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老远,花萝都能感受到那股震撼的气息,身子一晃,差点站立不稳。
难以想象桓子润会受到多大的冲击,心里瞬间腾起一股担心,眼睛紧紧地盯着那边。
好在桓子润并没有让她失望,他身形轻盈,如穿花蝴蝶般在乱刀阵中飞掠而过,除了衣袍稍稍受到一些无伤大雅的波及,几乎毫发无损。
闯过了木人阵,最大的考验还在后面。
那尊如天将般矗立了千百年的木像终于苏醒了,它庞大而沉重的身躯发出“咔嚓咔嚓”的木械声,似乎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在开启运转。
那威严冷峻的五官仿佛有了五感,转向了花萝。
“不好,这木头人对周围有感知。”
花萝心中大惊,她的话音刚落,巨木像人举起了手中的双剑直接就挥向桓子润所在之处。
分毫不差。
就算桓子润反应快,也快不过巨木像人,手臂的袍子被割破了一道口子,鲜艳的血液砸在地面上,绽放出一朵朵的红梅,鲜艳刺目。
桓子润本就体力耗费过度,力不从心,要不是凭着心中一股气,早就挂了。
之后的情形就完全大变样了,木像人就像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一样,能够很清晰地感知桓子润的方位,而且动作宛如真人般灵活,它追着桓子润攻击,后者堪堪反击,却也是节节败退。
花萝揪着衣袖,瞪大眼睛,脑袋高速运转起来,她知道木像人绝不会有视力和听力,那它又是如何感知桓子润的位置?
花萝紧紧地盯着木像人的动作,在脑子里将它的动作研究。
一面研究,一面假设结论,一面有观察木像人,验证自己的计算和结论。
对了,是重力。
一道白光在花萝的脑海中闪过,她的思路渐渐清晰。
她对向前跑了几步,对那边的桓子润大喊道:“不要落地,它能感受到地面重力的变化,所以它才准确地感知你的方位变化,一直追着你,抓住墙壁,这样它便奈何不了你。”
桓子润听到她的话,立即飞奔至墙角,抓住凸出来的石块,稳住自己的身形,尽量放轻动作。
木像人果然停下来动作,它没有表情的头颅缓缓来回转动,似乎在寻找敌人的下落。
桓子润看着茫然四转的木像人,暗暗松了一口气,眯着眼看了一眼前方满脸焦急看着他的花萝,勾了勾唇角。
不得不说,这丫头在关键时刻,智商还是在线的。
“桓子润,利用木像人的攻击,砸开石门。”花萝再次对桓子润大喊道。
桓子润所想与她不谋而合,提了提力气,他纵身一跃,往石门的方向,狂奔而去。
当他落地的刹那,木像人果然又杀气腾腾地向他攻击来。
千钧一发之际,桓子润堪堪躲过木像人的攻击,而他身后的石门却被木像人的双剑劈开了。
“轰隆”声中,乱石飞溅,一块石头砸在桓子润的胸口,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花萝心中一跳,眼看着木像人的攻击就快要落在桓子润的身上,她脸色灰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朝着木像人的方向冲了过去。
好在石厅中央的木头人 被巨木像人给劈烂了,不然不等她冲到桓子润身边,早就被砍成了碎片。
“喂!木怪人,来啊,快来追我啊。”花萝挑衅地在地上蹦来蹦去,木像人感受到来自其他方位的动静,果然停下了动作,掉头往花萝的方向追去。
花萝见木像人举着双剑,动作一点都不慢地向她劈过来,顿时吓得尖叫起来,转身就跑,待木像人快要追上她的时候,她便纵身一跃,以一个极其难看的姿势挂在了墙面的石块上。
木像人感受不到她的存在时,放慢了脚步,茫然地在周围转着圈。
“桓子润,你没事吧,还能坚持得住吗?”花萝神情担忧地询问那边的桓子润。
桓子润脸色苍白,捂着胸口,靠在墙上,虚弱地朝她点点头。
花萝知道他前面手臂就已经受了伤,刚才又被气流所震,又被石块砸中,已经是极限了。
她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道:“我来拖住它,你快趁机逃走,上去之后就找人来救我。”
桓子润没想到她会说这话,整个人都傻住了。
他举目朝她望去,此刻黑漆漆,冷风不知从哪个角落四面吹荡,角落墙面挂着的那道纤弱身影,正是花萝,她身上只着了件松垮的外衫,紧紧地抱着石块,望去,侧影犹如与黑暗融成了一体。
“你听到没有。”花萝抠着墙的指甲已然断裂,白嫩的手指早就已经血肉模糊,都说十指连心,她现在疼得连心都在微颤。
可桓子润竟然还在发愣,这不是坑她么?
