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藏头诗
木子笙2018-05-01 12:543,194

  为了即将到来的摸底考,整个书院都弥漫着一种浓烈的学习氛围。

  书院里但凡野心勃勃,想争取翰林太学院保送名额的学子,一个个天没亮,就丧心病狂地爬起来,捧着书本学习。

  花萝并没有鄙夷他们临时抱佛脚的行为,因为很快她也被迫加入了这丧心病狂地队伍中。

  李含笑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为了跟李艳较劲,硬生生忍着数九寒气,早早从被窝里爬起来,生拉硬拽地拽着她一同去了学堂上早课。

  早课课间,有一刻的休息时间,坐了一个早上,花萝伸着懒腰到学堂外头走动,槐树上的槐花还未落,正是应了那句“待到山花灿漫时,她在丛中笑”之意了。

  花萝跟在李含笑的后面,正准备弯腰捡钱地上的落花,还没弯下腰,就觉胳膊上一紧,被人往旁边拽去,旁边是一片小松林的岔路,这人就拽着她的手只管大步沿着岔路走,片刻功夫就绕到了一棵无人的大树下,停下脚步转过身,压下一张恼火的脸:“花萝,你什么意思?”

  好端端地坐在路上,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被人打劫了,花萝也有些恼火,没好气问道:“什么什么意思??”

  “还装傻?!我好心送你水果,你给我写的那份道谢信是怎么回事?”薛楚西的声音越来越撕裂了。

  ……她到底干了什么怨天怨地的事情啦?

  花萝一脸懵逼地看着爆走的薛楚西。

  “怎么回事?我闲得发慌才会给你写道谢信?!”花萝甩开他的手,揉着生疼的胳膊,气呼呼道。

  “——你这是问我呢?!你自己写的什么,你还不承认?!”薛楚西暴躁地瞪着花萝,恨不得将她一口生。吞了。

  “薛楚西你发什么疯!麻烦你把话说清楚!”花萝直觉有人借她的名义,恶作剧给薛楚西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薛楚西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半晌才粗鲁地从怀里扯出了一张早已揉烂了的纸来搡到花萝的手里:“装傻是吧?!你给我念!”

  花萝展开那张皱巴巴的纸,见上面一串梅花小楷,却是跟她的笔迹很像,只见上面写的是:

  “吾感激涕零,

  乃今诚致谢。

  汝赠果之情,

  祖教不敢忘。

  宗恩莫可轻,

  大德不逾闲。

  爷娘慰老怀。”

  “……”这是哪个缺德货写的藏头诗?也不知道薛楚西怎么惹到了那人,瞅这黑手下的,没把薛楚西气得七孔升天就不错了。

  “我感激涕零,如今诚恳地表达谢意,对于你的赠果之情,祖辈的教导不敢忘,你祖宗的恩情更不敢漠视轻慢,大节……”

  花萝一边开启翻译模式,一边笑了起来,她笑得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薛楚西被她笑得恼羞成怒,怒火丛生,暴躁地吼断花萝,“‘你甭给我装傻’,‘吾乃汝祖宗大爷’是怎么回事?”

  “啊?!什…什么怎么回事?!”花萝连连摇头摆手。

  “藏头诗!怎么回事?!”薛楚西气得跳脚。

  “我怎么知道,你问错人了,况且你干嘛非得当藏头诗看?明明这诗写得很有诚意。”花萝一个白眼翻过去,由于动作太猛,差点没翻回来。

  她将纸还给薛楚西,薛楚西三两下将纸撕了个粉碎,扔进风里。

  “你还不承认?”薛楚西逼视着花萝。

  “你吃了脑子抗皱丸?我没事干嘛给你写这种藏头诗?”花萝斜睨他一眼,再次懵逼。

  “这笔迹是你的,就是你写的!”薛楚西火大地在空中挥拳,“这首诗扎得我眼睛疼,脑袋疼,心肝疼,疼疼疼。”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花萝微微皱眉,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货干得这种藏头露尾的事,那笔迹模仿地活灵活现,恐怕连她爹娘看了,都会认为是她的笔迹。

  “所以呢?”花萝无奈道。

  “你——你要给我道歉!”薛楚西暴躁道。

  花萝看着他,从善如流道:“对不起。”

  “……”薛楚西气噎,这根本就不解气啊!不解气!

  “这不能算。”

  花萝深吸了一口气,“别淘气了,快要上课了,你也早点回学堂吧,不要总是迟到。”

  这语气,一听就是哄熊孩子的。

  “……别想转移话题。”薛楚西气得唾沫星子飞了她一脸,“我告诉你——你——你得补偿!甭想就这么轻易算了!”

