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神秘师娘
桃小茜2018-09-25 11:317,842

  御风眼眸寒光一闪,似乎有所察觉,猛然转身,抬手劈去。身后是一中年白衣男子,他错身轻轻挥袖,划开了御风的掌风,空气里一阵异香飘过,御风急忙屏息,却未能幸免,身子晃了晃,一头栽倒在地。白梨落看着白衣之人面无表情地跨过御风的身子走了过来,她唇边扬起一抹笑,开心地叫道,“师傅!”

  许久不见师傅了,算一算,离开蓬莱都快半年了,白梨落发现自己越发想念蓬莱的生活了,无忧无虑,没有这么多的纷扰。她几步跑了过去,一头钻入了骆梵音怀中抱着他不放,有些哽咽地叫着,“师傅……”眼泪瞬时便流了下来,不是为谁,只是想哭。这些日子受着反噬的折磨、藏着心计的算计,一切都让她厌倦、疲惫,现在看到了云淡风轻的师傅,她仿佛找到了藏身的港湾一般,不管不顾地哭了起来。骆梵音怔了怔,停下了脚步,胸前的衣襟被泪水尽数打湿,他抬手轻抚着白梨落的头发,像是抱着自己的女儿一般,这亲密和温暖的感觉令他也沉迷不已,应该有许多年不曾这样放纵自己的情感了吧,有一个人愿意让他守护,也是一种幸福。只可惜,那个人变了,从他看到她第一眼起,他就知道,可是他无法不去关心那人,无法不去在乎,他想要尽全力弥补当年的失误,却不料,他的行为将会给这些年轻的孩子们带去怎样的磨难。

  一想到那人,骆梵音眸子冷了冷。三年前,他第二次踏上中原,是为了好徒儿顾清越,当初顾清越重返中原,后来给他来了书信说了许多离奇古怪的事情,他本不想踏足中原,却还是放心不下,便借着那一年武林大会之机受澜风堡邀请,回到中原。却不料,他没碰见顾清越,却遇到了那人。他以为,那人早死了,只是活在他的心底,却不料,原来她还活着,只是,她变了。

  “走吧。把这个吃了。”骆梵音停止了回忆,看了看地上的三个人,对白梨落淡淡地说了声,给她手中塞了一颗药丸,“带上离无双。”

  “啊?那云麒呢?”白梨落没料到师傅会这么说,担心地看着云麒,她仰头看着师傅,退开了一步,吃了药丸,内腹中瞬时温暖了不少,真气缓缓运行着,伤势好了许多。

  骆梵音瞟了云麒一眼,“为师可没功夫理会闲杂人等。”

  “师傅……”白梨落还想在说些什么,骆梵音却已朝着离无双走去,丢下她和云麒、御风在原地。白梨落看了看云麒,再瞅了瞅御风,一咬牙,拔下了头上的簪子,塞入了他手中。她说不清自己对云麒到底是什么态度,想要亲近却又有些隔阂,想狠心利用却又不够绝情,总觉得亏欠了他,而他们却明明不相识。她现在的身子,一动情就会遭到一定程度的内功反噬,所以她不得不保持冷心冷情的状态。每个月十五的反噬已经够让她心累了,她可不想再过多地纠缠在这些莫名其妙的情情爱爱之中。更何况,云麒也认为她是冒牌货,心怀叵测,说实话,她也有点难过,“对不起了……我不是故意利用你的。就此别过。”

  站起身,跟着师傅的脚步走去,湖边不知何时停着一艘小船,骆梵音已然带着离无双昏迷不醒的身子站在了船上,梨落回眸看了眼远处的云麒和御风,心下微微叹着气,飞身上了小船。

  骆梵音挥了挥袖,真气推着小船飞速运行起来,一路顺流而下。

  一上船,白梨落便靠在了一旁,瞅了瞅离无双歪倒的身子,她心下不知是何滋味,有些烦躁,他要杀她,又奋不顾身地救她,却又在关键时刻松了手,然后又跟着跳下来,到底想怎样?白梨落矛盾地想来想去,就是没有头绪。离无双左手掌心一片血肉模糊,胸前的衣襟潮乎乎的一片,散着淡淡的血腥味,她眸光闪了闪,他受伤了?

