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子润刚从文会上过来,一身锦炮,锦炮领口绣着几朵祥云,袖口那小巧精致的蓝宝石袖扣,在阳光的折射下,多了几分矜贵清冷之感。
打桓子润坐在花萝的身边开始,几乎所有的视线都转移到了他们身上。
花萝坐立难安,如芒在背。
桓子润的衣袍似乎有些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扯领口,露出包裹在领口下的喉结。
喉结上下滚动,明明没有做什么,却让人觉得充满了一种难言的性1感。
花萝猛地摸了摸鼻子,要死啦!
这祸害,就会用美色勾1引,尤其是这种无意识的自然勾1引,真是要了老命。
准备离去的女郎们纷纷涌了过来,人越来越多
花萝低垂着头,手指捏着他的包裹。
“你早来点会死啊,林森刚走啊!”
“腿长在林森身上,我也拦不住他。”
他敛睫,垂眸看她:“更何况,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就是这包是林森给你,还是我给你的!”
桓子润微微侧头看她,嘴角翘起,轻轻笑了笑,眼眸中似乎有星光流动,仿若灿烂的星辰,花萝微微有些恍惚。
“结果一样。”
花萝不自然地撇开头,盯着前面的场中央,空气静默了半晌,实在是受不了身后带刺一般的视线,赶紧将手中的包裹转移到桓子润身上。
“你的东西,自己拿着,赶紧走吧,别在坐这里。”
桓子润接过包裹,轻轻一甩,放在一旁。
他眼睫黑沉沉,薄唇微微抿着,面无表情:“我怎么就不能坐这里?”
桓子润的表情实在称不上友好亲切,气场十足,盯人的眼神让人头皮发麻。
花萝咽了咽口水:“……这里有人坐。”
桓子润嘴角勾了勾,“人来了,我就给她坐。”
花萝懒得跟他废话,旁边正好有一个空的位置,她赶紧起身坐了下去。
桓子润的嘴角下垂,抿了抿嘴唇,“你干嘛?”
花萝朝他丢了一个白眼,“我不想跟你坐在一起。”
桓子润起身坐在她之前的座位,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颌,微微往上使力,逼迫她抬头,“为什么?”
这动作,让花萝感觉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轻薄了,她几乎不可思议地拍开他的手,怒瞪他,“你干嘛,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她瞪圆了眼,眼珠儿又黑又亮,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儿,表情紧绷,如临大敌,白皙的肌肤被夕阳的余晖渡上一层蜜粉,多了几分娇羞。
桓子润突然压下腰,视线与她平等,温热的气息包围了她的五官,他呵了声:“你试试。”
花萝拽了拽通红的耳垂,迷蒙地啊了一身,茫然地看着他,金色的余晖仿佛一把星子撒进了她的眼里,漂亮迷人。
桓子润眸子陡然变深,突然一抬手,蒙住她的眼睛。
花萝:“……”
带着温度、薄茧的手掌覆住她的眼皮,那感觉不疼,就是让她有一种羞耻感。
桓子润放开手后 ,花萝揉了揉眼睛,用一种防患于未然的语气说:“桓子润,我警告你啊,你可不要喜欢上我啊,咱两可不合适,毕竟人狼殊途。”
桓子润冷漠斜视了她一眼,不屑地笑了一下,“你也是能耐,看个比赛,也能烧坏脑子!”
花萝:= =
场上两队的比分挨得紧,薛楚西的爆发力还是不错的,他们学堂的分数比对方还略高了些。
再瞧瞧对手队里的精英骨干——桓子润,姗姗来迟,懈怠狂妄。
花萝啧啧摇头,不可取,不可取啊!
见他一副完全没有起身的打算,花萝忍不住赶人:“拿了东西就快走吧,比赛都打了一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看比赛的。”
桓子润不慌不忙起身,随手勾起包裹甩在背上,居高临下看着花萝,“我不是来看比赛的。”
迎着花萝疑惑的目光,他淡淡地勾了勾唇角,“是来赢比赛的。”
李含笑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桓子润换好衣裳上场。
她一见桓子润出场,瞬间从恹哒哒的死狗变成了见到肉骨头的疯狗。
“桓……桓子润?天啊!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李含笑一坐下,就跟患了羊癫疯似的,小心翼翼从绣包里掏出小旗子,激动地挥舞起来。
花萝翻了个白眼,实在看不惯她这副死花痴的样子,决定给她来一记暴击,“刚刚回来的,就坐在你的位置上。”
谁知道李含笑根本不吃这一套,她摸了摸屁股下的座位,一脸的虔诚,“这可是桓子润坐过的,他身体的热度还在,我何德何能啊……”
花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白眼一翻:“……李含笑,我发现你除了花痴病外,还得了脑残病。”
下半场比赛开场,两边的队伍都站在场中央的位置,一声鼓响,桓子润如同猎豹一样率先将皮球抢在脚下,在场中奔跑起来。
皮球在他的脚下如同流星般飞驰。
薛楚西如同一只潜伏的狼,从一旁操过来,桓子润很轻巧避过他,球依然牢牢地控在他脚下。
薛楚西再次踹过来劫球,桓子润将球挑起,人转身往前跑了一步,皮球越过他的头顶,稳稳地落在他的脚背,他单脚踢球,一脚射门,轻松得分。
“善!”