  老兔爷易惹不易甩啊!

  虽然这个“惹”来的莫名其妙,但也是算在她的头上的,就薛楚西这个猪头样脑子,她除了接受,还能怎么办?

  花萝无奈道:“你想怎样?”

  花萝听起来很怂的语气,让薛楚西的耳根子一片绯红,心情也阴转多云,眉一挑眼一转,哼声道:“这本来就是你欠我的,我先给你记下了,你以后答应我一个条件就是了。”

  花萝立刻警惕地抱着自己的身体,结结巴巴道:“你——你想干嘛?”

  薛楚西看着她这副防备色狼的样子,顿时气得跳脚,“就你长得那个鬼样子,我疯了吗?!”

  花萝突然记起来这厮是个老兔爷,顿时松了一口气,将手放下来,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道:“我这也是本能反应,差点忘了你看到女人的身体会恶心。”

  薛楚西听到这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半晌只愤怒地吼道:“……给老子滚。”

  花萝此时深刻的认识到,薛楚西就是个典型的暴躁狂老兔爷。

  她再一次为前世眼瞎的自己,致以深恶痛疾的同情。

  花萝瞪了薛楚西一眼,转身就走。

  只是走了几步,忽然被人从身侧过去撞到了肩膀,火辣辣的一阵疼。

  看那人的身影——不用看了,那人正好转过头来,边继续朝前走便冲花萝恶狠狠地比了比拳头。

  不是薛楚西那个死兔爷,还能是谁?

  花萝看着他挥来挥去的拳头,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心里暗骂,真幼稚,小孩童的把戏还玩得乐此不彼。

  待薛楚西走远了,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嗖嗖的声音,“他怎么你了?”

  背后灵桓子润倒背着手立在她身后,还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的姿态。

  花萝夸张地拍了拍胸口,有些生气道:“桓子润,你怎么回事?走路没有声音啊,吓了我一跳。”

  桓子润微微低头,以俯视的角度,轻轻瞥了花萝一眼,嘲讽道:“别吹牛了,身上怎么多肉,跳得起来才怪。”

  桓子润眼睛里赤果果地透露出对她的嫌弃,“他找过你了?”

  “昂。”花萝如实回答,答完之后才反应过来他问的话不对,花萝瞪大了眼睛,警惕地看着他,“什么叫‘他找过你了’?你到底知道什么?”

  花萝突然记起,她当时转首将薛楚西送来的水果全给了这厮。

  也就是说,桓子润这厮是知道薛楚西给她送水果这事。

  当时送给他的时候,还老大不高兴,难道这厮为了恶整她,以她的名义给薛楚西写了那封藏头诗的致谢信?

  这样想着,她恶从胆边生,瞪着桓子润,恶狠狠道,“桓子润,你老实招来,那封藏头露尾的藏头诗是不是你写的?”

  桓子润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那只骨节分明地手指在她脑门上推了推,很是嫌弃地冷声道:“你吃药,把脑子吃坏了?”

  花萝:“……”

  花萝气呼呼地回到学堂,刚坐下,上课钟声就响了,第一节课是文化课,上课的夫子姓郑,听说接连考过五次会试,却接连落第,因此学子们私底下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郑五落。

  郑五落在台上,一板一眼讲着《太学》,其实班上的学子都是正儿八经地通过院试考进来的,大家身上都有个秀才的头衔,基本上都已经学过《太学》。

  因此底下的学子们一听到郑五落用没有任何感情起伏的金属音讲着早就已经学烂的知识,一个个都有些心不在焉,不大会儿学堂里就想起了嗡嗡说小话的声音。

  郑五落大概是因为落地次数太多,对人生早就已经失去了意趣,只管在上头破罐子摔破地讲他的,眼皮都不带抬一下。

  一副“尔等凡夫俗子,爱干嘛就干嘛,人生怎么无趣,你们还可以去死一死”的冷漠表情。

  花萝从桌屉里掏出《九州。神女赋》看得津津有味,外头罩着《太学》的外皮,看几页就抬抬头,前面的李含笑正用书当着吃糕点,至于跟她同桌的薛楚西正在纸上画小人儿。

  花萝凑上前一看,纸上画着两个小人。

  一个正坐在案桌上一脸生无可恋地看书,另一个小人同样坐在案桌上看书,只是小人手中书的封面写着《天地阴。阳交。合xxx》几个大字,小人原本生无可恋脸变成了淫。荡笑容脸。

  花萝嘴角抽了抽,不用猜就知道那个满脸生无可恋的小人赫然就是郑夫子无疑了。

继续阅读: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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