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汝醒来。】
“咳咳……大人……”
【黑蛟，汝太令吾失望。】
“大人！黑蛟错了！下次再也不会那么大意了咳咳……求大人再给黑蛟一次机会……”
【内丹不在应龙体内。】
“是的！内丹在一个叫秦小乐的人类那里咳咳……”
【人类？】
“大人咳……我一定会杀了那个人类！把内丹……”
【汝元神未聚，此事吾会处理。】
“是……大人……”
废弃的工厂拆到一半，残垣断壁，到处都是碎石瓦砾。黑蛟已经维持不住人形，现出真身，盘踞在阴暗角落里，不得动弹，只能勉强撑起一方结界，不为人类所见。空旷的地界里，只听到来来回回模糊不清的对话，黑蛟口中的“大人”并未现身，对话终结后，黑蛟哇得吐出一大口血来，元神忽聚忽散，只差一口气，便是惨死在应龙手里。
“哥哥……咳咳……好狠的心……”冰冷的光沉在眼睛里，让它看起来像一尾冷血的蛇，而不是傲然的龙，心有不甘，怨恨更深。
鸣蛇和钩蛇，选择消灭了鸣蛇吗？
卓瑾瑜用法术灭去了钩蛇的气息，关上储物室的门，走到厨房，给自己磨了杯咖啡，气定神闲地端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喝。浓郁的香味漂浮在空气里，现磨的咖啡漆黑如墨，不加奶不加糖，是卓瑾瑜最喜爱的极端味道。手机摆在茶几上，电话里母亲焦急的声音还在耳畔，他只回了一句“清者自清”，没有半点慌张。咖啡只喝了两口，敲门声响起，卓瑾瑜起身开门，公会的人例行公事，出示证件，鱼贯进来了四个人。
“秦家指控你利用妖怪伤人，提供了一些证据，请你配合调查。”
“各位请便，我什么都没做过。”
对话不多，卓瑾瑜继续坐在沙发上喝咖啡，四个人各自划分了区域，在他家的各个角落，展开调查，结果只找到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略微尴尬地离开。
“各位慢走，我相信公会自有公道。”
被调查并不是件多么愉快的事情，而且钩蛇分明就在卓瑾瑜的家里。他的悠然自得源于他的自信，许多年在国外，他付出了常人不能比的努力，搜刮的各种黑暗法术，国内这些老不死的可能连听都不会听过。
“妈，他们走了，没事，我什么都没做，秦家这是诬陷。”
“瑾瑜，等这件事查明，妈妈一定不会放过秦家！”
“妈，别惹事，秦家的事我有数。”
“瑾瑜……”
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到了储物室门口，挂断电话的同时，打开门，只有他知道的法术，只有他看得到的钩蛇。为什么选择了鸣蛇？这是他困惑的地方，无论体型、速度、攻击力和防御力都是钩蛇更厉害，那一天火神定然可以消灭其中的任何一只，为什么那个龙神要火神消灭了鸣蛇？
【只因鸣蛇之毒，应龙挡不住。】
“谁？！”
突兀的低沉声音，陡然的压迫感，卓瑾瑜心口一缩，要不是一把扶住了身旁的门，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眼前的钩蛇也是一矮，像是在害怕得发抖，谁来了？好厉害的灵压！
【钩蛇虽强，攻击却可阻挡，鸣蛇旱毒属土，龙神难敌。】
“……原来如此。我原本以为龙神强大无比，根本没有惧怕的东西。”
【内丹受损，水灵受创，此龙神非彼龙神。】
“不过看来，钩蛇似乎不是他的对手了……”
【……人类，汝很出色。】
无形的灵压，未知的事物，卓瑾瑜惊愕后不过数秒，立刻恢复了淡定自若，透出几分无惧无怕。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胆量接触黑暗，也鲜少有人可以像卓瑾瑜这样，眼睛不眨地使用禁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即便是折损阳寿也毫无所谓，这样的人类，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比妖魔鬼怪更加可怕。
“多谢夸奖，我只不过胆子比较大。”
【接下来，汝打算如何？】
“应该会消停一阵子。公会那帮人会保护秦家的人，再出手只会让他们抓到把柄，而我之前强行逼出水灵，也伤得不轻。”
【钩蛇予吾，吾替你治伤。】
“成交。”
【汝未必就此停歇。】
“……是吗。”
审时度势，能屈能伸，心机深沉，目光深远，比之黑蛟，有过之而无不及。
隐没的神笑了，人类，比想象中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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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汝于吾，于神界，大抵太过重要……】
