,他终于站稳了脚,除掉了所有的威胁,足以完美地保护她,却又不得不为了帮助秦家重振,向父亲低了头,错过了对她嘘寒问暖的最佳时机。并没什么好后悔的,事情从头来,他或许还是会那么做,当他亲眼看过那个背负着预言的女孩一边抹眼泪一边笑得灿烂的时候,就注定了他的怯懦和小心翼翼,毕竟说出那个预言伤害她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父亲。
后腰疼得发麻,却疼不过心里,到头来像是什么都要失去了,除了心底坚持的正义。孤单单的病房,叶明浩轻笑着阖眼睡去,有些路走了就是走了,所有滋味烂在心底就好。
“明浩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就一些琐事。”
“是吗?”
“嗯……”
回家的路上,秦小乐变得沉默,她看不懂叶明浩,那些笑,还有那些悲伤。
站在家门口,她在包里翻着钥匙,有人给她开了门,以为是龙陌,没想竟然是重黎!重黎在她家,令她意外,而令她更加意外的是,重黎带了祸斗的消息回来,原来它一直被困在……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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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陌陌:叶明浩真是个不错的男人~≡ω≡
小乐:喂,人家的婚礼现场你也要吃醋吗?( ̄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