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爆笑。
因为自己的失误,就这样白白失掉了有可能是十分的红心,李含笑差点没哭出来。
秦夫子只管懒洋洋地站在一旁,也没出声。
李含笑定了定神,一连试了两三回,这才勉强平复了紧张的情绪,后面几剑都射得很顺利,虽没有射中红心,但起码上靶了。
十箭过后开始记成绩,李含笑咽了咽口水,那种战战兢兢的感觉又来了,幸好只脱了一靶,勉强拿到了及格分。
一个个上前,秦夫子在一旁稍作修正和指点,很快就轮到花萝了。
因着前头宋浅汐大张旗鼓地那一闹,此时轮到她的时候,甭管是射完的,还是没有射完的,此刻都齐齐扭脸看着队列里的花萝。
是那个不自量力的女郎,快看!
花萝抽了抽嘴角,又要遭群嘲了吧!
就她那臭手,会不会射到自己身上?
也有可能会射到我们这些围观者身上也说不定?
这样讨论着,花萝周遭的学子纷纷往后撤,结果导致她周遭十米没有一只活的生物。
打赌她肯定分不清握把和弦。
打赌+1
打赌+2
打赌+10086
……
花萝从队列走出来,一步步绕到了长桌旁,长桌上摆放着五张弓,这些弓已经有些年头了,质地却非常结实。
做工古朴,精雕细琢,形意优美,没有那件冷兵器能像它一样,远近皆宜,能以最轻的重量击穿最重的阻碍。
不愧是百兵之魂!
她挑选了十斤弓,顶着众多的目光,平静地走到横线后面。
从剪篓抽出一支箭在手,双足站立,挺腰收腹,抬额平肩,举弓。
瞄准,刚准备射击,谁知道可能是弦没有搭好,一失手直接将箭弹到了身后,吓得已经站远的女学子们一个个面带惊慌,心有余悸。
那情形儿让别班调皮的男郎瞧见了,直接笑翻在地上。
秦夫子双手环胸,黑着一张脸看着花萝,没有任何表情。
花萝的另外三个搭伙的小伙伴一脸墨色,似乎可以预见她十发全空的未来。
“我拒绝和她组队!”花萝的队友举起手,大声嚷嚷道:“这样的话,我们宁愿三个人一组,也不要多一个拖后腿的!”
秦夫子沉着脸道:“这是书院的安排,你们只能无条件服从。”
那个大声嚷嚷的男郎在秦夫子冷冰冰的视线下,缩了缩脖子,虽不再闹,却抿着嘴,一脸的不服。
花萝羞窘得抓了抓头发,朝秦夫子不好意思地解释,“这不怨我啊,这捞麻子箭太滑了,刚拿在手上就滑不溜秋的,没有搓到我的眼睛,只是掉在地上已经是庆幸了。”
花萝说得可怜兮兮。
秦夫子看着花萝,半晌无语,挥挥手让她继续。
花萝松了口气,捡起掉在后面的箭,本来打算将那支被冠上“滑不溜秋”的箭插回箭篓的。
但在秦夫子面无表情的注视下,花萝只得默默地将那支很“滑”的箭轻轻地放在箭篓外头,在箭篓里重新挑了支不“滑”的箭。
站好,搭弓上箭,扣弦,开弓瞄准,脱弦。
这一次打在靶子的外边缘上,却比第一次的时候好了很多。
几个队友,依然抿着唇,还是甚为不满。
紧接着花萝重新搭弓上箭,调整了一下,继续射出一箭。
这次打在靶的四环和五环之间的位置。
“哇——!”旁边有人不禁叫道,“不错,运气不错!”
秦夫子想要训斥干扰的学子,结果还没有说话,花萝再一次搭弓上箭,扣弦脱弦。
“嗖”的一声箭射出。
“嘭”的一声箭射中靶心。
正中红心!
众学子哗然,连声惊呼!
红心!十环!
花萝没有空耗时间,一箭接着一箭,一连十箭射出,,箭箭射入红心,箭靶中央的红心上十瓣箭花迎风猎猎飘动。
学子们因惊讶得半张的嘴巴都忘了闭上,只记得眼前一阵箭雨眼花缭乱,,花萝的十箭就已经射完了。
“哗啦啦”众人沸腾了起来,学子们顾不得秦夫子呃威严,都瞠目结舌地惊叹起来。
“好厉害啊!”
“运气吧,真的运气吗?”
“一次可以说是运气,两次也可以勉强说是运气,如果九次都这样,那就不是运气?”
“那是什么?”
没人回答,但大家心里都清楚,那就是实力!