桓子润回过神来了,看着她道:“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桓子润可不是那等需要女人为我牺牲的贪生怕生之辈。”
他的语气,不自觉地带出了温柔。
话音落了,他不再犹豫,他飞身一跃,风呼呼地从他的身上刮过,卷的衣炔翻涌,纵身落地时,茫然四顾的木像人终于有了动作,直直朝他跑来。
桓子润向前跨了一步,再次翻身上墙。
花萝仿佛看出了他的目的,从墙上滑了下来,又将木像人吸引了过去。
桓子润回头看了一眼艰难往墙上爬的花萝,眉头紧锁,视线落在跟在她身后找不到目标的木像人身上,心里便有了主意。
于是他跳下,将木头怪应了过来,然后毫不避讳往前跑,竟是朝着木头怪的方向疾步奔去。
花萝傻眼了,她都打算牺牲小我了,桓子润竟然还要上前送死?
然而,就在她以为桓子润必死无疑时,他倏地往上一跃,双臂伸展,犹如一只迅猛的雄鹰般凌空而起。
木像人的攻击落了空,然而,很快它便又发现了目标。
它挥舞着双肩,朝着正落在自己头顶的桓子润砍去。
花萝紧紧地盯着,手指紧紧地揪着胸前的衣襟,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桓子润虽然不喜欢她,但他三番五次救了自己,她还是很感激他的,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在自己的跟前被砍成肉酱,紧张、担忧、害怕这些情绪一股脑地涌上她的心头
更何况这厮还长了一张惨绝人寰的俊美容颜,要是真被看成了肉泥,岂不可惜?
但花萝终究还是低估了桓子润,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只见他身体紧绷,瞬间便如弹簧激射而出,衣炔猎猎,看看与钝剑擦身而过。
错身的刹那,一缕青丝在半空中落下,一丝殷红的鲜血如海棠花般在他的衣袖上绽开。
然而和他引得木头怪挥刀的自戮的成果比起来,根本不足为道。
花萝震惊地看着轰然倒地的木头怪,木头怪在倒地的刹那化成一堆废木头。
空中扬起了阵阵灰尘,呛得花萝咳嗽连连,心里一松,手腕一软,便跌落了下来,屁股重重着地的刹那,疼得她差点哭爹喊娘。
“走吧。”一双祥云暗纹绣的靴子出现在花萝的跟前,桓子润淡淡的声音响起。
他的呼吸有些沉重,衣裳好几处已经破烂,但依然无损他俊美无俦的容颜。
花萝看得出他所受的伤应该不重。
她松了口气,慢慢地站了起来,还未站稳,身子一歪,桓子润一惊,本能伸出双手,一把扶住了她。
花萝的身子便倾在桓子润的胸前,一动不动,整个身体软绵绵,那种似曾相识的柔1软,顷刻满怀。
桓子润定了一定,缓缓低头,借着周围微弱的光亮,见她一片螓首软软地抵着自己的胸口,眼睛微微磕着,两排长长的睫毛,卷影朦胧,却因距离近了,一根根,清晰可数。
胸口被她的抵住的那块地方,似有若无,跳了又跳。
“花萝——”
桓子润眉头一沉,感受到了她的重量仿佛都压了过来,迟疑了一下,便轻轻唤了她一声,又不动声色的,往后稍稍挪了一寸,肩膀才移动,怀中的人儿仿佛失去了依托,身子便是软了下去,无声无息往地上扑去。
桓子润吃了一惊,急忙伸手,再次将她抱了满怀,急忙转过她的脸,只见她双眸紧闭,竟是晕了过去,视线落在她的手指,触目竟是一片血肉模糊。
桓子润一凛,立刻将她抱了起来,隔着衣裳,肌肤触手冷冰,身子蝴蝶般轻若无骨,飞快将她放在石厅一张勉强可以当床的石块上面,轻轻将她的头置于自己的腿上,放平躺着。
方才慌乱间没有瞧清楚,此刻垂眸细细的瞧着,才看清楚,她脸色雪白,平日红润润的两片唇瓣微微有些发青,可能是这石厅太冷了。
桓子润将身上唯一的一件中衣脱下,光着上1半1身,将她整个人裹住,见她细弱的手腕还露在外面,便缓缓吐了一口浊气,屏息静气,随后轻搭双指在,诊她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