【应龙，此事吾唯信汝，托付于汝……】
【三界之争，汝如何看待……】
【应龙，吾友……】
“龙陌？龙陌？”
“嗯？抱歉……”
“等一下，别喝，都冷掉了。气色这么差，昨晚没睡好吗？”
“嗯，做了不好的梦。”
“龙神大人好可怜~”
“应龙……”
桌子上放了丰盛的早饭，人属性的秦小乐，妖属性的丽丽，神属性的重黎，还有半神半妖的龙陌。原本和谐的气氛，因为龙陌的心不在焉而显得有些凝重，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梦，让龙陌看起来那么困扰，秦小乐拿起龙陌面前已经冷掉的牛奶到微波炉里加热，小兔子同情了几句后继续大快朵颐，一向没心没肺的重黎难得沉了沉目光，没有多说什么。
“那么我们走了。”
“秦小乐，注意把握节奏，你能行的。”
秦小乐的第三天试炼，龙陌目送重黎和她离开，没有忽略秦小乐的不安，也没有错过重黎眼中的担心，只是这一次他什么也不想说。
“龙神大人，你要回书房再睡一会儿吗？”
“……”
“龙神大人……”
书房的门关上，蹲在小黑身边逼它喝牛奶的小兔子，终于也摆出了担心的表情。
【内丹，吾辈最珍贵之物，应龙，汝不可大意。】
龙陌坐在床边，抬起手抵住腹间，内丹……
一夜梦到太多过往，亦师亦友，如兄如父。它比他早成应龙百年，一路在前，不冷不热中透着信任、依靠、并肩、共赴，教过他、帮过他、给予过他、劝诫过他……那些情绪他以前不懂得，这些日子在人类身上看到喜怒哀乐，他才明白那是一种情谊，在千百年的岁月里早已沉淀，无论如何无法忽视。
为何觉得会是它？分明没有看清，那声音语调也不似过往……
“龙神大人……”
小兔子不放心，轻轻推开书房的门，龙陌从万千思绪中抬起头来，朝她抱歉地笑了笑。按照小兔子给他看的那些书里的男性角色，这种时候应该也是毫不在意地谈笑风生，掩饰得不留痕迹，只是被秦小乐“吼”过之后，他似乎有些为难到底应该隐藏，还是应该表露。
“龙神大人，我可是您的内丹分出来的~所以不必对我隐瞒什么。”
“嗯，当初并没有想很多，现在觉得很庆幸。”
小兔子蹭到龙陌身边，龙陌摸了摸它的脑袋，书房里的沉闷转眼变成温馨，丽丽总是很恰当，恰当的出现，恰当的语言，让人喜欢。
“嘻嘻，龙神大人是在夸奖我嘛~”
“嗯。”
“龙神大人这样说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啦~”小兔子顺着龙陌的手臂爬进他怀里，收敛了欢脱，老老实实靠着他的胸膛，难得露出了几分深沉，相同的属性，分分钟产生了共鸣。“其实龙神大人现在看起来这么blue，是害怕未来自己没法掌控，害怕没办法好好保护小乐，对不对？”
“……阴谋重重，很多事我看不清。”龙陌抬起手臂环抱住小兔子，沉下的目光里隐隐浮起过往种种。
“天命不可违，龙神大人，该来的躲不掉，问心无愧就好咯~”
“面对妖魔，人类不堪一击，那夜秦小乐的父亲……我不想秦小乐出事。”
“龙神大人把内丹都给小乐了，还有什么不放心？”
“……因为，对方可能比我强大。”
“既然比我们都厉害，那就随他吧~”
“丽丽……”
“人类也有比神还要强大的时候，龙神大人不如试试依赖小乐~”
“……依赖秦小乐？”
喀拉。对话还没结束，房门忽然从外面打开，秦爸出院，直接带了老婆儿子来女儿家，一来向龙陌道谢，二来再和龙陌说说关于卓家的事情，三来……
丽丽慌慌张张赶紧闭嘴装死，龙陌下意识地站起来走出书房，然后……很蠢地抱着兔子玩偶，站在秦小乐一家子面前。
“咳，有点唐突。”秦磊看着龙陌抱着玩偶和谐的样子，对比他先前的霸气冷傲，实在有些不适应。
“没关系，这种唐突我已经习惯了。”龙陌看着秦磊一脸藏不住的“松了一口气”，心中了然。有了前两次的误会，这次大概也是想来个突击检查，看看还能不能抓到现形。“伯父，小乐有事出去了。”
“嗯，她不在也不要紧，今天主要是来找你的。”秦磊尴尬地咳了咳，一家三口走到客厅，放下果篮，落坐沙发。
“是卓家的事吗？”龙陌把小兔子摆在椅子上，走到厨房泡了三杯茶。
“嗯，除了这件事，还有另外一个不情之请。”秦磊看了眼秦渊，后者略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想请龙先生，给小渊一些指教。”
很多时候选择决定了命运，秦磊的好意，却让秦渊渐渐背离了光明，走向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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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小乐：千寻遇到了一条白龙，陌陌你是什么颜色的龙？o（*￣▽￣*）ゞ
重黎：它是糖果色的萌萌哒。（～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