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渊渟已经穿好了衣服,走过去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给我活着。你不是还有个妈在姚家吗?你要是敢寻死,我就让她来还。”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从姚浅语的头上浇下去,让她神志立刻清醒了许多。她微微睁眼看着薛渊渟,不出声。
薛渊渟知道自己抓住了她的弱点,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放我进去!”姚婉心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姚浅语挣扎着到柜子里拿了一条酒庄为客人准备的小毛毯给自己披上,低头擦干净了脸上的眼泪。
门从外面被人用力推开。
姚婉心站在门口,冷冷用眼睛扫了一眼姚浅语和薛渊渟。
虽然姚浅语低着头,还努力遮掩,可是姚婉心还是瞥见了她脖子上的红痕。
“这么急着找我有事?”薛渊渟神色淡然,丝毫没有被捉奸在床的惊慌和尴尬。
姚婉心娇憨地一笑,掩饰着自己的醋意和愤怒,靠了上去,抱住薛渊渟的胳膊:“听说这里的红酒不错,我也想过来喝喝看。人家都没有喝过最好的红酒。”
“嗯。”薛渊渟垂眼淡淡回了一声。
“不过,渟,你这么会跟她在一起?”不管如何忍耐,在嫉妒的驱使下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是这个酒庄的服务员。再说,有不要钱的服务,为什么不享受?”薛渊渟丝毫不避讳。
姚浅语气血上涌,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奋力地瞪着薛渊渟:“你说清楚。什么叫不要钱的服务?”
她原本不想在姚婉心面前跟薛渊渟理论,省的白白让姚婉心看了笑话去,可是薛渊渟却欺人太甚,故意要让她难堪。
姚婉心忽然走过去,面目狰狞地对着姚浅语就是一个耳光。
姚浅语被她打得跌落在沙发里,嘴里满是血腥味。
“贱人,都被赶出家门了还要死缠着不放。”姚婉心低声骂了一句,转身却对着薛渊渟撅嘴,“我还不能满足你吗?还要出来找这个不干不净的女人,你就不怕染上什么病。”
姚浅语气得浑身直哆嗦,站起来,想要还以颜色。
薛渊渟却拦住了姚浅语,把她再次推着跌坐在沙发里:“好了。吵死了。”
经理走了进来,扫了一眼房间里,不去询问姚浅语,只对着薛渊渟鞠躬问:“薛先生对今天的服务可还满意?”
薛渊渟淡淡地说:“还好。今天的事情,我就不投诉了。不过,要用她的工资来赔偿我今天的损失。”
“渟,这样不好吧。让她服务完,不给她服务费,还要她倒给钱。”姚婉心捂着嘴娇笑。
“过去就是给她的太多了。”薛渊渟的唇抿成冷酷的直线,任姚婉心挽着慢悠悠走了出去。
等他们离开之后,经理无奈地说:“姚小姐,你都听见了。麻烦你把预支的工资退回来一半。”
姚浅语悲愤交加,咬住了唇:“我现在手头比较紧。”
“没办法,薛先生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经理说完就走了。
不能就这么被他困住了。她一定要想办法借点钱。姚浅语这么想着。可是她躲到换衣间里面,拿起电话,却不知道打给谁。
犹豫了许久,她才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妈妈,能借我几万块钱吗?”
李海兰在电话那头的语气冷得吓人:“我哪里有钱?在外面闯了祸不要给我电话!”
姚浅语的眼泪瞬时就流了下来:“妈妈。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跟你要求过什么,求你这次一定要帮帮我。”从小她都不敢撒娇,一直小心翼翼,生怕给妈妈添麻烦。
“你跟谁打电话?又跟那个贱人吗?”电话里传来姚旭东的怒吼,“都说了薛先生不喜欢我们帮她了,你还敢跟她打电话。”
“没有没有,是她打回来的。”李海兰惊慌失措地解释。
“以后不许接。”姚旭东暴怒地吼了一声。
李海兰立刻就挂了电话。
“喂,喂,妈……”姚浅语尝试着叫了一声,电话里却只有忙音回应她。
薛渊渟果然是一点退路都不给她留。姚浅语心里绝望到了顶点。
现在无路可走了,她只能去求房东,退几个月房租给她,可是那样的话她就再次无家可归了。而且,薛渊渟绝对不会让她这么轻松解决问题,他一定还有别的办法逼死她。
窗外传来姚婉心的笑声。
姚浅语面无表情地转头从窗户里看过去。
薛渊渟和姚浅语正站在门口等着服务生把车从停车场开过来。两人在波光粼粼的湖水映衬之下,如模特一般赏心悦目,真是一对璧人。
只是他们这么开心就好,为什么一定要把她逼成这样。既然她活不下去了,就让他陪她一起死吧!只要他也死了,她就不怕他报复妈妈了!
这个念头闪过姚浅语的脑海。她站了起来,跌跌撞撞扑过去,打开门,朝停车场跑。
负责泊车的服务员正在打开车门,姚浅语冲过去,抢了钥匙,把服务员一推,自己坐到了驾驶室里。
“喂,你干嘛?”服务员惊慌地拍着车窗。
姚浅语把车门锁好,然后发动车子,一踩油门。
车子轰鸣着猛地冲了出去。
“诶?怎么不减速?”姚婉心看着车子从停车场飞速开过来时低声嘀咕。
薛渊渟也微微皱起了眉。
姚浅语看见他们之后,咬着唇抓紧了方向盘,踩紧了油门,冲着他们而去。
“啊!她疯了。”姚婉心看清楚开车的人之后,吓得脸色都白了,往后退着却不知道往哪里躲。
薛渊渟站着一动不动,就这么冷冷盯着车子里的姚浅语。
薛渊渟的脸越来越清晰,姚浅语耳边忽然却响起了他曾在她耳边说过的话:“我会娶你。这辈子,我只爱你。你不准背叛我。”
姚婉心瘫软在地尖叫了起来。
姚浅语嘴角泛起微笑,苦涩的眼泪却也同时流到了嘴里。
“我没背叛你,你却背叛了我。算了,还是不拉上你了。我怕黄泉路上,你还缠着我。”姚浅语喃喃自语,猛然把方向盘一转。
车子擦着薛渊渟身边而过,朝着酒庄外的大湖而去。
姚浅语没有松开油门,就任车子冲破了湖边的栏杆,直接冲到了湖里。
湖面溅起巨大的水花之后,车子便慢慢沉了下去。
“薛渊渟,我死了,不知道你会不会有一点后悔呢?”
姚浅语平静地看着水涌进了车子,闭上了眼。