  “看在你这么拼命地跳下悬崖救我,今日暂且罢了!”白梨落撇了撇嘴,之前的怒气却又淡了些。

  离无双还昏睡着,她合了眼,靠在船边沉沉地睡去。骆梵音站在船头,回眸看了一眼身后昏睡的两人,他微微叹了口气,他是不是做错了?为了那人的仇恨,他该不该利用这个毫无心机的小女孩。

  小船飘了约莫一日,傍晚时分,骆梵音带着两人上了岸,当然,白梨落是半醒半睡的状态,而离无双则是昏迷着被扛上了岸。白梨落眼皮一路打架,也不管这到底是哪里,进了屋子,直接往床上倒头便睡。

  再次醒来,白梨落后知后觉地发现骆梵音和离无双都不见了。

  她这才急匆匆地出了屋子,往四周一瞅,却是不曾见过的一座山谷,葱绿的菜田、简单的茅屋几座,田垄上却竖着几座坟。“唔”,看着这景色,白梨落的脑袋有阵阵隐痛,她捂着脑门,一种熟悉的感觉从心底传来,待她正要去细想,那疼痛却不见了。“这是哪里呀?师傅!”

  她呼唤着骆梵音,一路顺着茅屋前面的小道走了出去,没过几个岔口,便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间药庐似的的屋子,她猫着腰悄悄地溜到了屋子背面的窗户下,竖起一双猫耳朵听着。

  屋内传来了骆梵音和另一人的对话,白梨落正要认真听他们讲了什么,不了屋内人功力更高,一指真气柱弹射到窗户上,惊得白梨落立刻跳开几步,“哐”一声,房门打开,骆梵音的声音淡淡地飘了出来,“落儿!什么时候养成了听墙角的习惯?”

  白梨落吐吐舌头,看师傅似乎没有生气,便一蹦一跳地进了屋,在师傅面前,她总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收起了面对外界那些人的冷漠。

  进了屋,她却看见一个不曾谋面的陌生人坐在师傅身边,那人一身黑袍,戴着斗篷帽,乍一看判断不出男女,仔细看去,才发觉那是个女人。“落儿,进来。”骆梵音朝她招了招手,白梨落看了看那二人,走了过去,站在了师傅身侧。

  黑衣女人人过中年,却风韵犹存,她的脸庞深深地藏在帽子中,缓缓抬眼静静地看着白梨落,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但白梨落注意到了,那笑意不达眼底,这个女人眼中潜藏了一股深深的仇恨,这个认知让她吓了一跳,移开了目光。

  “落儿,这是……为师的……”骆梵音顿了顿,看了一眼那个女人,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黑衣女人轻笑一声,接了下来,“我是你师娘。”

  白梨落心里咯噔一下,师娘?不是早死了八百年了?怎么这会冒了出来,该不会也是个冒牌货吧?这年头……冒牌货还不止她一个……

  “啊?”她轻轻哼了声,表示疑惑。

  骆梵音静静地看着黑衣女人,眼中是说不明的复杂,“落儿,这件事为师稍后再跟你解释。”

  “之前,你师傅要你去杀离无双,是我的主意。”黑衣女人站了起来,走到了白梨落身旁,笑着说道,白梨落只觉得这笑容中有着令她毛骨悚然的感觉。

  “现在,我改了主意”,她眯眼笑着,牵起了白梨落的手,抚摸着她的手背。

  轻描淡写,就是一条性命,白梨落眯了眯眼,不明所以,转眸看着师傅,只见骆梵音正盯着黑衣女人看。

  “师傅?”白梨落轻轻唤了一声,骆梵音转眸看她,眼神晦暗了几分,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命令式的,“一切听她的。”白梨落心底惊呼了一下,师傅这是怎么了,难道她真的是所谓的师娘?师傅从不会用这种眼神和语气跟自己说话,她又转头看着黑衣女子,不着痕迹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那人手中暗劲加大,直握得自己手很痛。

  她微微蹙眉,抬眼看着黑衣女人,“放手!”

  黑衣女人瞄了她一眼,唇边笑意不减,渐渐放开了手,“不错,功夫够了,差的只是经验。”她重新回到了座位上坐下,慢悠悠地开始喝茶。

  骆梵音站起身走到了梨落身侧,“为师需要你去杀另一人。”

  又是杀人……白梨落现在谈起杀人甚至有些作呕,她不经意地瞅了一眼自己的手心,杀人真的那么简单么?前些日子,她杀了人……

  “师傅?不……不杀离无双了?”她挑眉。

  骆梵音看了一眼黑衣女人,“有一个人比他更该死!”

  白梨落没由来地打了个冷颤,只觉得身后那黑衣女人深邃的眼神看的自己后背一阵发凉,“什么人?”