众学子稀稀拉拉得鼓掌。
秦夫子挑眉,显然也被惊住了。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教的班级里出了个射箭天才?
以前也没有发现啊?难道这丫头一直都在他的眼皮底下藏拙?
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能到官学来上学的女郎,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大家挤破头地进东林书院,为的不就是挣个好夫君好婚姻好未来?或者野心大的女郎,不屑于后院的那一亩三分地,就更应该上进扬名,为以后科举考试加分了。
秦夫子想破头了也没想出到底是什么原因,最后只能归结于最初的猜测——藏拙。
打死秦夫子都想不出这厮里面装着的是个重生的灵魂。
花萝可不管周遭人的心里活动有多丰富。
只见她淡定收回了弓,挺直腰背,眼神在场中溜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先前大声嚷嚷拒绝她的队友身上。
“我拒绝和他组队。”花萝面无表情,声音平坦,“他会拖我后退。”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暴风雨。
那男郎脸色黑如陈年锅底,站在人群中没有说话。
随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嘘吁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叫好的掌声。
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
花萝一招反转,这操作真是太骚了,箭法也绝对精湛。
这个精彩的剧情,足够上明天东林书院报刊的头条热门了。
秦夫子直接走到箭靶的一旁,在鸣鼓旁取出木槌,往顾上一敲,整天鼓声响彻体育场。
鼓声之后,周遭议论声顿消。
众学子看秦夫子黑着一张脸,顿时安静的低下头去,努力地缩着身子,企图降低存在感。
“感情一个个都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我说过服从指令,不允许任何人挑战夫子的威严,听明白了没有!”秦夫子厉声一喝。
“一个个是没长耳朵是吧?!还是想被请去山长办公署喝茶?再有第二次,一律箭术成绩作废。”
秦夫子指着几个人道:“别用你们愚蠢无知的智商去贬低别人,你们都没有资格!”
秦夫子说着,眼角的余光还扫了花萝一眼,花萝无所谓地耸耸肩。
“继续,下一位,上来选弓箭!”
花萝自主到一旁领了十支箭、挑了一把十斤弓。
她选好自己的弓箭,耸拉着眼皮回到了队伍。
早在一旁等待的李含笑,赶紧溜到她的杆前,跃跃欲试问道:“花萝,你刚刚是怎么射的?”
想起上一世接连重考了三次的骑射课,花萝感慨万千道:“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我怎么会懂?!”
花萝想了想解释起来太复杂了,最后只回到:“勤奋,苦练!”
“……我信了你邪,我们天天跟连体婴似的,你一天放几个屁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就你那懒样,你他娘的,现在好意思跟我说‘勤奋、苦练’?”
“所以我才说你不懂。”
“!!!”
怎么办?好像打屎这个装逼的戏精!
等所有学子都测验完毕,并领取了弓箭后,秦夫子又重新申明了一下摸底考试的规则,此次摸底考试共有五个班级,全员必须武装过去。
从头到尾严密武装。
这样一套略带金属的厚重一副盔甲衣穿在身上,混合在一起,几乎分不清男女,娇滴滴的女郎们一个个都快要哭出来了。
花萝感受着身上沉重的盔甲衣,还真是不习惯,行动间局促僵硬。
队员们凑在一起互相介绍了下,之前举手否决花萝的男郎,面对花萝的时候,有些局促和不好意思。
花萝倒没在意,她和谁组队都没意见。
刚刚只不过是随着这个男郎的话,随后一说罢了。
他们来到了后山脚下,几人商讨了一下行进的方向,选了一条不太偏僻的小路,便直接出发。
走了一小段路程,才发现这一段路已经被人开拓过,有着非常明显的踩踏痕迹。
周遭野林,山路崎岖,杂草丛生。
顺着山路,又往上行了一段路,终于来到了一段较为平坦的地方,差不多是半山腰,一块大石头横亘在半山腰间,花萝听到了溪流的潺潺流水声。
四人一路走来都没有休息,此时都有些累了,于是准备在石头上找个平坦的位置休息。
只是刚坐下,却见野林中一阵骚动,四人相互对视一眼,脸色巨变,连连退后了几步,眼睛警惕地看着晃动的草丛。
“是谁?谁在那边?”
话音落了,却没有人回应,野草丛却一直不自然地抖动,那抖动的趋势一路朝着边缘蔓延。
队伍中有人还想说话,花萝搭弓上箭,干脆射出一箭。
箭在空中一个男郎的耳侧划过,吓得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耳朵。
众人愣住了,那个男郎回过神来,愠怒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样很容易伤到我,况且我们的每个人只有十支箭,你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