四周响起了喝彩声,平心而论还是很精彩的,花萝也认真看起来,女郎们见桓子润得分,简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挥舞小旗子高呼桓子润的名字。
桓子润带领的队伍明显士气比上半场高了很多。
反观薛楚西他们队,虽然也跟着皮球跑,但脸上不自觉带了几分丧气。
花萝见没人给自己班级加油,她暂时放下对薛楚西的成见,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朝场中扯着嗓门喊:“薛楚西!加油!”
喊了一嗓子,觉得意犹未尽,加大声量大喊:“薛楚西。你是本场最优秀的蹴鞠队员!加油!”
李含笑顶着四周杀人的目光,很尴尬地将花萝抓了回来,“你瞎喊什么,有桓子润在,本场最优怎么也落不到薛楚西头上吧?”
“怎么就不可能啊。”
花萝不满地撇了眼班级的叛徒,噘嘴道:“上半场就数薛楚西进最多球,下半场再加些分数,凑一凑怎么也比得上桓子润打半场的分数好吗?!”
李含笑直接不屑撇嘴:“有桓子润在,薛楚西离最优的位置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好吗?!”
她皱着眉头,压低声音问花萝:“你不是已经不喜欢薛楚西了吗?怎么又给他加油,你不会是发现自己忘不了他,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吧?”
花萝义正言辞:“神经病!这关乎班级荣誉,怎么能扯到儿女私情呢?李含笑,你的思想能不能别这么淫荡啊!”
她说完,将视线落在赛场上,正好看到桓子润黑着一张陈年锅底从场边跑过。
他远远地往她这边看了一眼,看似不动声色,实则意味深长,然后又面无表情地将脸扭过去,花萝被吓得也赶紧转开视线。
在赛场中开始搜寻薛楚西的身影,却见他双手撑着膝盖,满脸通红地喘气,脸上的表情似乎很不爽。
花萝趁此机会准备给薛楚西再加把油,扯开嗓子喊起来:“薛楚西!加油!薛楚西!加油!薛楚西你是最棒的!”
薛楚西刚抢到球,一听到有人给他加油,下意识循声望去,一个失误,居然被桓子润劫走了球。
桓子润毫不客气一脚射门,直接得了一个三分……
薛楚西脸黑得能挤出墨汁,双掌搓掉脸上的汗水,在一片嘈杂的加油声中,只见薛楚西对这花萝的方向怒吼了一声:“花萝,你给老子闭嘴!”
薛楚西的怒吼,很快将场上的许多目光都吸引到花萝的身上,就连正在给桓子润加油的李含笑都被吓了一跳。
“这薛楚西怎么回事?像只疯狗一样,枉费了你的一番苦心。”
李含笑一脸疑惑:“你做了什么让他这样恨你?”
花萝看了眼沉着一张脸回到队友身边的薛楚西,无奈叹了口气。
“这事说来话长,我好像在他的心灵留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创伤……”
这场蹴鞠赛由于桓子润的临时救场,场上的比分很快拉开了差距。
桓子润几乎以一人之力将薛楚西他们打得几乎无力招架。
虽说桓子润只打了后半场,却是正常比赛得分最多的队员。
比赛结束后,李含笑还想继续留下来让桓子润给签个名什么的。
花萝扭着脸,直接走了。
她走在薛楚西他们后面,想了想,觉得既然是同班的同学,就应该过去安慰几句,表达一下班级荣誉感。
薛楚西拿着条巾帕,在擦汗,面容因为运动变得通红。
花萝一过来,队员们见她有话要跟薛楚西说的样子,便识趣地走开了。
花萝上前一步,拍了一下薛楚西的手臂,薛楚西正拿着锦帕擦汗呢,冷不丁被她一拍,锦帕没拿稳,掉在地上。
花萝讪讪的帮他将锦帕捡起来还给他,随便安慰道:“不就一场比赛嘛,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以后重新赢回场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