  “为师要你潜入无双门,在离无双身边做内应,时候到了,为师会告诉你任务目标。”

  “什么时候?”白梨落眨了眨眼。

  “时候到了为师自会联络你。”骆梵音冷声呵斥道,吓了白梨落一跳,师傅还从未用这种语气呵斥过她,她转眼恨恨地瞪了那边喝茶的女人一眼,都是她,师傅才会对自己这么凶。继而,她丧气地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仿佛这双鞋子比师傅的脸更好看一些。

  “梨落,为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骆梵音看了她一眼,脸色缓和了。

  白梨落点了点头,“师傅要我怎么做?”

  “你去看看他吧。”黑衣女人突然开口,“三日了,他该醒了”。

  梨落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指的是谁。

  骆梵音也点了点头,“去吧。”

  白梨落扫了两人一眼,转身,出了屋。外间天色已是正午,阳光明媚,接近夏末,暑气越发严重,梨落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略有些苍白的肤色像是这几日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她让真气在全身行走了一遍,这才感到身子舒爽了不少。

  转了个弯,在田垄的后方,有另一间干净的木屋,周边种着一圈漂亮的花圃,门前还放着一座藤蔓编织的躺椅,绿油油的一片的草丛中点缀着绯色的小花,看起来甚是美丽。白梨落环视了一周,总觉得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她叹了口气,这里的景色看来是太好了,竟然总是这么容易就让自己沉迷其中。不过,这种远离尘世的幽静和安宁,可真是自己一直向往的呢。

  推门进了屋,白梨落径直走到了床前,离无双还未醒,她自顾自地坐在了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着,一边等着离无双醒来。

  “水……”一声微弱的呼唤突然传来,白梨落挑了挑眉,倒了一杯水,到了床边坐下。离无双微微睁眼,口中仍呢喃着,白梨落蹙眉,俯身将他的身子抬起,靠在自己身前,就着手中的水杯给他一点一点喂了水。

  “这是哪里?”离无双轻咳了两声,抬眼望着白梨落。她未曾理会,轻轻抽开手,站起身,转身将水杯放回了桌上,却听得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回眸一看,离无双的身子因为移动的用力过猛摔落在床下,半趴着跪在了床边。他迷离的眼神下意识地看着梨落,双手颤抖着抓住了床侧的扶栏,胸口被包扎过的纱布上又一次印出了血迹,垂在地上的左手因抽痛猛然抽搐了一下。

  白梨落握了握拳,心底有一丝丝挣扎,最终还是走了过去,从地上扶起了他,将他重新扶回床上躺下,这才冷着脸教训道,“你想死不成?”

  离无双喘了口气,伤口的疼痛令他不由蹙眉,“这是哪里?”他又问了一遍,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白梨落有些不满他平淡无奇的表情,瞪了瞪眼,“不知道!”说罢,一扭头,飘到了窗前,不去理会床上那人。不知在赌什么气还是真的,心底有些闷闷的,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 离无双怔怔地看着她的方向出神,视线交汇,她心底的怒气一瞬间又腾了起来,“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待在这鬼地方!”

  离无双似乎明白了什么,“这是山下?”

  “哼,一个山谷!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是你带我来的?”

  白梨落冷哼,“算是吧。”

  “谢谢。”

  “不必假惺惺。”

  一段不痛不痒的对话之后,是半晌的沉默。

  正当二人相对无言之时,“砰”一声,屋门被外力撞击大开,吓了白梨落一跳,她还未来及转眸,一道黑影像鬼魅般瞬时飘至眼前,一只枯瘦如柴的手五指成钩钳制着她纤细的脖颈,她睁大了眸子,手的主人隐在黑袍中的脸庞缓缓抬起,“你!”白梨落从嗓子眼里好不容易刚挤出了一句惊愕的问话,便被来人打断,“说!顾清越在哪?”

  白梨落完全没弄懂这是什么情况,她认出了手的主人正是她那位自称师娘的女人,“谁?”她脑袋一片混沌,师娘在问谁?

  可是对方没给她机会开口,便将她揪着衣领提了起来,那扣住她脖子的力道压迫得她无法呼吸,不自觉地她死命地扒着那只手,双脚胡乱踢蹬着,已然离地有五厘米了。

  原本,白梨落以为自己就要这么不明不白地被窒息而死了,耳边却忽然传来离无双尚算平和的声音,“我知道他在哪里。”此话一出,白梨落瞬时被黑衣女人随手扔开,滚落在地,呕出一口鲜血来,那力道里带着内劲,梨落身受重伤仍未痊愈,此刻被这么一扔,顿时五脏六腑又开始隐痛起来。她抹了抹唇边的血迹,怨恨地瞪着黑衣女人,心底憋了一股怒气。

  离无双看了一眼地上趴着的白梨落,垂了眸,眼底藏起一抹心疼,他慢慢坐起身,撑着扶栏,站了起来。“说!”黑衣女人瞬时移动到了他身侧,用同样的方式一把扣住了他,表情狠戾地看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吞了他。他眯了眯眼,对方眼底的仇恨,并不像第一次看见他的模样,他平静地看着对方,似乎并不为她所恫吓。

  “你是谁?”离无双又咳了两声,才开口问道。

  黑衣女人眼中倏地迸出一丝寒光,反手给了离无双一耳光,打得他的脸偏到了一侧,嘴角立刻溢出了血。身子也摇晃了一下,却被那女人再一次揪住领口,不让他倒下。

  “你还不配知道我的身份!”那女人似乎被惹怒了,眼中恨意渐渐明显,左手掌心腾起一股真气,忽然扬起,眼看着就要打向离无双。

  离无双阖眼,一副镇定的模样。千钧一发之际,门外闪进一人,白衣长袖一挥,划开了黑衣女人的暗劲,离无双也被这袖风掀到在地,眼眸微抬便看到了还趴在地上的白梨落,他眸子闪了闪,却无力爬起来,只得找了一处扶栏脚,倚靠着坐起。

  从百米之高的悬崖上掉落,离无双纵使武功再好,也比白梨落受伤重的多,他的左手在一路摸着绳索而下中皮肉翻飞,无一处好的地方,而他的背部因在半路上重重的撞击,五脏六腑都有内伤,再加上之前一晚被白梨落无意识的刺伤落下伤口,总而言之,他这回伤的确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严重,半条命就要没了。白梨落则相对好一些,只是失血过多没有及时补上,眼下比较虚弱罢了,刚才被黑衣女人暗劲伤到,此刻不过是趴在一旁,还未站起。

  偷偷看了一眼离无双,白梨落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挣扎着自己站了起来,抬眸看向刚才进屋的一人。

  白梨落正欲开口,却被离无双一声惊呼打断,“是你!”

  她回眸看了一眼,离无双却瞪着师傅骆梵音,一副惊愕的模样,看样子他们以前见过。

  骆梵音沉着脸看了一眼黑衣女人,微微蹙眉,有些不悦地说道,“你现在杀了他也没用,越儿的下落还要靠他!”黑衣女人蹙眉,却缓和了面色,温和地看着骆梵音,眼底带着淡淡的让步,“听你的。”说罢,她睨了一眼离无双,抬步走到了骆梵音身后。

  白梨落越发弄不懂这局面,师傅和师娘要打听一个人的下落吗?那个人是叫顾清越?突然,这个名字在脑中一闪而过,她想起来了,以前师傅跟她说过,师傅的曾经的弟子就叫这个名字,可是他都死了三年了。为何,突然又会被提及?看师傅和这个女人的表情,顾清越对他们而言,十分重要。

  “你怎么会?”离无双惊讶地看着骆梵音,此人三年前来过中原,还是在上一次的武林大会上,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面前的男子,人过中年,却依旧俊朗,西域之人,带着与中原人士不同的气质,甚有些仙风道骨之味。可是,他怎么会与这个要杀自己的女人在一起?

  “顾清越在哪里?”骆梵音并未与他多说,开口便直接发问。

  离无双蹙眉,看了一眼白梨落,但见白梨落一副迷茫的样子,他才想起,白梨落并不知道上次那人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他在我这?”如此回答,离无双并未做隐瞒,高手面前,他若有半句假话,恐怕今日真要命丧于此。那黑衣女人的内力绝不低于没受伤的他,骆梵音更不是好相与的,更何况顾清越是骆梵音的徒弟,而自己又是现今的模样,还有,白梨落这个糊涂虫站在一旁,不免就会成为无辜的替罪羊。

  白梨落完全不知,离无双将自己看作是需要保护的小动物了,她站在一旁,却又不敢插话,刚才师傅一进门便瞟了自己一眼,那是暗示她不需开口的意思,她不明所以,只能干看着他们对话,反倒把自己真变成了局外人的模样。

  “我自能查到。”骆梵音淡漠的语气仿佛没有任何情绪,他随意地一瞥,看到白梨落唇边一抹血迹,眼底划过淡淡的担忧,面上却依旧是无欲无求的模样,眼神却变得冷了一分,“顾清越在哪里?我没有更多的耐心。”说罢,他长袖一挥,白梨落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被一股力量吸了过去,刹那间落入了骆梵音掌下,她惊恐地看着师傅突变的面色,若是此刻还弄不清楚师傅的意图,那她也是白活了。

  师傅是要利用她来逼出离无双的真话呀。

  可是,师傅呀师傅,你知不知道,离无双对徒儿,那是一万分的想我死呀!用我来逼迫他,明显是没用啊。

  白梨落还在脑补各种不靠谱的解释的时候,骆梵音冷哼一声,长袖缠住了白梨落的脖子,一点点收紧,她的面色霎时间涨红,呼吸开始跟不上。

  “你若说假话,她立刻没命!”黑衣女人冷冷地说了声,随即淡淡地瞟了眼白梨落涨红的脸。

  白梨落却只能在心底各种痛骂这个自称师娘的女人卑鄙无耻下流,竟然教唆师傅来如此对自己,师傅呀师傅,你竟然有了美色就忘了徒儿,讨厌!白梨落对离无双的态度完全呈放弃状态,她从一开始便知道,他绝不会对她有什么好感的。就算他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跳崖救她,那也不会……

  “你放开她!我说!”离无双急切的呼声拉回了白梨落抛锚的思绪,她睁着不太清晰的眼看了过去,却只看到离无双一张一合的唇,颈间传来的压力让她开始晕眩,脚下不稳地摇了起来。

  “他在我的别庄。你放开她!”离无双焦急地喊了一声,白梨落只来得及看到他面色苍白间的眼中那一抹心疼和担心,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倒向一旁。

  骆梵音虽未料到白梨落竟会晕倒,却也不担心她的身子,之前他已查看过她的伤势,并无大碍。眼下,既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演戏就要演到底,一狠心,将白梨落的身子推了出去,任由她倒地,也不去看她一眼。他转身,与黑衣女人相视一眼,两人一同疾步出了房门,不一会便不见踪影。

  屋内,离无双从扶栏旁挣扎着爬了起来,快步走到了白梨落身旁,她已然昏迷,他垂眸,心口有一丝骤痛。他将她吃力地抱起在怀中,细细地看着她的容颜,内心的挣扎如潮水般涌来,他该怎么办,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他已经可以不顾一切了么?她不是兮儿,他却不可自拔。原谅我,兮儿……离无双垂下了头,默默地心底念着顾念兮的名字。

  荒凉的山谷,在昏黄的月色下,显得更加凄凄。只有点着蜡烛的小屋里,还有人影晃动。离无双自己虽然也是重伤未愈,却只坐在一旁调息。床上,白梨落平躺着,一张虚弱的干净清秀的素颜,一身带着点点血迹的白衣,她那么安静地躺着,一如那人当年的模样,离无双看了一眼她的面庞,缓缓闭眼,开始运功疗伤。

  月色如水,夜风微凉,离这座不知名的山谷很远的鬼蜮边界,两道身影簌簌地从树林里穿过,一路使轻功飞身而去,黎明破晓时分,他们终于停下了脚步。抬眼看着门上的匾额,黑衣女人面色变了变,眼底有着一丝丝湿润和激动,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肩上忽然搭上了一只手,不必转眸她也知道,能在她身后默默支持她保护她的,永远都只有这个男人。她忽然很后悔,当年的一切,若不是她一意孤行,也不至于闹到今日的地步,然而二十多年来,仇恨早已根植在她心底,如杂草蔓延,难以除尽。

  “那个孩子……”她一开口,便已有些哽咽,对于这个孩子,她作为母亲,也只陪伴了他七年的时光,而他作为他的父亲,却从没有机会见他一面,直到顾清越七岁那年,她将顾清越送到了他身边。

  “他不会怨你的。”骆梵音眼中划过一丝痛楚,却只是轻轻抚着她的肩。

  黑衣女人倏地转身,钻进了骆梵音怀中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了他怀中,“梵音,我好怕……他会不会不认我这个母亲?”她的声音带着颤抖,身子微微抖着,骆梵音愣了愣,终究还是伸手紧紧抱住了她,她身上熟悉的味道钻入了鼻尖,一如那年初遇。

  “相信我,进去吧。”骆梵音低头,轻轻吻了她的额,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若是白梨落在这,定要惊讶一向云淡风轻的师傅何时也有如此温柔呵护人的一面了。

  “嗯。我只信你。在这个世界上,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了。”她轻轻呢喃着,任由骆梵音牵着她的手,骆梵音一道掌风打出,那别庄的红漆铁门,缓缓而开,他们相视一眼,跨步走了进去。

继续阅读:第十八章 别庄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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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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